第十二章情敌相见
夏妁2021-12-08 22:2510,714

  白鹭按照母上大人的指示买了促销的大桶洗衣液,辛苦地提着回家之后,发现江弥生已经不在了。白鹭抱着侥幸心理,小心地问:“那……那个家伙呢?”

  白爸爸看了她一眼:“回去了。”

  白鹭心里欢呼雀跃,但是仍是不确定地问:“回哪了?”她脸上喜悦的表情太过明显,白妈妈一掌拍在她脑门上:“还能回哪,回酒店喽,他工

  作的资料还在酒店,人家又不跟你一样,整天不务正业。”

  白鹭泄气了:“他跟你们谈了什么啊?”

  “还能是什么,我们女儿脑子不灵光,希望他多多关照啊。”白妈妈如是说。

  大约是白鹭怀疑的表情太过夸张,白妈妈一眯眼,狠狠瞪了她之后不再回答她的话了。

  白爸爸更是从头到尾没回答过。

  白鹭摸了摸鼻子,自知是问不出话来的,只好乖乖地帮忙做家务去了。

  这一整天江弥生都没有来打扰过白鹭,白鹭简直是受宠若惊一般,都有一种他已经回浮

  城去了的错觉。但是准备晚饭时分,这家伙准点准时地出现在白家门口,手上提着一堆高级食材来刷极富阶级的存在感了。

  白鹭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翻着白眼翻找袋子里的食材:“你当国宴呢,还有鲍鱼,啧啧,北极贝,我妈不会处理的啦。这个牛肉可以有,我们拿来炖土豆吧!”

  江弥生犹豫再犹豫:“那个是专门拿来做牛排的”

  “……”

  江弥生对白妈妈说:”妈,今天我来打下手吧,最近学了几道新菜。

  ”

  白妈妈:“可以吗?”

  “嗯。”

  “那敢情好,白鹭你滚出去,跟你爸下棋去,退休了就整天没事做了,别让他老年痴呆了。”

  白妈妈的剽悍街坊四邻都是知道的,白鹭摸摸鼻子,与江弥生对视狠狠瞪了一眼,出了厨房。谁知道江弥生什么时候学的菜,那语气说的好像他以前手艺有多好一样的,她跟他结婚三年怎么不知道这个进过厨房呢?连灶火都开不来的人下厨?

  江弥生还是挺心虚的,这两天一直通过电话让张阿姨教几道看起来不明觉厉,实际很简单的菜,张阿姨就教了两道西餐做法,江弥生在酒店套房的厨房试了试,勉强算是成功了。

  现在在岳母面前,心里难免没有底。

  白鹭输了两次棋后不干了:“你倒是让我几个子啊。”

  白爸爸:“哦。”

  白鹭又输了,扔了棋子撂挑子走人了:“我去看看他们做的怎么样了,都六点多了还没做好,我都饿死了。”

  正说着白妈妈就拉开厨房拉门端着一大盘东西端上桌了,白鹭闻着那酱料和肉的香气就咽口水,凑过去一瞧:“真是牛排啊。”

  盘子上是切好一小块一小块的牛排,看样子是九成熟的,江弥生不喜欢吃太生的。牛排上浇着不知道什么酱料,看起来很诱人。

  “洋气吧,我还没吃过牛排怎么个味呢。”白妈妈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嗨,不就是酱料味嘛,呛得很。”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是直接就抓起一块往嘴里塞。

  白妈妈嚷道:“死丫头,不会拿筷子啊!”

  “哎呀,老外吃东西不用筷子的!用手!”白鹭胡诌道。

  “当你妈傻得啊,他们用手你逗谁呢!”白妈妈拍着白鹭脑袋,“快进去帮弥生端菜。”

  白鹭撇撇嘴,非常不情愿:“哦。”

  白鹭进了厨房,见江弥生正在装盘,凑上去一看:“什么东西?”

  “鲍鱼汤。”江弥生头也不抬。

  “啧。”白鹭眯了眯眼,闻了闻,“闻着不错。”

  “嗯。”

  白鹭看了看玻璃拉门外的父母,往江弥生身边凑了凑: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浮城?”

  江弥生手顿了顿,将盘子端起来:“你什么时候回?”

  他抓过身看白鹭,将盘子递给白鹭。

  白鹭退了一步,江弥生的眸色深沉,不知道藏着什么,她没敢看,接过盘子之后努嘴:

  “后天吧。”

  “嗯,我也后天。”

  白鹭不确定地看他一眼:“干嘛?”

  “送你回去。”江弥生面无表情地说,眼睛死死盯着白鹭,努力想散发一点温柔出来。

  白鹭歪了歪脖子,头也不回地布菜去了。

  江弥生:“……”

  江弥生总共也就做了两道菜,其余都是白妈妈就着江弥生带的食材做的。江弥生的手艺中规中矩,按照初学者来说,那就是完完全全照搬菜谱来做的,还算不错了。

  白鹭从不会挑食,况且食材珍贵,嘴上虽然没有任何夸奖,但是嘴巴倒是没停过,一直到吃个精光摸着肚子打饱嗝。

  “弥生啊,你手艺还真不错啊,在家经常下厨吧?”白妈妈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女婿,越看越喜欢。

  白鹭撇过头龇着嘴。

  “嗯。”

  哎哟还真的不害臊啊!

  不想再看白妈妈胳膊肘往外人拐,白鹭这会儿倒是自觉地起身要求洗碗了,结果被白爸爸给一句话否决:“你吃太多了,跟弥生一起去散散步吧。

  ”

  白鹭震惊了:“外面超冷好吗!

  ”

  “多穿衣服。老呆在家里更怕冷。”

  白鹭看江弥生,妈蛋这货居然在衣架那里已经取下外套了,要不要这么积极啊!

  无语的白鹭只好认命,套上大衣,顺便戴上手套缩着脖子跟在江弥生身后出门了。

  白鹭围巾被压在卧室被子底下,懒得拿,干脆就没戴了,见江弥生戴上了围巾还嗤笑道:“一个大男人还戴围巾,要不要这么娘啊。”

  江弥生无语。

  拳头打在棉花上,白鹭自觉无趣,也沉默了。

  两人无语地下了楼梯,白鹭一出楼梯口就开始吐槽了:“要不是还不敢跟爸妈讲,鬼才想跟你走一起呢。”

  江弥生听得直皱眉:“你有必要这么讨厌我吗?”

  白鹭一愣。对哦,她怎么一回家就觉得江弥生这么讨人厌呢。明明一开始是慌张,然后才是愤怒,要离婚的是她,逃走的是她,害家里人担心的是她,对着家里人说江弥生坏话的也是她,江弥生总的来说就做了两件坏事,一件是婚内还跟情人有密切的来往,另一件就是酒后乱性。

  其实白鹭虽然那时候喝醉了,印象多多少少还是有的。一开始是太慌张了,一直没想通,一直害怕被江弥生逮到。可是真正逮到之后,她反倒冷静下来了,这才琢磨出不对劲来。她怎么总感觉,那时候江弥生是清醒的?这么一想,她就越发觉得江弥生是个没节操的打桩机。

  虽然这种比喻太夸张了,但是白鹭就觉得江弥生是个打桩机。天知道那天早上她有多苦逼吗!还把她一个人丢家里,让她醒来面对空荡荡的床铺。虽然这种说法太过肉麻,但是是个女的都希望第一次的次日清晨醒来是窝在另一半怀里两人互相早安的吧!

  白鹭越想越气愤,狠狠点头:“对啊,你就是这么讨人厌。”

  说罢,高傲地仰着脑袋出了楼,刚出楼道就被寒风吹成了狗,缩着脖子开始打转:“妈呀妈呀妈呀,这么冷还让我出来散步有没有人性。”

  眼见着白鹭如一只傲娇的狼被冻成了狗,江弥生不厚道地扯着嘴角笑了,末了取下自己的围巾对着白鹭的脖子绕了两圈,遮住她的半张脸,问道:“这样呢?”

  白鹭石化般僵立住了。

  她正冻得找不到北的时候,突然充满江弥生冷冽中带着温暖的气息的东西温热地就盖住了她受冻的脖子,简直是令人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白鹭心悸地发现自己心脏跳得剧烈,那种说不出是什么的征兆袭击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就仿佛是八年抗战终于胜利一般,让人完全抑制不住全身的战栗。同时心里还在怀疑,江弥生?真的是江弥生?真的是那个毒舌心狠的江老板?呵呵他会这么温柔体贴?

  江弥生见白鹭半天都不动,大手拍了拍她被风吹乱了头发的脑袋:“怎么了?”

  白鹭突然动了,飞快地大踏步朝小区门口竞走过去,真的是竞走的姿态。

  江弥生疑惑地看着白鹭扭捏的姿势,快步跟了上去。

  但江弥生发现白鹭不对劲了,一旦他快要跟上她的时候,白鹭又会加快速度,拉开距离,这样一直持续到小区大门为止,白鹭突然停了下来。

  江弥生几步跟上她,皱眉问:“走那么快做什么?”

  白鹭没说话,江弥生却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他讨厌得要死的声音。

  “白鹭?”

  江弥生顺着声音看过去,前方五十米远一个人正小跑过来,赫然是肖逸飞,他危险地眯起眼转头看白鹭,却见白鹭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才算稍微放下心来。他默默地挪着步子,离白鹭近了稍许。

  待到肖逸飞跑到近处,肖逸飞看到江弥生,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谨慎,却是笑得真诚:“江先生也在啊。”

  白鹭嘴巴张着半天合不上,抽着嘴角:“你怎么……在这里?”

  白鹭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她有一种第三次世界大战要开打的错觉。

  实在是两个大男人当街对峙的气场太强烈了,明明都是好面子的人,但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副斗鸡的模样,尤其是江弥生!话说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气场很合就差脱衣了吗!

  肖逸飞倒是很给面子地冲江弥生打了招呼,江弥生却是冷哼一声,都不屑给一个眼神。

  肖逸飞也不气,回答白鹭:“跟你打完电话之后,知道你的消息了,当然要赶过来看你了,都这么久没见面了。”

  “切。”江弥生冷哼。

  白鹭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果不其然,就听到了江弥生冷冰冰地声音:“你什么时候给他打的电话?”

  “咳……”白鹭心想现在是这货对不起自己,自己干嘛要心虚,“昨天晚上。”

  “啧。”

  这一声“啧”弄得白鹭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干脆压根就不理会了,走到肖逸飞身边扯着他到一旁:“你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肖逸飞道:“给你个惊喜啊。”

  是惊吓才对!

  白鹭才不会傻到把他带到父母面前。她飞快地找借口:“他今天在我家吃饭,可能场合不太好。我明天请你吃饭,跟你说些事情。”

  肖逸飞脸上的微笑渐渐收敛,认真地问:“什么事情?”

  白鹭低着头不敢看他,轻声回答:“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那些,我都告诉你。”

  “嗯。”

  两人一个低着头一个深深看着,好一副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的摸样。看的江弥生牙根痒痒的。

  他很不合时宜地轻咳了一声。白鹭回过神来狠狠瞪他一眼,转头问肖逸飞:“对了,话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肖逸飞笑了:“我知道你高中住在哪里,所以抱着侥幸心理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家没变过住址。”

  白鹭居然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谁家有事没事搬家啊。我家这地段可是学区房呢,很贵的!”

  肖逸飞笑着点了点头。

  “咳咳。”江弥生又是一阵轻咳。

  白鹭不耐地问他:“咋?”

  江弥生歪了下脑袋:“脖子冷,感觉冻到了。

  ”说着,嘴角还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白鹭感觉脊梁骨都被刺穿了,脖子上的围巾仿佛像是烙铁,要将她的脖子躺下一层皮来。

  白鹭脸皮薄,江弥生都这样说了,当即摘了围巾,扔到江弥生脸上。

  “哼,给你给你还不行吗!快点回去吧!

  ”介于肖逸飞还在,白鹭还算给力,没有说什么带有侮辱性的词汇。

  江弥生却是脸色很不好,捏着围巾:“闹什么闹。”

  “你不是冷嘛,给你戴。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跟肖逸飞再说会话。”

  “不行。”江弥生眼睛一瞪。

  正巧一阵冷风吹来,白鹭脖子一缩,肖逸飞将白鹭大衣自带的帽子戴到白鹭脑袋上:“你也冷了,别光顾着孝顺长辈,自己身体也要顾着,先回家吧,明天我再来找你。”他笑容和善,一副既往的温柔,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白鹭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再看江弥生的脸色了。

  江弥生的脸色黑如墨汁,低气压围绕四周,白鹭感觉自己就要被吞噬了。

  “孝顺?长辈?”江弥生疑惑地问,眯着眼,正要开口问白鹭就被白鹭胳膊一勾,整个人下压,白鹭顺势另一手死死抵住江弥生的嘴。

  “你什么都没听到!”白鹭几乎是用尽全力阻止江弥生说话,她赔着笑扭头艰难地对肖逸飞道,“逸飞,就这样吧,你不用担心我,我明天会找你的,你先走吧,我看着你。”

  肖逸飞疑惑地盯着两人奇葩地姿势看了半天,嘴张了张想说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微笑着点点头,道了别。

  肖逸飞一走,白鹭才松开江弥生。其实后来白鹭也发现了,江弥生压根就没阻止她的动作,也丝毫没挣扎。不然就凭白鹭那小细胳膊,江弥生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还不把白鹭给抡护城河里去。

  白鹭一松开江弥生就僵着身子小心地挪步子意图逃跑,被江弥生一手拉住了衣领:“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白鹭扭过头来,捂着嘴谄媚地笑,笑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手一摆:“哎哟,还不是他

  尊敬你嘛。”

  “尊敬什么?”

  “尊敬你是我前任!”白鹭如是说。

  “……”

  江弥生:“白鹭,别把我当傻瓜。”

  白鹭一直觉得肖逸飞善解人意,是个好青年。可是现在这个好青年居然给她设了这么个坑,无心不无心她不管了,现在江弥生打定主意要追问到底了,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被江弥生知道自己拿肖逸飞骗他离婚,不被江弥生给凌迟了才怪!

  白鹭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想要找借口,江弥生盯着她狡猾神色的脸半天,主动转移话题了:

  “你明天真的要约他?”

  白鹭立刻警戒:“干嘛?”

  “在你丈夫面前约另一个男人吃饭真的好吗?”

  “我们不是离婚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白鹭眨眨眼睛。

  那表情太无辜,江弥生气得说不出话来,皱着眉就回了白家。白鹭跟在他身后,也是满脸不高兴和忐忑。

  谎言还是得编。他们俩都离婚了,注定是要形同陌路的,在那之前,就靠谎言撑着吧。

  江弥生回了白家待了没多久就回酒店了,白鹭乐得清闲不用被使唤地忙前忙后招待他,钻进卧室关上门冷静冷静。

  白鹭不傻,虽然感情上有些迟钝,但是江弥生那一条围巾和对肖逸飞太明显的敌意,还有明显的醋意,白鹭不是感觉不到。

  但是白鹭还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俩已经离婚了他却做出这幅模样给她看,而且那之前他明明跟情人有来往。

  这才是她最介意的事情。

  白鹭喜欢江弥生,但是也觉得这种喜欢很累。江弥生身边没其它女人围绕,偏偏最坑爹的是得防着男人,那让白鹭更加难以忍受。而江弥生又是个闷葫芦,几乎从来不表现自己的内心。顶着一张死人脸仿佛就可以吃遍天下,就算脸再好看也是生人勿近。白鹭本来就是个脸皮薄的,若不是跟江弥生的关系在这,她或许就被那张冷冰冰的扑克脸吓得退避三尺了。

  而他们俩发生那档子不得不提的事情之后,江弥生虽然还是扑克脸,话很少,但是比起从前简直就是话唠了,嘴依旧毒但似乎并不会反驳她,反而一退再退。

  这让白鹭不能理解。

  江弥生发生什么了?

  失恋了还是脑残了?

  白鹭摸着额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会自恋到觉得江弥生就此爱上她了。

  江弥生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白鹭觉得……一定是她身上有什么利用价值,江弥生才紧追不舍。

  白鹭叹了口气,谁知道江老板在想什么。这个死人脸。白鹭约了肖逸飞第二天晚饭在一家有名的日料店吃。这家店白鹭读初中的时候就开了,当时是高冷的象征,白鹭每次放学经过,都是流一番口水。后来高考完后白鹭跟同学们吃了一顿毕业餐之后发现,也不过如此,但是对它的那种敬仰之情却仍是在的。

  肖逸飞比白鹭早了两分钟到的。

  肖逸飞征求了白鹭的意见之后,点了个套餐,上菜的当儿,两人就开始聊上了。

  白鹭就怕肖逸飞生气之类的,干脆堵住肖逸飞的嘴:“你先听我讲完吧,你先什么都不要说,就听着,听完再发表意见。”

  肖逸飞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一道光,却是笑得很阳光:“嗯。”

  白鹭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半天,没发现任何不开心的征兆,怎么看这个人现在心情似乎非常好,整一个叫做神清气爽,她也就放心了。

  白鹭轻咳一声:“这样的,我之前跟你说的,让你假扮我男友骗过我家人……是骗你的……”

  肖逸飞愣了下,刚想问,想到白鹭的话,又止住了,只是听白鹭说。

  白鹭补充道:“其实不是为了骗我家里人啦。是骗江弥生。那个江弥生……也不是我表舅……”

  说罢,她抬头看了看肖逸飞,发现他一脸疑惑,急忙低头嗫嚅:“是我……咳……丈夫……”

  肖逸飞脸上满是震惊,其中似乎还隐隐有着黑沉沉的愠怒,眼里也有一些恼怒般的神色。

  白鹭没看见,摸了摸鼻子,觉得回顾起来自己真是个逗比:“咳……虽然是夫妻……但是我们俩,有名无实的。就是那种……呃……怎么说呢……协议?契约?之类的。哎哟,真是好羞耻……”

  白鹭说着说着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解释道:“当初江弥生母亲病重,一心就想看他结婚,我们因为一些原因被他母亲给误会了,骑虎难下,只好假结婚了。”她看了看肖逸飞,

  发现他脸上还算平静,苦笑着继续说下去,“而且江弥生的性格不算好,我跟他是在那种酒吧认识的……就是……嗯,你知道吧?”白鹭做了个手势,肖逸飞恍然大悟,继而尴尬地笑了笑,点点头。

  “他母亲似乎也是有点知道的,所以有一个女人能够跟江弥生结婚她都非常能接受……江弥生求我帮忙,开了一张条件特别好的协议,还帮我推荐了工作,我这个人你也懂得,其实很心软的,江弥生那种性格和身份长相,我更加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加上我爸妈很喜欢他,因此……最后就变成这样了。后来妈……呃,江弥生母亲病好了,我们谁也没胆子提离婚的事情,就这样得过且过到现在了。”白鹭有些无奈地说道。

  肖逸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白鹭继续说:“之前我自己生活工作上都出了些问题,实在不想过下去了,所以想跟江

  弥生离婚,但是我们当初约好的是,我有另一半了才可以离婚,不然他觉得对不起我。我又没有啊,只好找了你来骗他……事情就是这样……”

  告白完毕,白鹭很紧张,她缩着肩看肖逸飞,扯了扯嘴角:

  “那个……你……怎么看……”

  肖逸飞脸上表情淡淡的,喝了口柠檬水后,将杯子放回桌上。轻轻的“啪”的一声,却是将白鹭震得抖了抖。

  白鹭低着头,就听见肖逸飞问:“江弥生哪些方面特殊?”

  “咳……”白鹭尴尬了,“不太好说……”

  肖逸飞看白鹭被憋得通红的脸,有些了然了,突然有些同情白鹭:“也是可怜人。”

  白鹭有些不解了,江弥生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怕出个柜吗,哪里可怜了?

  肖逸飞低低地笑了:“白鹭,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一早就怀疑江弥生跟你的关系……你会怎么看?”

  白鹭抬头惊讶地看他:“诶?”

  “你送我的那瓶拉菲……虽然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但是,那瓶拉菲……真的不是你现在的状况负担的起的。”肖逸飞笑道,“你说你住在你表舅家,我就想,或许是你从江弥生家里拿来的。但是,这种拉菲,就算是有钱人也不一定买得到,再加上我本来就是听说过江弥

  生大名的,一开始只是没有怀疑而已。而且,我记得你家里,似乎没有这么有名的豪门亲戚。

  但是……还真没想到居然是你丈夫。”

  白鹭半天回不过神来:“说的也是……那……那瓶……拉菲?诶……多少钱?”

  肖逸飞比了个数字:“82 年的拉菲,可遇不可求。”

  白鹭下巴都快掉了:“不就是瓶酒吗!怪不得当时江弥生看我眼神都很奇怪!他还骗我只是瓶普通的拉菲呢!这个混蛋!”

  肖逸飞听言,眸色深了几分:“他同意你离婚了吗?”

  白鹭鼓了鼓嘴:“唔,已经离了。”

  “那他还……”在你家。肖逸飞没把话说全。

  白鹭立刻臊红了脸。

  她哪知道江弥生哪根神经抽的!

  “鬼知道这个人怎么想的!”白鹭闷闷地回答。

  “你们俩……”

  “没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了!”白鹭立刻抢答。

  听到这个回答,肖逸飞稍稍松了口气,但仍是没有完全放心下来。

  寿司上来了,白鹭闭上了嘴,一口一个堵上了自己的嘴。

  肖逸飞看她一脸气不顺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给她倒上橙汁:“看你高中的时候胆子都不算大,怎么这么严重的事情反倒那么放得开呢?”

  白鹭想了想:“大概是看江弥生长得好看吧。而且你不知道他当时态度多恶劣!让助理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去,然后直接拍给我一张协议书,说是不会亏待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说这人都没冲我笑一下,眼神要多高傲有多高傲,我居然脑子一昏就签了!”

  肖逸飞脑补了一下,发现的确能想象得到白鹭在气场全开的江弥生的压迫下的状态,有些忍俊不禁。

  白鹭咽下嘴巴里的食物之后,问:“你会不会接受不了啊?”

  肖逸飞勾了嘴角,眼里带上笑意:“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吗?”

  白鹭左看右看,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要不是你那瓶酒给你做了铺垫,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可能现在真的会很生

  气。”肖逸飞说道。

  白鹭有些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末了又觉得这些男人们心真是海底针,难懂得她脑细胞都快死光光了。

  “不过,白鹭。我很开心。”

  白鹭抬头看他。

  肖逸飞微笑道:“谢谢你愿意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我很荣幸。”

  肖逸飞声音温柔中带着磁性和诱惑,白鹭唰一下红了脸,撇过脸嘟囔道:“你……你不

  是我男朋友吗……我总不能一直骗你吧……这样我多愧疚啊。”

  肖逸飞笑意更深。

  白鹭更加羞涩,只是低头一直吃东西。

  这家日料店离白鹭家近,两人从店里出来后白鹭说什么也不肯肖逸飞送,只说让肖逸飞自己先回去,她两分钟的路程就到家了,肖逸飞拗不过白鹭,只好作罢。

  白鹭看着肖逸飞的背影刚消失在停车场的拐角处,就听见身后一道熟悉的中年妇女的声

  音的怒吼:“白鹭!你要死吗!”

  白鹭整个人都像是被闪电劈中,都不好了。

  白鹭感觉脑袋热腾腾地一团糟,还没等转过身来,就见白妈妈和白爸爸从她身后走到了她面前,怒喝道:“你还要不要脸?!”

  白鹭半晌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我……我跟他只是普通的高中老同学……”

  “老同学老同学,老同学你红着脸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对着他啊?你对弥生都没有过你当老娘傻的啊?”白妈妈叉着腰喝道,上前拽住她胳膊就往家里方向拖去,“走,回家好好跟你算账,你看你还对得起弥生吗!”

  白鹭被两位家长一左一右架住,欲哭无泪。

  她怎么就忘记了不要坐窗边啊……天晓得他们看到了多少。

  这个时候白鹭还在庆幸,至少他们听不见……不然……

  请为她点蜡。

  白鹭被押回家的时候,发现江弥生居然在。

  看到白鹭灰头苦脸地进家门,他还愣了愣。

  白鹭也是一愣,脱口就问:“你怎么在这里?”

  白爸爸白妈妈看到江弥生在也是愣了半天,一听白鹭这么无厘头的问题,白妈妈一掌拍她脑袋:“我给的钥匙,怎么了!你跟我进书房来。

  ”说罢,她好声好气地对江弥生道,“弥生啊,你先跟你爸好好聊聊,我跟这死丫头说会话啊。”

  江弥生有些疑惑白鹭现在的状况,但没问什么,答应下来。

  白鹭一被推进书房,就被白妈妈劈头盖脸一阵骂:“死丫头,还说弥生出轨,我看是你自己找了小白脸了吧!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啊!”

  白妈妈声音不小,听得白鹭脸臊得没处放,嗫嚅道:“妈,你声音也小点。什么叫我这么个玩意儿啊……”

  “你还知道丢脸啊!你知道丢脸还跟小情人出来吃饭啊,你老公还在家里坐着等你呢你知道吗!啊!我看你是因为被弥生抓到了才逃走的!”白妈妈毫不留情地批驳。白鹭被说得火气也有些起了:“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们老人家怎么都不能听小辈

  解释一下的啊!”

  “好啊,那你倒是解释啊!”白妈妈坐到沙发上,老神在在地叉手。白鹭反倒说不出来了。她发现,无论哪种解释,白妈妈似乎都接受不了,她也不想再拿

  谎言来欺骗了。

  白妈妈见白鹭无话可说,真真被气到了,一拍案:“你滚!你今晚就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白鹭被吓得腿都软了:“妈……”“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个女儿!真是丢我们白家的脸!居然学会偷人了!”白妈妈怒

  吼道。

  “我没啊……”白鹭真是委屈得不知如何是好,看白妈妈站起来手颤抖着就要抬起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妈……我……”

  “咚咚”,两声敲门声,打破了斗室里的僵局,江弥生的声音冷淡中带着关心:“妈?怎么了?”白鹭立刻打开门,见江弥生微皱眉头看室内的状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躲到了江弥生身后去了:“妈,我真的没做这种事情。”

  白妈妈见白鹭往江弥生身后躲,更加愤怒了:“你这个小蹄子,还有脸往弥生身后躲啊!滚!给我滚!哎哟……我的心脏哟……”

  她吼着吼着气就不顺了,捂着自己的胸口直喊,白爸爸从客厅进来,扶住白妈妈关心了一番,趁空当儿使了个眼色给白鹭。

  白鹭一直盯着父母那头,一看父亲给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干巴巴地说道:“妈……你既然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跟江弥生回浮城啦……我……我真的没做那事啦!”

  白妈妈碍于江弥生在场,只是对白鹭吼道:“快滚快滚!”

  白鹭瘪着嘴回屋收拾东西。

  江弥生跟着她进屋,关上了卧室门,问她:“怎么了?”

  白鹭严重怀疑这件事情是江弥生引导的,见到他也非常不开心,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是低头捡衣服。

  江弥生受到冷遇,微微皱眉,站着也尴尬,干脆就帮忙拾了点白鹭随地乱扔的衣物,嘴上道:“你在浮城倒是很勤劳,怎么一回娘家就这么邋遢。”

  白鹭:“要你管!在父母跟前还客客气气地帮这帮那,我不得活的憋屈死。”

  这一句话将江弥生堵得胸闷气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回了,心里却也有些觉得对不起白鹭。手上更加麻利。捡了一件毛衣之后发现下面还有条东西,干脆一并捞了起来。白鹭理完自己这里的,回头一看他手上的东西,顿时满脸通红,大喊一声“放开!”,就扑过去想夺回那条内裤,偏偏动作过大,直接把江弥生那条胳膊抱到了怀里,胸直接挤着他的胳膊。

  江弥生也是白鹭喊完才意识到自己手上拿着什么,正有些手足无措,左胳膊直接就扑进了一个柔软的地方,当反应过来是什么的时候,白鹭已经抢过内裤后退了好几步。

  “流氓!”白鹭羞恼,脸涨得通红。

  江弥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了:“白鹭,这可不是我的错啊。”

  白鹭狠狠瞪他一眼:“装什么装,你欠我的!”

  江弥生觉得有些好笑,把手上的衣服都扔到她面前的箱子里让她自己叠,坐到床上看她整理,一边问:“你跟你妈到底怎么了?”

  “别骂人行吗,什么你妈!”白鹭吹毛求疵,“吵架了就是吵架了呗,她见我不爽我滚还不成吗。”

  白鹭这幅样子简直就像青春叛逆期的小孩跟自己父母对着干。

  江弥生好歹还是说出点有人情味儿的话来了:

  “至少是母女,哪有什么隔夜仇。你跟她

  好好解释不就好了。”

  白鹭更加气了:“哪那么容易!如果你妈妈看见你跟一不是我的美女调情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话一出口,江弥生脸立刻黑了。

  “虽然不是调情,但是在她眼里,我跟其他男的说几句话都不行了!

  ”白鹭挠了挠头发,

  把衣物随便叠了叠扔进去,发现塞不下了,干脆屁股坐上去。

  江弥生脸色稍霁,但是想了想也知道什么情况了,这才指出不对之处:“你不是美女。”

  “靠,江弥生你要死是吧!

  ”白鹭拉好拉链,站起来怒吼,说完觉得更加气恼,拽起箱子就要走,偏偏地毯摩擦力太大,箱子一时间没拖动,反倒拽的白鹭往后一绊,白鹭急于站好反倒将脚踝踢在了床沿。

  “嘶……”白鹭痛的连叫都叫补出来了,捂着脚踝蹲到了地上,手捏成了拳头,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

  江弥生看着她撞到,刚想起来扶她,就听见白鹭痛苦的声音:“别管我。次奥。”江弥生黑沉沉的眼睛盯着白鹭的后脑勺。

  白鹭发抖了一会儿,重新站起来,直接提起箱子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没有再理会江弥生。

  江弥生叹了口气,跟在他后面。

  从白鹭卧室到玄关,白父白母都没出来送,白鹭抿着嘴一瘸一拐将箱子提到了门口,听到门“嘭”一声关上后,方才堵着的气突然泄了下来。

  她把箱子往旁边一扔,觉得不解气,干脆狠狠踢了一脚,然后站着死死瞪着江弥生。

  白鹭很少有这种小孩子的赌气行径,江弥生一时间觉得说又说不得,有些头疼,只得捡

  起箱子,自己提着,另一只手理了理白鹭的头发。白鹭头一甩,躲开了他的手。白鹭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别跟着我”慢慢地下了楼。

  江弥生觉得头更疼了,照样跟在她身后。

  一直到江弥生住的酒店,白鹭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江弥生也不会自讨没趣,只是跟在她身边。

  等到了房间,江弥生将箱子往自己的卧室提去时,白鹭突然抢过箱子,狠狠扔在地上,冷声问:“你干嘛!”

  江弥生不解:“放卧室去啊。”

  白鹭指着对面一看就是没人睡过的小床房:“放那。”

  江弥生一时气结。

  白鹭见江弥生没动作,自己走过去又将箱子提起来,但是不知是太委屈还是如何,一时间腿软手软,半天都没提起,人也干脆蹲在了地上不起来了。

  被父母误会的委屈,跟父母吵架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让她一时之间什么都无法承受只能蹲在地上哭了。

  江弥生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见白鹭肩膀一抽一抽地蹲在行李箱边上,蹲到她身旁,一看,白鹭正偷偷两只手抹眼泪。

  那叫哭得一个豪迈,鼻涕眼泪一把抓,丝毫形象都没了,偏偏所有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白鹭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疼,嘴巴瘪得更加过分了。

  江弥生长长叹了口气,掏出帕子捉住白鹭的左手挪开想擦她的脸,未料到白鹭甩了他的手又是一句:“别理我!”

  江弥生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怪又怪不得,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又是心疼,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继续阅读:第十四章回首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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