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昏迷的小家伙慢慢睁开眼，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人，双眼都是呆滞的，几乎是不敢置信开口，“妈妈？”
他没有看错吧，是妈妈在他的身边吗？！
本来还想继续发牢骚的女人，看着小家伙欣喜又期待的眼神，声音莫名弱了下来。
“千书意，小余醒了没有？”低沉嗓音传了进来，带着担忧。
千书意连忙扭头，就看见推门走进来的千贺仪，几乎是迫不及待站起来，“醒了，老大现在能见我们了吧？”
该死的，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重要的，结果这里的老大非说千墨余醒了才同意见他们！
千贺仪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床边停下脚步，伸出手摸了摸千墨余过分苍白的小脸，特别心疼开口，“小余，现在感觉怎么样？谢谢你救了我。”
千墨余几乎下意识摇摇头，“是舅舅先救我的，所以我救舅舅也是应该的！而且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是不需要说谢谢的。”
一家人……
听着千墨余说地话，千贺仪心里划过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真是奇怪了，他听着这句话居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千书意按耐不住了，尤其是看见千贺仪这副温柔样子，“千贺仪，我们是一家人你为什么不帮忙救我妈妈？当初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逃出来。”
要是没有她妈妈，那谁给她出谋划策解决江宁尘这个贱人！
望着歇斯底里且气急败坏的人。
千贺仪微微拧起眉心，“你能稍微冷静点吗？”
“我还要怎么冷静！！被抓的人不是你妈妈，你当然不着急是吧。”千书意冷嘲热讽开口。
千贺仪顿时拉下脸，“所以你的意思就应该是我和千墨余被顾席英抓住？我要是被抓住，我背后的人是不会帮忙的！”
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只能带走千墨余，这已经是极限了。
千书意火气一下子从心底翻涌了上来，“那你为什么要救他？你当时救走我妈妈也行啊，一个孩子就算被抓住，顾席英也不会为难……”
啪——
还没说完地话戛然而止。
千书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千贺仪狠狠打了一巴掌。
千贺仪冷冷开口，“千书意，你是莫秀雅的女儿，那你考虑过千墨余是你儿子吗？”
“……”
千书意忍不住看向浑身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尤其是小脸惨白一片，完全失去血色，本来就因为受伤而虚弱的孩子，现在看起来飘飘欲坠，哪怕说下秒昏倒都是正常的。
千书意紧紧攥住了拳头，顿时恼羞成怒看向千贺仪，“如果代价是我妈妈被抓，那我宁愿没有这个儿子！”
歇斯底里的怒吼带着尖锐，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深深捅进千墨余的心脏。
千墨余一下子红了眼眶，用着从来没有过的失望看着千书意。
原来他的妈妈真的不爱他……
“够了！”千贺仪语气拔高，就连身体都不自觉挡在千墨余面前，“千墨余有你这样的妈妈，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当时不喜欢你为什么不流掉？”
千书意却像被踩中痛处一般，冷冷笑了，“你以为我不想流掉吗？我要是流掉以夜疑深本事肯定能查到，我不敢流！”
所以她一生下千墨余就把这个孩子扔了，原本还在想以后怎么圆这个谎，结果夜南希突然出现了。
甚至都不用圆她曾经生过孩子这件事！所有人包括夜疑深都认为她生下的孩子就是夜南希。
千贺仪顿时气的不轻，只觉得一股火气止不住往外涌出，再次举起手挥了过去……
“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你这个母亲，以后我也不是你的儿子！！！”千墨余突然扭曲大声吼叫起来，豆大泪珠顺着眼眶全部掉了下来。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呢。
千贺仪手指停在半空中，连忙扭头就看见满脸难过压抑的千墨余，泪水已经糊住整张脸，就像被人不要的小幼兽一般。
千贺仪只觉得心脏密密麻麻的疼，下秒愤怒看向千书意，“给小余道歉！”
千书意也愣住了，目光下意识落在千墨余的脸上，看着小家伙眼底的恨意。
心里划过一丝的不落忍，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千书意反而不满说，“千墨余，我那句话说的不对？你只顾着自己要妈妈，你想过我想当母亲吗，你知道我是怎么才生下你的，你那个爸爸就是一个变态！谁要给他生孩子！你要是我儿子，你就应该体贴我，你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世界里面。”
“……千书意、”千墨余声音都是沙哑的，明明才是一个四五岁小孩，在这一刻却觉得心脏都千疮百孔。
千墨余直勾勾盯着千书意，“你不想让我当你的儿子，你为什么却要霸占着夜南希？他明明不是你的儿子，他是江宁尘的小孩，是你把他抢过来的。”
千书意瞳孔剧烈收缩，“不，不、你胡说，夜南希才不是我抢过的！他才不是。”
“所以，你能接受自己有小孩，你只是不能接受这个孩子是我。”
千墨余整个人都感觉是麻木不仁的，浑身颤抖看着千书意，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他看透了这个女人。
难怪月莲告诉他，不许对任何人抱有期待，否则到最后只会是失望。
结果这句话是真的，可是千书意是他的妈妈欸，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千贺仪连忙伸出手摸摸千墨余脑袋，语气只剩下担忧，“小余，你别听你妈妈怎么说。她不要你又怎么样，以后你就当舅舅的儿子，我就是你的爸爸。”
千墨余手指微微颤抖起来，望着千贺仪一脸严肃样子，只觉得胸腔压抑的委屈在这刻爆发出来，几乎想都没有重重点头，“好！！！”
他太想要一个家人了，以后舅舅就是他的爸爸。
他唯一的，真正的家人。
千书意听着他们说地话，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刚打算继续说话。
关紧地门支吾一声打开。
几乎同时，一道似笑非笑阴佞声音传过来，“千书意，我很欣赏你的心狠手辣。但是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是选择解决江宁尘，还是选择救出你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