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正在开车的方嘉瑞低咒一声,忍不住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心中已经把苏沫沫这个心机女骂了一万遍!
“变道。”傅少情冰冷死寂的声音响起。
“我不!”
方嘉瑞死死的咬住牙,扛着傅少情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强行往机场继续开车。
“回去!”傅少情的声音散发着无尽的威压,再一次逼迫方嘉瑞道。
方嘉瑞这次却铁了心,就算这一回要了他的命他也不能让那个女人得逞!
见方嘉瑞一意孤行,傅少情也不废话,伸手解掉了安全带,按开了车门的锁。
余光瞟见傅少情的动作,方嘉瑞脸色大变,终于忍不住愤怒的咆吼出声:
“你疯了!”
傅少情手上动作不停,眼底一片死寂毫无波澜,却低头喃喃道:
“我可能真是疯了。”
他是疯了,哪怕苏沫沫这么玩弄他于鼓掌间,哪怕他已经愤怒到想要掐死这个该死的女人,但一听见她真的出事了,他却还是心软了!
方嘉瑞不理解眼前这个自小就薄情寡义的男人为何眼下为了一个女人命都可以不要,就在傅少情毫不犹豫的将车门打开的时候,他死死的咬住后槽牙,终究还是吼道:
“我回去!我回去还不行吗!你他妈别作死!”
接着一个泄愤似的利落漂移,在前面的转弯处直接变了方向,油门一踩朝医院开过去。
到了医院,方嘉瑞却没上去,他怕看见了那个该死的女人,他会气得心肌梗塞原地去世!
他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失魂落魄的跑进医院。
傅少情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苏沫沫,往日娇小艳丽的脸上此时没有一丝血色,秀丽的细眉紧蹙,嘴里不知在喃喃什么。
傅少情寒沉着脸靠近了几步,却看见苏沫沫突然闭着眼惊恐的大叫了起来,随着她的叫声,还在输液的手也开始在空中乱挥舞。
傅少情脸色大变,三步做两走上前一把抓住了苏沫沫还在乱动的手,却发现烫得可怕。
“她这是怎么了?”
傅少情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问一旁的医生。
一旁的医生连忙汇报:“令太太受了凉,又思虑过重,就发了39.8摄氏度的高烧。”
听见思虑过重这几个字,傅少情眼底的讥讽之意更甚。
思虑过重?看来为了那个男人没少操心。
他控制着苏沫沫的手不自觉的缩紧,耳边却又传来她惊恐的叫声: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
傅少情意识到自己用力过重后,像是握住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般连忙将手松开。
只见苏沫沫白皙的手腕上一道刺目的青紫於痕。
苏沫沫恍惚间梦见了她前世临死前的场景。
她躺在熟悉又可怕的手术台上,四肢被沉重的铁索禁锢,而苏凌凌此时正在生产。
傅少商那张令人心寒又厌恶的脸又出现在她面前,面色狰狞又无情地指挥着医生,将苏沫沫当作畜生似的吸着她的血!
因为过度失血而四肢冰凉的苏沫沫眼角划过一滴无声的泪水,死寂的心早已掀不起半分涟漪。
在她昏昏沉沉之际,铁门却被猛地撞开!
坐着轮椅,面色苍白却熟悉的脸自门口出现,她猛地睁开眼望向门口,心陡然跳了起来。
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的苏沫沫脸上先是欣喜,又变成慌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门口势单力薄的傅少情喊道:
“少情,别过来!这里危险,你快走!”
但傅少情竟然没有一丝退却,被杀意充斥的脸上只有凉薄的怒火和决绝,毅然决然的朝苏沫沫奔去!
“少情!你快走!!”
“少情!别管我……”
“少情……”
病床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苏沫沫一声声清晰的叫着傅少情的名字,哪怕声音越来越虚弱,却还在不断地喃喃。
傅少情脊背一僵,一时间,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但苏沫沫的声音一声声真切清晰的叫着,里面的焦急和担忧也显而易见。
他缓缓地垂眸看向病床上的女人,此时女人已经没什么力气,声音已经变成了小声的喃喃,但靠近了听还是能听见她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的瞳孔因为震惊而骤缩,心中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起伏不定!
苏沫沫此刻毫无意识,所以语气中的担忧和爱慕不可能作假,苏沫沫是真的爱上了他!
刚刚跌落谷底的他此刻突然又被捧入了云端,只因为苏沫沫的几句话,便能让他感到空前的喜悦。
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心中又泛起阵阵懊悔。
仅仅凭借医生的一纸诊断书,和几个毫无证据的推测,就直接将她所作的一切都想象成别有用心,今天的他太冲动了!
可当时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病态的怒火和嫉妒!
他承认,哪怕这些天苏沫沫对他甜言蜜语,百般示好,但他不敢将自己的心全心全意的交出去。
他的自卑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他怕一旦习惯了这一切奢侈的美好,等到失去的那一刻,他便无法承担其后果。
所以在听到只言片语之后,他便不敢再听苏沫沫解释。
他怕从苏沫沫口中听到什么不可挽回的话,他怕他会忍不住将一切都摧毁!
苏沫沫还在一遍遍唤着傅少情的名字,仿佛就是最好的良药,将傅少情千疮百孔的心脏迅速愈合。
傅少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苏沫沫,生怕他一眨眼间,眼前喜欢他的苏沫沫又消失了,生怕这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一直如松柏般矗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医生,亲眼见证了眼前这个权势滔天,心狠手辣的傅家继承人这一系列近乎魔幻的表情变化,心中还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眼看着小小的病房内温情渐渐上升,医生不自在的咳了咳,也不好意思再站在这吃狗粮,交代了傅少情几句便去了别的病房巡查。
在苏沫沫醒来之前,傅少情推掉了一切工作,专心的坐在病床边守着她,伸出手像哄孩子一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苏沫沫的脑袋。
而刚才陷入梦魇中而紧皱眉头的苏沫沫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后来在梦中似乎梦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甜甜的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