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有的东西，就算有那些安慰，也未必能让人安心。
但叶芷能主动开口，并且让程成帮她，这是个好现象。
程成又跟她聊了一会儿，说了很多比较轻松的话题，让她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等两个人从书房出来时，公寓里已经充满了饭香味儿。
叶芷喜欢吃川菜的口味儿，以麻辣为主。人又多，顾长霖便干脆做了个麻辣锅底，把所有的食材都改刀成了可以下锅煮的。
“好香。”
她出来，满屋子飘向的麻辣味儿让她食欲大增，跑到了厨房去，瞧见顾长霖正在打虾肉。
“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
她凑到顾长霖身边，探头一看，食材基本都弄好了。
“青菜还没洗？我来帮忙，不能让你一个人又出钱又出力的。”
她撸了毛衣的袖子，去菜篮子里将能涮锅的青菜都拿出来。
顾长霖见她整个人的精神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心中颇惊，对程成的能力倒是有点儿刮目相看的。
叶芷的状态，他一直都很担心，但看她现在的样子，状态一定会慢慢变好的。
“我出钱出力倒是没事，只要你能开心就好。菜随便洗一点就行，不够的话再洗，洗多了放不住。”
叶芷点头，从每一样菜里拿出了一些，慢慢开始洗。
跟程成谈过之后，她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尽管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病情能够得到救治，但那一丝希望，就如同救命稻草一样，只要能抓住一点，都能让她有生还的希望。
……
“长霖的手艺特别好，尤其是做中餐。这个汤底我尝过了，味道很正宗。为了以防有不能吃辣的，准备了鸳鸯锅，喜欢清淡的靠一边去坐，吃着方便。”
顾长霖家的餐桌是长方形的，当初他从未想过家里会来这么多人，所以餐桌并没有准备多大的，但挤这几个人也还挤得下。
餐桌几乎被摆满了，顾长霖还在酒柜里拿了自己珍藏的白酒。在超市他买了两瓶女士啤酒，本是为叶芷准备的。
“白酒我就不喝了，我开车来的。”
秦深见他要倒酒，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往侧面移了一下。
“我喝水就可以。”
顾长霖也没有勉强，开车的人在酒上，他们本就不劝的。
程成也是开车来的，跟秦深一样都没有喝酒。
反而是叶芷和宁静，一人一瓶啤酒直接拿着瓶子干了一口。
她们两个本来平日里聚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小酌几杯，又是久别重逢，自然是不会矫情的。
两个姑娘都那样大方，顾长霖很快便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叶芷其实算不上是特别会喝酒的。
从前跟宁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人倒是时常会因为心情不好而喝闷酒。
但那个时候消费水准低，喝的也不过是些啤酒之类的。
后来跟赵衍结婚，去了赵氏，因为他的原因，哪怕是出席酒会和应酬，也没人敢罐自己的酒。
偶尔有那个荣幸能和赵衍喝上几杯，喝的又都是些高度洋酒，没两杯就喝晕了，她实在估量不出自己的酒量。
叶芷跟宁静都爱麻辣口，以前上学那会儿，学校门口的自助麻辣火锅，她们可是常客。到后来那家店因为资金周转问题倒闭，老板还特意请她们两个吃过一次大餐，说感谢她们两人对他们店铺的支持。
她跟宁静回忆往事，另外的三个男人便安静的听着。
两人在年少懵懂时的趣事自是会让人感同身受的想起自己上学时那些做的或多或少的傻事。
程成曾经是叶芷的朋友，又跟宁静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知道一些她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所以偶尔能插上两句，顺便引导一下话题，让整个谈话都在轻快的调子上。
他把控气氛确实有一手，叶芷的情绪一直保持着愉悦。
只是叶芷跟宁静的过去，总有一个一直都挥之不去的身影。
就算两人再怎么避讳，叶琛这个人的存在，也没办法被抹去，想躲都躲不掉。
当这个名字被无意间提起的时候，宁静的反应比叶芷要大。
她心虚并偷偷的看了一眼程成，见到程成的目光一直放在叶芷身上，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她其实一开始就应该察觉到的。
程成是叶子的同学，两人久别重逢，是程成先认得叶子，也是因为叶子她才认识的程成……
程成从以前对叶子的态度就有点不一样的……
“静静，你没事吧……”
叶芷看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有些担忧。
宁静回过神来看她，连忙摇头，干了一口瓶子里的酒，呛了一口，猛咳了几声，引来了程成的注意。
他拿了张面纸递给她，“慢些喝，酒喝快了容易醉。”
他本是关心的话，但宁静却莫名的觉得有些气。
“反正我又不开车，就算喝醉了也有你送我回去。”
只顾着生气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不妥，只是下意识便说了出来。
程成眉头微蹙，解释道：“宁静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便将她接来跟我一起住了。”
“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照顾静静。程成，静静是个好女孩儿，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她。”
一句话让本就心思各异的几人心中更是百转千回了。
程成本想再开口说什么，但他知道，他说的再多，也没什么用，所以干脆抿唇点了点头。
而宁静将他的欲言又止完全理解成了牵强，举起酒瓶，又是狠狠喝了一口。
“叶子，还记得从前，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彼此依靠，身上没两个钱却活的特别开心。而现在……我们两个的生活交集越来越少……你发生事情我不知道也不能及时帮助你，我的心事……”也没办法对你敞开了……
宁静沉默，随后又举起了酒瓶，被叶芷握住了手腕。
她这才发现，不光是她，最近静静也变瘦了。
“静静，你还记得吧，我们曾经说过，不管是闷酒还是喜酒，我们都要一起喝。”
宁静勾唇一笑，伸手搂着她的肩膀，缓缓放下了酒瓶。
“不喝了，来吃菜。顾大少爷亲自为我们做了这么多菜，不吃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