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来了。”陈彦斌反常的态度,怪异的举止,让生性敏感多疑的陈柱一下子就觉察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不过陈柱倒也没有多说,只是把孩子带回去了屋里头,赶紧拿了一条毛巾,仔仔细细地给陈彦斌擦拭起了脏兮兮的脸庞。
“瞧瞧这大花脸猫,真是够邋遢的,这么晚回家,该不会是去打球了吧?运动运动是好事儿,我当然也支持你,不过下次这么晚回家,最好先提前知会我一声,不然我害怕。”
隔了好长的一段时间,陈彦斌这才反应过来,回复了陈柱一句:“嗯,没有下次了。”耳朵里听到的关于母亲的恐怖喊叫,还在持续着,没有一点点消停下来的意思。
陈彦斌已经受不了了,内心所承受的压力,到达了一个顶点,眼前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在教堂之中所看到的场景。
母亲洋人魔鬼……他是那么地想念,一开始看到母亲的时候耳根清净的感觉,只可惜,竟是那样的短暂。
“水给你烧好了,可能今晚会稍微冷一点,因为你回来晚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多跟爸爸说,爸爸会做你坚强的后盾的。”
陈柱说罢便风风火火地回到厨房,给饭菜加热去了,而陈彦斌拿了几套换洗的衣服,便去到卫生间洗澡去了。
一切和往常似乎没有什么两样,昏黄的灯光,在漆黑的之中摇晃,压抑的氛围,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进去浴缸里的时候,陈彦斌是有心理阴影的,长满獠牙浑身嗜血的魔鬼,昨天才亲眼目睹,他还会出现吗?
而对着后背的小孔之外,又是怎样的光景?
当老实人压抑到了一个极点的时候,他所迸发出来的能量,是巨大的,更是失去理智的。
陈彦斌就像是入了魔一样,整个人都魔怔了,他张开双臂,瞪大了眼睛,两颗眼珠子就像是金鱼眼一般,感觉就快要爆出来了,牙口死死地咬合着,就像是被昨晚所见的厉鬼附体。
缸里面的洗澡水,从澄澈变为浑浊,化作一缸子血水,陈彦斌浑身上下化作通红,一转眼的功夫,把眼睛抵在了墙面上的小孔处。
当他往外看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小孔对着的是另外一只眼睛。
陈柱整个人吓傻了,想要呼喊出来,耳膜却爆裂了,只听得“滴……”的声响,他的嘴巴不停地一闭一合,说不出话来,六神无主无所适从。
赤身裸缇浑身沾满了鲜血的陈彦斌从厕所里冲了出来,他一把掐住了陈柱的脖颈,将十指戳进去了陈柱的脖子里面。
鲜血“滋滋”地往外迸溅,喷的厨房的地板上到处都是,陈柱没有反抗,也没有抵御,不知道是手下留情,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次,精神崩溃的陈彦斌是真的动了杀心了,他将右手从父亲的脖颈处抽离出来,四处摸索着,从灶台上拿到了父亲最喜欢用的那把菜刀,冲着陈柱的脑壳砸了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
每当他砍下去一刀,耳畔的怪异声响就会往下降低一点,他就这么生生地一刀刀地砍死了自己的父亲,直到声音消散为止。
陈彦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面都是豆大的汗珠儿,躺在自己的面前,血肉模糊到头盖骨都被砍碎了几块的陈柱,没有一丝一毫地悲伤和后悔。
他竟然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开心,那样的灿烂,讨厌的怪声终于消失了。
只见陈柱的尸体开始出现了尸变,就像是王川似的,一点儿一点儿地出现了变化,更加诡异的是,当尸变停止的时候,陈柱竟然变成了昨晚在厕所中所见到的那只厉鬼模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直勾勾地盯着陈彦斌看。
“咚咚咚……咚咚^……”大院外头传来了一阵阵敲门声,老王头又来了。
“柱子,我来找你借点儿盐巴,还有调味料什么的,今晚家里来客人,烧菜都烧完了,你在家不?”老王头吆喝着喊道,却迟迟没有回音。
陈彦斌打开了水龙头,冲着自己身上一通喷射,将身上的血迹冲洗的干干净净,厉鬼的模样渐渐褪去,又化作了原来那个皮肤白净斯斯文文的少年。
他把菜刀藏在身后,拿着带血的调味料走到了门口。
“哟,是陈彦斌呀!你爸呢,还是他让你给我捎来了?”
陈彦斌没有回答,劈头盖脸就是一刀,老王头当即身首异处,一名呜呼……
十八岁的士兵整个人惊呆了,后背泛起了一阵阵凉意,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就连一旁的王琛,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上都出现了一丝微微的抽搐。
“杨哥,太可怕了,这些事情,你……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怪厉鬼这样的东西吗?”
另一个士兵心有余悸地说道,迟迟没能从我营造出来的恐怖氛围之中脱离出来,仿佛自己置身在故事之中一般,久久未能“出戏”。
我默不作声,只是摇了摇头,“好好当兵,做一个合格的军人,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一身正气,妖魔鬼怪自然就会离你而去了。
做一个和王琛一样刚正不阿的人,你们俩就没什么好害怕的,拿出你们在训练里面被坦克碾压过去的勇气,好么?”
用灵异传闻来传达正确三观的事儿,估计也就只有我杨某人才能做得出来了,瞬间竟然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伟光正”。
而这一转眼的功夫,王琛便把车子开到了市区里头了,看到城市的这一刻,两个小士兵心里一下子就好受多了。
“呼~可算是脱离了那阴气颇重的地界,还是军营里好,每天该训练训练,为保家卫国积蓄力量,也是对自己身心的修缮。王队长,要是接下来没啥事儿,还是让我们两个回军队里好好改造改造吧。”
“你们能这么想挺不错的。”不苟言笑的王琛,回答永远都是那么无趣。
“滴滴滴,滴滴滴……”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你是?”
“我在老宅子这边等你,尽快回来一趟。”言简意赅地甩下来了一句话,电话就给挂断了。
从那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语气,以及如此放浪不羁的通话风格,我一下子就判断出来,电话那边的家伙是多日未见的冷面女。
麻烦王琛把我送回了老宅子那边之后,暂时便算是同王琛分道扬镳了,这一次配合行动的“辛苦费”也不过是屈指可数的三千块钱,给我打牙祭都不够。
而且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会下发到我的账户,哎,无所谓了,至少拿到了羊皮卷宗。
利索儿地拿出了房门钥匙,刚想着打开房门,钥匙之间叮叮当当地碰撞出来的声响,便给冷面女给听到了。
老宅子的房门刚一打开,冷面女便猝不及防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赶紧进来吧。”冷面女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这感觉,觉着冷面女仿佛才是这老宅子的主人似的,听上去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你兜里面揣着什么?!”
“李雪呢?她还没有回来吗?”我故意答非所问,想要转移话题。
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不知道这个“话少面瘫表情叼眉目犀利刻骨刀”的女子,究竟是一个什么身份,甚至连她的真实姓名,我都还没有搞清楚。
“她在房间里面休息,昨天就已经回来了,你去鬼村了?”
冷面女就像是个老巫婆似的,洞穿了我的一切,仿佛了解了我的一切行踪一般,真心受不了天天对着鬼怪之余,还得面对这样一个行为诡异的怪女人。
“去了一趟,啥事儿没有,急急忙忙地找我回来有什么事情吗?”我这话还没说利索,冷面女冲过来直接就把我给按在了沙发上,反过手来就是一个小擒拿,死死地按着。
我根本动弹不得,而且她顺手就把我衣兜里面的羊皮卷给拿了出来,不过,她今天穿着睡衣,而且还是半透着的那种。
平日里倒是没发现身材这么好,压着我的时候,这感觉还真的是一言难尽的美妙,难不成,我是个喜欢“被动”的男人?
“我告诉你,不要胡思乱想。”冷面女一把将我推开,起身之后,便带着羊皮卷宗,回到了房间里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羊皮卷宗的缘故,她身上的煞气很重,让拥有尸煞阴体的我浑身上下都非常地不适,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抠了抠喉咙,二话不说,撒腿就往洗手间跑了过去,洗手间门没锁,刚想着往马桶里吐,一只血粼粼的手,竟然从马桶里面伸了出来,吓得我“咕咚”一下将呕吐物给咽了回去。
这还不算完,一把尖锐的女子尖叫声在我的右耳边响了起来,“杨三海!你个臭流氓!进卫生间也不说一声!!!”
只见李雪一丝不挂,拿着毛巾挡住了呼之欲出的身体,涨红了脸,愤怒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