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你该不会……该不会是看到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难不成你进去的是女厕?快说来听听,分享分享。”
“我警告你小子,适可而止,按照你这样的心态下去,很容易跑偏,走上不可挽回的绝路的!
心里面如此龌龊,简直就是军队里面的败类!”王琛气的不打一处来,面条还没吃完,“砰”的一声把碗砸在了桌子上。
认识了王琛这么长时间,知道他是正人君子,但是没想到这一回他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我赶紧给他顺了顺背部,拍了拍,帮他把胸中的浊气给顺了下去,“息怒,小伙子没大没小,爱开黄腔,可以理解。”
“不吃了,赶路!”怒不可遏的王琛收拾起行囊,便头也不回地往前台走了过去。
“结账。”他抑制住心里头对小士兵的不满,又一次地来到了农庄美女老板的面前。
“一共是两百一十八块钱,给您打个折扣吧,就算您……”
“不用了,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用打折,女孩子还是得检点一些。”话音刚落,王琛便从钱包里头拿出来了两百二十块钱,随后便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女子显得非常委屈,泪花在眼中打转,小士兵恋恋不舍地多看了美女一眼,可我却从她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股子浓浓的煞气。
真不知道她看中的到底是王琛的什么?难道只是因为王琛包里头放着的死亡队友们的铭牌吗?恐怕并不是这样的简单。
当我收尾最后一个走出农庄的时候,跟那美女对视了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半人半鬼的诡谲人像。
她的脸庞被对半分了开来,一边是美女的人皮,一边却是灰黑色充斥着斑点的骷髅尸骨,甚至还可以看到血肉相互黏连着的血丝肌肉纤维,还有神经。
她的大脑只剩下来一半,干干净净地对半切开,一根根小虫子似的东西正在不停地蠕动着身子。
“欢迎下次再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女人的声音,我想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了,尖锐而又诡异,就像是安置了变声器或者把声音刻意加快而导致的变声一般。
半人半鬼,想着杀了再说,不过,少一桩事儿就算一桩。
我摸了摸衣兜里怀揣着的羊皮卷,发现还在,心里面的大石头还是算是暂时搁置了下来。
王琛还是一脸不悦,他根本不想跟两个士兵多说些什么,原本看重他们,还以为是“慧眼识英才”,挑中了两个脑袋灵光的主儿。
谁知道,就是两个“精虫上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兵痞,心中的愤慨可见一斑。
上车之后,我给王琛递过去了一根香烟,他那“扑克脸”上总算是多了一点点运动的迹象,嘴角微微跳了跳,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便点燃了香烟,吞云吐雾起来。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深邃,显得是那般的有故事。
重新上路,两个小兵一点儿都没有困倦的意思,就是被王琛劈头盖脸的批评了一番之后,情绪稍显低落,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吱声。
不过通过这么一个小小的冲突,我倒是知道王琛的为人了,的确是值得信任,刚正不阿。
“王队,我们知道错了,刚入社会,为人处世之道还得多跟您学习才是,您就不要怪罪我们了,您看,刚刚的事儿就算了了,可以不?”
“是呀王队,夫妻都没有隔夜仇呢,好像这么说不太确切,总之,算了吧,我也知错了。”
王琛没有理会,目视前方,缓缓地开着车,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了“嗯”的一声。
“行了行了,看现在车里头气氛这么低落,你们两个也就不要这么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也不像是你们两个小崽子的风格,这样吧,你们俩还想不想听完陈彦斌的事儿?”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两个小士兵的兴致一下子就起来了。
“当然要呀!洗耳恭听呀杨哥,不然咱们这距离市区还多少公里路呢,得多难熬呀!”
“好好好,不要唧唧喳喳一惊一乍地。”我冲着两个小兵笑骂了两句,继续回忆着诡异录中的这个故事。
陈彦斌洗完澡之后,他父亲陈柱用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他由头至尾,擦拭了个干干净净,还给陈彦斌换上了衣服。
这是儿时的陈彦斌才曾经享受过的待遇,父亲突如其来的热情与关怀,让陈彦斌呆若木鸡,双手背在身后,低着个头,抽噎仍在继续。
那天晚上,陈彦斌吃的很香,虽说都是些家常菜,但那年头能吃得上几个荤菜,着实算是不容易的了。
吃饭的时候,陈柱一个劲儿地对儿子笑呵呵地说道:“猴急猴急的,慢点儿吃,慢点儿吃。”还不停地对陈彦斌强调,“爸爸在呢。”
十点过后,忙完了家务做完了作业的父子俩,便一起睡在了一张床上,显然,陈柱是担心陈彦斌再一次受到过度的惊吓。
早些时候的遭遇,已经让孩子吓得不成人样,拿筷子拿笔的时候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有了父亲的陪伴,这个漆黑寂静的夜,才显得好过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陈彦斌便和往常一样,上学,坐在了王川的身旁,刚一坐下,便听到了王川自顾自地“嗤嗤”的笑声。
瞥了一眼过去,陈彦斌发现王川正把额头抵在了残迹斑斑的课桌上,冲着课桌的柜子里低着头看着书。
“王,王川,你,你这是看什么呢?”陈彦斌每次开口说话,都仿佛在经历一场难以言喻的浩劫。
他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喉咙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肤,都在不住地发抖,耳畔传来的是一阵阵女人的哭喊声,他刻意地转移注意力,想要逃避。
“好东西,这可是好东西,全学校的没几本。”王川小心翼翼地藏好了书,再起身看了陈彦斌一眼。
“咋了,你小子也想跟着凑凑热闹?”
陈彦斌点了点头,除了点头应允,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方式可以拉近这两个同龄人之间的情感。
应该也就是些小人书之类的玩意儿吧,陈彦斌心想。
“呐,凑过来。”跟随着王川的指示,陈彦斌怯怯地低头,做起了和王川刚刚一模一样的举动。
他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感觉上像是“虾子”味儿,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王川灰色的裤子上面有一小块区域是湿的,陈彦斌这才觉察到了些什么。
定睛一看,原来王川在看着的,竟然是一本裹挟在小人书书皮之中的小黄书,上面画的是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男女交还的情瑟画面,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简直就是少儿补宜的产物。
“你等等,我给你玩个更厉害的。”这才刚说完,王川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发现”分享给了同桌陈彦斌。
并不是出于同学之间的友情,更多的像是一种站在上帝视角一般的恩赐,将自己所感受到的那一份精神上的快乐,赏赐给了无人欣赏的陈彦斌。
只听“刷刷刷”的页面翻动的声音响起,刚刚静止着的画面竟然一下子“动”了起来。
陈彦斌哪里受得了这个,顷刻之间面红耳赤,从书柜里头拔出了头,胸腔之中的小心脏无法控制地小鹿乱撞了起来。
“哈哈哈,看看你那怂包样子,这有啥大不了的,真怂!”王川的“把戏”,可远远不止偷看禁书这般的举动。
他还会掸前桌身材丰盈的女同学的内依肩带,偷偷摸摸地摸同学一把,是个不折不扣的“臭流氓”,女生之中的公敌。
这要是搁在现在,分分钟都得抓到派出所里教育改造,但这是在当时,而且是在农村。
真正给陈彦斌内心带来触动的,是最后一次见到王川的时候。
下课铃声“铃铃铃”地响了起来,所有的孩子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迎接属于自己与玩伴们的愉快周末。
但是,王川却不然,他又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其实,王川从某种意义上说,和陈彦斌是同一类人,家境在村里虽然算好的,但却没有父母的关心,成日吊儿郎当,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他的朋友上次一起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之后,就被抓起来教育改造了,王川因为被班主任留堂教育躲过一劫,眼下一看,屈指可数的算的上朋友的,竟只剩下陈彦斌一个。
“周末了,你王哥带你去见见世面,敢不敢?”
教室里只剩下王川和陈彦斌两人,王川拍了拍陈彦斌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对陈彦斌说了句。
“我爸爸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吃饭,可,可能……”
“看,我就知道,你还是怂了吧?在咱们学校附近,有一个小教堂,是当年洋鬼子过来传教的时候留下来的,里面的秘密可大着,敢不敢跟我一起去瞧瞧?”
一直生活在压抑与莫名奇妙噪音之中的陈彦斌,还是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