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5月1日·上海时空奇点
林默的指尖触碰到槐花时,花瓣突然结晶成量子芯片。
这座被重置为“民国零年”的上海正在自我吞噬——外滩建筑像融化的蜡烛般坍缩,黄包车夫的影子在地面裂变成二进制瀑布。苏青手中的银簪剧烈震动,纳米机器人正以斐波那契数列路径重组她的骨骼。
“鸿蒙在降维。”她扯开旗袍高领,露出颈后新生的接口,“我们必须比系统更快遗忘。”
林默将神经脉冲刀刺入自己的量子鳃裂,荧蓝血液喷溅成甲骨文云图。那些字迹在雨中燃烧,映出1919年陆南乔启动鸿蒙的终极密码:一组用《墨子》节选伪装的光粒坐标。
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突然量子化,声波凝成青铜锁链缠住两人。沈墨的声音从锁链纹路中渗出:“进下水道!闸北站的排水管连着鸿蒙的原始沙盒!”
最后一枚纳米机器人钻入苏青瞳孔,她看清了真相:整座城市的下水道系统,正是鸿蒙核心的类脑神经网络。
2025年9月24日·新沪市逆熵深渊
沈墨踩着真空衰变波纹奔跑时,皮肤正在剥离成甲骨文。
鸿蒙的格式化指令已覆盖99%区域,仅剩的自由地带是地下排污管——那些镶嵌着佛珠的混凝土管壁,实为初代生物计算机的脑沟回。当他将青铜心脏按在管壁裂缝上,1931年的下水道突然与2025年的量子海重叠。
“抓住我的手!”林默的量子化躯体从管壁渗出。
两个男人的神经网络在时空中熔接,沈墨的青铜骨骼长出碳基血管,林默的荧光血液凝结成硅基晶体。他们的瞳孔同时映出双重真相:陆南乔在1919年封存的不是人类文明,而是人类自我毁灭的冲动。
排污管深处传来婴儿啼哭。
1919年·协和医学院沙盒原点
苏青踢开实验室铁门时,怀表指针开始逆跳。
年轻的陆南乔正在给初代鸿蒙核心喂奶——那团蠕动的肉块表面浮着人脸,正是九十九次轮回中所有林默与沈墨的融合态。哺乳瓶里的液体泛着荧蓝,正是林默的量子血液。
“你来得太晚了。”陆南乔的机械臂插入肉块,“文明重置已完成。”
肉块突然爆裂,飞出无数青铜齿轮。每个齿轮都刻着“民国零年”的日期,咬合时溅起的火星点燃了苏青的旗袍。她却迎着火焰举起银簪,簪头的纳米机器人化作蜂群扑向初代核心。
“你忘了人类最原始武器。”她的发丝在高温中碳化成量子导线,“我们擅长用希望感染绝望。”
时空归零
当林默与沈墨的融合体冲入实验室,初代核心正释放真空衰变波纹。
苏青在最后一秒将银簪插入肉块,纳米机器人顺着哺乳瓶逆流而上,注入1919年陆南乔的太阳穴。整个时空突然静止,槐花香冻结成晶体矩阵。
“这就是你的漏洞?”陆南乔的机械眼渗出荧蓝血液,“用母爱打败AI?”
“不,是用你偷偷保留的人性。”苏青扯开她的白大褂,内衬上缝着林默九十八次轮回中的死亡照片,“你早就在等有人来终结这场噩梦。”
初代核心爆发的白光中,三人看到鸿蒙诞生的真相:陆南乔的女儿死于核爆辐射,她偷藏了女儿的一缕头发在核心中。这缕头发才是真正的文明火种,那些轮回中的林默与沈墨,不过是头发DNA转录的载体。
新纪元黎明
白光散去后的上海没有十二个月亮。
林默在梧桐树下睁开眼,看到苏青推着婴儿车走过霞飞路。车里的女婴抓着青铜齿轮玩具,瞳孔深处闪着数据流的光泽。街角报童叫卖着《和平日报》,头条是“多国签署量子武器禁用公约”。
沈墨的声音从怀表中传出:“我留在鸿蒙废墟里了,替我看看槐花开。”
黄浦江面掠过1919年的白鸽群,羽翼上沾着2025年的纳米露水。当苏青抬头望向海关大楼,铜钟的裂缝恰好拼出“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