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惜颜觉得慕清溪这个人她一直看不透,就像昨日的婚宴,她突然给她她解围也是一样的。
就像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一个举动。只不过云惜颜一时想不透她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慕清溪在成为王妃之前本来就是公主,同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高高在上,能让她主动低头已经实属不易。
君言渊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可云惜颜却是无意追究下去,毕竟此事也不完全是她的错,不光是她,想必任何一个女人看见自己昨日才刚拜过堂的丈夫今日就在自己面前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都会恼怒。只不过灵溪公主的情况更加特殊一些罢了。
既然灵溪公主已经低头,那此事便就此揭过。
二人在去监牢的路上,君言渊问她为何突然想到来找宁湘。
于是云惜颜便把方才在水云楼看到的那些密信内容大致和君言渊说了一遍。
“你怀疑宁湘就是曲诉离?”君言渊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云惜颜如是点了点头,见男人忽然沉默盯着她不说话,不由抿了抿唇,“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荒谬,毕竟这两个人不论是从性格还是长相上都完全不同,但……”
“我信。”
话未说完便被男人打断。
云惜颜一愣。
只听男人又重复道:“我说我信。”言罢,他睫毛微微颤了两下,继续说道:“万事存在即合理,你这么想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而且有些事本就不是光凭一双眼睛能看清的。”
云惜颜略微有点感动,不光是因为他无条件地相信她,还因为她懂她。
二人走进监牢内,宁湘依旧在墙上挂着,为了吊住她的一条命,狱卒每天定时定点都有来给她送食物。可即便是这样,宁湘此时也犹如一具风干的女尸。
被折磨了这么长时间,留着一口气,但也骨瘦如柴。
瘦的颚骨凹进去的脸蛋歪向一边,嘴角挂着血水,发丝凌乱不堪,一身白色囚服上满是血痕。
像是听到了动静,挂在墙上的女人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线,许是太久没见光,这会突然睁眼难免有些刺眼。
过了一会,模糊的视线便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在看清面前二人时,嘴角忽然扯出一丝笑。
云惜颜看不出她那是什么表情。嘲讽亦自嘲?总之她是真的没力气再折腾了。
看了一会,云惜颜便站在原地询问出声:“你可认识曲诉离?”
因着宁湘被拔了舌头不能说话,故而云惜颜在说到曲诉离三个字时特地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
几乎没放过宁湘面上一丝一毫的神色。
可惜,宁湘嘴角的弧度依旧挂着,甚至在听到那名字时,神色波澜不惊,一点反应也没有。
云惜颜心下不由上升起一股失落感,而后转头看向君言渊。
后者在看着她的同是,也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她耳朵是好的,脑子也是。”
“这样。”云惜颜叹了口气,“许是我猜错了吧。”
说罢,拉了拉男人的大手,欲和他离开。
被云惜颜拉着手的男人走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下忽然涌上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忽然大手动了动,反握住了云惜颜的手,轻轻一拉,将她代入自己的怀中。
大手在她头上轻抚着。
云惜颜一头埋进男人的胸腔,微微能感觉到头顶上男人的呼吸声。男人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
云惜颜知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埋在他的胸前声音闷闷地说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的心还没有那么脆弱,反正不过也就是一个猜测而已,丝毫依据都没有……”
说到这儿,声音猛的一顿,埋着的脑袋突然从男人的怀中抬起来。
四目相对。
然后她伸手在自己的袖中掏了掏,8掏出一个长链钟表出来。
君言渊颦了颦眉,低眸睨着云惜颜手中的东西,“这是何物?”
“钟表,用来看时间的。”云惜颜有些兴奋地抛了抛手中的东西,“不过也可以用来做些别是事。”
闻言,只见君言渊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后者神秘一笑,再次将手中的东西抛起,然后接住,在君言渊面上晃了晃,“马上你就知道了。”
言罢,她便在男人一种难以言喻地神色之中,走到宁湘面前。
举起拿着表的那只手,而后一松,圆形的钟表在宁湘面前垂下,左右晃动起来。
顿时,宁湘的两只眼珠子也跟被下了蛊似得,跟着那晃动的圆形金属物一左一右地摆动。
直至渐渐迷离,闭上双眼。
云惜颜勾了勾唇角,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前世闲着无聊还学了催眠术。
收起腕表后,云惜颜在宁湘的耳边打了个响指。
宁湘睁开眼睛,在目光触及到云惜颜时,整个人猛的一顿,瞪大双眼。
这个眼神,云惜颜可以说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
脸还是宁湘的那张脸,可眼神却已经不是她的眼神了。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
而她身后的男人也察觉到了宁湘突如其来的转变极为不对劲,上前走了两步,和云惜颜并肩站着。
“怎么回事?”男人问。
“如你所见,她是个精分。”说着,突然想到君言渊可能听不懂,正想不充烈士时,男人已经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她有两个人格?”
云惜颜撇撇嘴,看来是她多虑了,聪明如君言渊,一听就懂。
她点了点头。
宁湘——不,此时应该说是曲诉离。
曲诉离不知二人在她面前说的话究竟是何意。只知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就感觉好似被人抽筋扒皮了一般。
喉咙也干燥地生疼,且嘴里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为什么云惜颜这个贱人和战王殿下会出现在她面前?难道这这两个人也死了!?他们这是在阎王殿相聚了不成了?
想到这儿,曲诉离就不自觉得想笑,且还是大笑。可卯足了劲想大声,口腔中除了呜呜几个音节再也吐不出什么。
心下疑惑的同是,抬眼看向四周,可奈何连把头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