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慕清翎眼尾一挑,眼底那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傲然骤然迸射出来,带着一股怒意,朗声道:“本世子做什么何时轮到你一个管家来评头论足了?!”
是不是他在战王府平和温顺太久了,久到奴才都快要忘记他还是当朝的镇南王世子了?
他尊敬君言渊,可不代表也会同样尊敬战王府的下人!
至于云惜颜是不是在胡闹……
慕清翎眸光微闪。
她可是能配出连宁湘都配不出的疫病解药!
许全也是急昏了头,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被慕清翎这么一喝,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连忙下跪,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翎世子赎罪!”
宁湘见此,也跟着跪了下来,求情道:“翎世子,许管家也是心系王爷,一时心急,这才冲撞了您,求翎世子赎罪。”
“哼!”慕清翎冷哼一声,看着宁湘讥诮道:“你还是起来吧,本世子可经受不住宁小姐这一跪啊,这要让人看见,本世子可又成了 趁王爷昏迷,欺负王府下人的纨绔世子了。”
对于宁湘这个女人,除了厌恶他就没什么别的感觉了。
长得不怎样,心机倒是玩的不错。
说来也是,到底是弑师上位的女人。
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女人,脸皮自然也不似官家小姐那样薄。
宁湘像是习惯了一般,也不理会慕清翎的阴阳怪气。
既然慕清翎这么说,她就顺着慕清翎的话扶着许全起身。
面上干笑道:“世子说的哪里话?宁湘对您行跪拜之礼本就是应该的。”
“哼!”慕清翎又是一声冷哼。
正在此时,下人重新煎好的药端了进来。
许全接过,小心翼翼地护着那碗药,特别是站在云惜颜身边的时候。
云惜颜被扣住手腕只能坐在床头,许全想要喂药,就必须经过她。
许全一脸警惕地看着她,方才云惜颜毫不犹豫大袖一挥将药打翻的行为他现在还有一阵后怕。
这一来一去将近过了半个时辰了。
他们王爷等不了了。
云惜颜看着许全一副护传家宝的架势,笑得渗人:“许管家,听我一句,那药,王爷真不能喝。”
许全特地将那碗背到身后去,试图跟云惜颜讲道理:“惜颜小姐,你可知道宁小姐是谁?她可是……”
“鬼毒圣手是吧?”不等他话说完,云惜颜就打断道。
此话一出,许全微微一愣,而后想到大抵是翎世子告诉她的。
可既然云惜颜知道宁小姐是鬼毒圣手,那她为何还要说宁小姐的药有问题?
听到这四个字,宁湘面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傲然之色,但口中还是道:“什么鬼毒圣手?不过是世人胡乱说的罢了。”
她低低一笑,任谁都听得出来这话不过是谦虚一下。
可偏偏云惜颜装作听不懂一般,认真地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应道:“确实是胡说的。”。
闻言,宁湘带着浅浅笑意的脸瞬间出现一丝裂痕。
她没想到,云惜颜竟真就这么顺着她的话说出来了。
云惜颜可不管那么多,她向来不按套路出牌。
更何况,这个宁湘……
鬼毒圣手?有负其名!
研究不出解药,为了撑面子随便开一副药来应急。
而且还不知道这应急药的后果。
若非今日她在此,君言渊只怕真的是要毁在这女人的手上了!
但很快,宁湘又恢复了面上的神色,朝云惜颜道:“云小姐能有如此底气,想必定是医术过人,不如云小姐来试试,看看可否能抑制殿下的毒。”
能说出这番话,她是笃定了云惜颜根本不会医术,即便她会又如何?医术再高,还能高的过她鬼毒圣手不成?
医毒不分家,在毒方面她是圣手,在医方面,自然也不例外。
“抑制?”云惜颜摇了摇头,“光是抑制日后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我还是解了这毒比较好。”
宁湘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想笑,却忍着不笑出声,依旧是那副绵绵软软的声调道:“云小姐,大话还是别说的太满才好。”
她当这是什么毒?想解就解?
想她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鬼毒圣手研究了此毒整整三年也没能够解了它。
就凭眼前这个草包小姐?
呵!
见此,许全也忍不住劝道:“宁小姐,您怎么也开始跟着惜颜小姐胡闹了?惜颜小姐根本不懂医理,哪能有办法抑制主子的毒?”
一旁看戏的慕清翎笑而不语。
云惜颜道:“是不是说大话要见识过了才知道。”
宁湘不屑道:“既然如此,那便请云小姐一试吧。”
云惜颜看向被紧扣着的手,皱眉道:“可是我的手被扣住了啊?要怎么治?”
边说着,还边冲宁湘眨眨眼,样子很是无辜。
宁湘有些不耐烦了,看着她另一只手道:“你不是还有另一只手?”
说起来这事儿也有些古怪。
殿下中毒明明已经如此之深了,按道理应该是浑身无力才对,怎会紧紧抓着云惜颜的手拽都拽不开?
如此想着,宁湘心下更是几分烦躁。
许全一听,不由有些恼怒:“胡闹!”
事关主子的性命安危,这两人怎能就和玩过家家似得说试就试?万一试出个好歹来,她们能承担的起吗?
还有翎世子,这会怎么也不知道劝一下!?
慕清翎是全然相信云惜颜的,看云惜颜的样子这般有恃无恐,想必她心中定是有一番思量的。
而宁湘也想看看这云惜颜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最重要的是,她想看到云惜颜丢人。
战王殿下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名除了她以外的女子,这让她怎么坐得住?
于是温声朝许全道:“管家不必担心,宁湘心中有分寸,况且有宁湘在此,绝不会让王爷出现任何差错。”
这话,即是说给许全听,同时也是说给云惜颜听。
云惜颜自然听出了她这句话的话外音。
不会出任何差错?
她就笑笑不说话。
许全这才宽下心来,将装着药汁的碗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拿出,站到一边。
云惜颜却久久不见动静。
宁湘看着冷笑:“云小姐,如此久还未有动作,你该不会是连脉都不会把吧?既然如此,还是不要逞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