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是江茹按头让小二给自己送血甜茶补身体的,但好歹人家也是为了自己才惹来这一场祸患,江茹心里相当愧疚和难过,暗暗发誓,一定要收养这个孩子,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样来看待。
听了小二的故事,穆天尧看着江茹愧疚的脸,若有所思的问道:“舜天客栈的老板,知道你是百越人吗?”
小二点点头道:“知道。”
“那就对了,即便张大婶不说漏组,血甜茶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老板迟早也会怀疑到你的身上来,毕竟整个客栈,百越人应当不多,你算一个,再排除一下,很容易就找到你的身上来。”
穆天尧一通分析过后,小二苦笑一声,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天尧又继续道:“过程曲折,如今还能活着相见,这也是你跟江姑娘一家的缘分了,你叫什么名字?”
江茹这才猛然想起来,相处这么久了,自己一直小二小二的叫这孩子,还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我叫山纳。”
山纳?
站在穆天尧身后的王猛陡然一惊,是他想的那个山纳吗?
穆天尧心道,果然如此,从第一眼见面他就觉得这个孩子眼熟,确定了姓名,果然就是山家丢了的孩子。
也难怪自己认不出,上一次在百越见到山纳的时候,穆天尧还在做叛军首领的义子,这么多年,这孩子的确长变了。
“叮咚,您的百科系统上线了,小科普:山纳,百越语中是天上的月亮的意思。”
江茹听见脑海中传来的系统提示音,看向山纳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了,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山纳,父母给你取名为天上的月亮,他们一定很爱你。”
见江茹竟然懂得百越话,山纳很兴奋,又很惊讶。
但是提起父母,山纳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他叹了口气道:“百越国还在打仗的时候,我就跟我的父母走散了,还是客栈老板收留了我,我就跟着他一起来西元国做生意了,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但是对我非打即骂,来西元国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有睡过床。”
在西元国境内,山纳想逃跑都不知从什么方向跑。
他想找到自己的家人也无从可找……
夏天还好过一些,冬天山纳有好几次都是被冻醒的,还好打手大哥们心好,可怜他,让他冬天的时候跟他们挤在一起,这才避免了被冻死的命运。
江茹听着山纳的遭遇和经历,眼眶瞬间就红了,转头她就对江毅道:“小毅,往后山纳就是咱家的一份子,你们俩岁数差不多,往后一定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江毅早就泣不成声了,他哭喊着道:“我以后一定拿山纳当成自己的兄弟!我一定好好对他!姐,山纳能跟我一块儿去学堂吗?”
江茹的意思,也是让山纳去学堂里学习,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要多学一点知识。
然而山纳立刻摇头,面上还带着惶恐,仿佛对读书避之不及道:“我不去学堂,不去!”
这倒是让众人非常意外。
“舜天客栈在省城的力量很大,我一走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候帮了我的几个打手大哥也要倒霉,我不想连累他们,也不想连累江姑娘,我……”
一时间,山纳竟然有些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了,面上带着茫然失措和惊恐,又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
张玉兰看着这孩子,觉得心疼,道了一声“造孽”,便立刻搂着山纳道:“那你就在家里住着,大婶养着你!”
讨论之后,众人决定,先让山纳在家里住着,养伤,之后的出路再想办法。
山纳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出门的,客栈老板的事情迟早得解决。
对方既然是百越人的话,说不定阿图纳什的关系能用上?
江茹睡之前还在考虑着,是不是要去皇城专门找一趟定远侯阿图纳什,怎么说客栈老板也是私藏血甜茶,按照百越的法律,这老板也应当被抓起来……
江茹这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穆天尧来到了山纳单独的小房间。
看着面前陡然出现的人影,山纳却半点儿没有惊讶,反而是掀开被子,作势要跪下来。
“免了。”
王猛点亮屋内的蜡烛,穆天尧已然坐在了山纳床前的桌子边。
山纳开口便道:“山部族族长山崎元之子山纳,参见尊贵的霍希求殿下。”
原本山纳还不太敢确定,直到今天晚上穆天尧来找自己,山纳才敢肯定,这位西元国的大将军,就是他曾经见过的首领义子。
听老板说,当年的首领义子已经当上了百越的霍希求。
百越虽然是西元人口中的“不毛之地”,然穷山恶水中还是出了不少厉害的人物。
山部族的族长,山纳的父亲山崎元,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百越本土的大思想家,军事家,一人之下的传奇谋臣。
可以说,没有山崎元,就没有后来的霍希求。
可惜,长远之战中,山崎元唯一的儿子山纳不知所踪,山崎元最钟爱的妻子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原本欢乐的三口之家,只剩下山崎元一个人。
忍着丧妻失子的巨大悲痛,山崎元还是圆满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辅佐穆天尧上位,建立新的百越国之后,山崎元便深隐不出,不问世事。山部族的事物也交给族中有为青年打理。
穆天尧曾经几次请山崎元出山,山崎元都闭门不见,穆天尧治国理政上的问题也无人可问,这才重回西元,从头学起。
大家都以为山纳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隐姓埋名在西元国内,做了个店小二。
听了山纳在西元国内的遭遇,穆天尧敏锐的觉得,当年他失踪的事情应当存在什么内情。
毕竟,若山纳没丢,山崎元的夫人也不会在行军途中郁郁而终,山崎元后来也不会深隐不出。
放眼偌大的百越国,竟然找不出多少个读过书的人,穆天尧也不至于治国治的这样狼狈,还得来西元国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