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看都是一场政治阴谋。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能一眼认出朕。”穆天尧摆了摆手,示意山纳躺回去。
山纳局促的躺在床板上,想起来当日还在舜天客栈中,对穆天尧相当不客气的场景,脸上一阵烧红。
“您是百战百胜的霍希求,这么多年过去仍旧身姿英茂,山纳真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您。”
穆天尧摆摆手:“你父亲母亲因为你的失踪,一个深隐不出,一个郁郁而终……”
山纳听闻母亲死了,如遭雷劈,捂脸哭泣。
他不敢哭的太大声,只能小声抽泣,生怕把江茹吵醒。
穆天尧叹了口气,这个恶人早晚都得做,倒不如现在就做了,于是穆天尧继续道:“消息已经传回山部落了,不日你们父子就会相见,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回百越,你去见你父亲;二,继续在西元国境内,你父亲来找你。”
山纳擦了眼泪,抽抽搭搭的说道:“我想回去看看我母亲……”
给她上一柱香,和父亲一起悼念母亲。
“你母亲死后,按照山部落传统习俗,举行了天葬,后按照你母亲生前遗愿,烧成骨灰,洒在了河流中,没有墓地,也无处参拜,可处处是墓地,处处可参拜。”
山纳再一次沉默的哭泣。
“现在,把你当年失踪的事情,再跟我详细的说一遍,看看能不能从其中找到一些线索,好为你们山家的悲剧,找出真相……”
当晚,山纳和穆天尧谈了很久,而另一头,穆天尧又安排了人,兵分两路。
一路人马往百越国去,给山部落送消息。
另一路人马则开始彻查舜天客栈的老板到底有什么背景。
能搞到血甜茶的人,身后必定站着一个庞大的家族,舜天客栈老板自身恐怕也见识不凡。
正常人,在大街上看到了走失的小孩儿,第一句话肯定问的是“小朋友,你爹娘呢?”,山纳那时候还小,肯定会如实相告。
山崎元中年得子,唯一的儿子山纳在百越就是宝贝疙瘩一样的存在,舜天客栈的老板不可能不知道山纳的身世。
山崎元在百越是家喻户晓的大人物,这人若真是好心人,不可能明知山崎元很宝贝他儿子,还带着山纳跋山涉水,远离百越,来到西元国境内。
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山纳认祖归宗。
——
翌日,天不亮江茹就起来了,一醒来她就来到厨房开始准备一大家子的早餐。
张玉兰也睡不着,没多一会儿就起来给江茹打下手。
穆天尧和山纳两人彻夜长谈,一直到三更鸡鸣的时候才睡下。
然而,山纳一晚上睡得浑浑噩噩的,一直在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打,被虐待……
眼前猛然出现了一道光亮,温暖又美好,山纳不由得朝着这曙光走过去,伸出手,张开怀抱,这温暖的光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江茹的笑脸……
很奇怪,山纳莫名的觉得,江茹很像自己的母亲,身上的味道,说话时候的神态,还有笑起来的那双眼……
山纳猛然睁开眼,看着天花板,饭菜的香气顺着鼻子往里钻。
忍着身上的疼痛,山纳穿好衣服,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厨房。
江茹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饭吃,可怜兮兮的小孩子。
“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粥还得有一会儿才能熬好呢。”江茹手上的动作没停,一边炒菜一边对站在门口的山纳说道。
山纳扶着门框摇了摇头,他就是忽然想江茹了,想来厨房里看看江茹。
张玉兰连忙过去扶着山纳进来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你要看就在这儿坐着看吧,一会儿婶子就给你煎药,今儿店里的生意不能再耽搁了,婶子和你姐姐都不能在家里陪你了,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别乱跑,知道吗?”
山纳乖巧的点点头。
一大家子人吃了饭之后,该开店的开店,该上学的上学,只剩下穆天尧和山纳在院子里。
穆天尧看着自己面前的山纳,开口问道:“你想好了吗?”
山纳望着江家的大门口,脑海中出现了江茹临走的时候,嘱咐自己好好呆在家里的笑脸,最终坚定的点点头道:“我想好了,我要留在西元国,留在江姑娘的身边。”
自己没读过什么书,就算回了百越国,能靠着父亲,靠着山部族的关系过的不错,但那些都不是自己的东西,山纳也没有什么归属感。
更何况若是山部族的人知道,山崎元唯一的儿子,竟然目不识丁,这得让父亲多么失望啊……
反而是在江茹的身边,山纳能感受到温暖,他想了一晚上,他要留在西元国,留在江家,留在江茹的身边。
——
今儿开张之后,江茹明显感觉到自家的生意变差了。
才休息一天罢了,生意怎么会这么明显的一落千丈。
打听消息的张玉兰,一回来就满脸着急的说道:“茹儿,对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进了一批货,打着便宜冰肌露的旗号,顺带卖洗手液,洗面奶,总之咱们有的对面都有,卖的价格还比咱们的便宜,客人都道对面去了!”
东西和店里的一模一样?
江茹皱了皱眉头,原本赵氏百货铺和自家的生意没有什么重合的地方,两家的货能互补,相互不干预。
如今对面也卖上了洗面奶之类的东西,这样东西完全重合了,对面还卖的便宜,这是想打价格战?
说好听点,这叫价格战,说难听点就是恶性竞争。
价格放低了,大家都没有利润,谁能撑到最后谁就是垄断市场的赢家。
然而,能撑到最后的永远都是有资本的人,等将市场上的竞争对手都赶走了,撑到最后的人必然会将自己的投入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产品质量下降,产品价格上升,短期内就能回本,然后长期垄断市场,打压中小经济体……
劣币驱逐良币,这种价格战的行为,让江茹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