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牝鸡司晨?”江茹冷冷笑了笑,一转头,却见秦夫人抬手,便有人给江茹搬了椅子过来让江茹落座。
“既然将军想要跟我说说道理,那我就跟您好好掰扯掰扯,光天化日之下,用办案之理由,欺辱平民百姓,怎么不能让我站出来为无辜的女子张目?那我还怎么对得起皇上给我的‘千盛郡主’的身份?”
而后,江茹似乎想起来什么,看向旁边的内侍问道:“请问,我江茹现在还是皇上亲封的千盛郡主吗?”
内侍惶恐的点头。
“多谢皇上照拂。”江茹朝着皇宫的方向三鞠躬,而后诘问洪啸天:“洪将军,试问本郡主现在能不能管百越百姓的事情了?”
洪啸天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将秦家的人放了!”
而后,洪啸天又狞笑道:“郡主也不要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倘若今天尚家人不肯将藏着的藏宝图交出来,不光尚家人要诛九族,为了防止藏宝图外泄,我等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会从秦家将它挖出来。”
“这些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古董珍玩,还有秦家上上下下百口人的性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这人果然是打算公报私仇。
江茹挑了挑眉,知道这个洪啸天绝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过亲家,一边示意秦家的奴仆给诸位女眷披上衣服,系好腰带,一边又对李氏道:“尚夫人,您都听见了吧,还不快些将藏宝图交出来,好保全了你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李氏着急的道:“我哪里知道什么藏宝图啊!老爷从前从未跟我说过啊!若我知道,肯定早就交出去了,哪儿能等到现在这个时候啊!”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说着,洪啸天站起身来下令道,“将所有人身上,还有所有的房间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搜查,若是搜不到,那就每隔一刻钟,杀掉一个尚家人,尚家人杀完了杀秦家人,直到他们肯开口为止。现在,让本将军想想从谁下手。”
洪啸天慢悠悠的从惊恐的人群中走过,忽然指着被一名奶娘抱在怀中的女婴说道:“就她吧,是尚家谁的孩子?”
四房媳妇儿吓傻了,拼命的在压着她的官兵的手底下挣扎:“求求您了,别伤害我的小女儿,我的女儿今年才两个月大啊!求求您了将军!婆婆,你就交出藏宝图吧,一张图纸哪儿能比得上咱家人的性命啊!”
李氏冷汗如雨下,脸色煞白,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裳道:“我哪儿知道什么藏宝图啊!我从来没听老爷说过啊!真的!将军,您就相信我们吧,真的没有这个东西啊!哪儿能有人爱钱到了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地步呢!我们又不是傻子啊!”
洪啸天听着尚家人的哭喊,无动于衷,只是用一双冰冷的眸子扫视众人。
江茹也并没有站出来阻止洪啸天。
越是在这样危机的时候,越能看出被人埋藏在心中的小秘密。
若是仔细观察,肯定能发现什么平常发现不了的蛛丝马迹的。
洪啸天显然深谙此道,走了一圈儿之后,他随手将大房媳妇儿安氏手中的婴孩提起来,悬吊在荷花池上,缓缓地开口道:“还是不肯交出来?”
原本就慌乱的不行的安氏,终于受不了了,她跪下来呐喊道:“我给,我给你们!求求将军放了我儿子吧!他可是我们尚家长房的独苗啊!”
李氏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大房媳妇儿。
她竟然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老爷竟然交给了安氏,反而对自己提也没有提一句!
但是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事情的时候。
安氏已然在众人面前,撕开裙摆,从裙摆的夹层中,将一个羊皮纸撕下来,双手捧给洪啸天,继而满面祈求的看着洪啸天手中的孩子。
洪啸天随手将孩子抛弃,摊开羊皮纸查看。
安氏手忙脚乱,好歹是将孩子接着了,她将脸贴在孩子的脸上,后怕的大哭起来,继而又用手探入强抱的内侧,感受着孩子的温度,看看孩子是不是受了惊吓,有没有出汗,会不会生病感冒了。
这拳拳之爱,当真打动人心。
但是尚家那些被侮辱的女眷,却对安氏恨之入骨。
分明早早的将这藏宝图交出来,就能免了这些羞辱,为什么要闹到这个地步才肯交?
合着别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只有她儿子的性命收到威胁了之后,才肯妥协?
的确,尚家人丁不旺,她儿子的确是尚家长房独苗,但是一个儿子罢了,哪儿能跟尚家全族的人的性命相提并论?
安氏简直自私透顶了!
安氏紧紧地握着自己儿子手中的小银镯子,悄悄站的远了一些,避开了众人仇恨的目光。
安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期期艾艾的说道:“将军,如今藏宝图已经上交了,您能放过我们尚家妇孺了吧?”
江茹挑着眉头笑了笑,一双眼睛中却没有半点儿温度。
都这个时候了,安氏竟然还要挣扎?
洪啸天也冷笑起来,诘问道:“你把本将军当傻子?如今本将军还没有查验这藏宝图是真是假,在没有验明白之前,一个也不许离开!都给本将军抓起来,尚家人全都入天牢!”
尚家人又是一阵哭天抹泪的,整个秦家沸反盈天。
安氏愣怔一下,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似乎觉得不妥,便又将孩子送给奶娘,跪下来对洪啸天恳求近乎于哀求的说道:“将军,我愿意跟你去天牢,但是恳请您放过我的孩子把!他体弱多病,如今还不满周岁,若是进了牢房这样潮湿阴暗的地方,再沾染血腥,恐怕性命不保啊!”
“我们尚家如今就这么一个长房男丁,他还只是个孩子,不会说话,不会走路,更记不清楚发生过什么,他一定不会妨碍您什么的!求求您放过他,让他在秦家寄养把!”
话音刚落,安氏又跪在地上,重重的给洪啸天磕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