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张月伦看了一眼,刘圆圆却发现,这人这会儿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江茹,双脸绯红,看上去竟然是看上江茹了!
也是,毕竟江茹长得好,要不是之前被老先生所累,再加上出身不光彩,想娶江茹的恐怕得将帝师府的门槛踏破了。
就算现在,惦记江茹的人也不在少数。
刚才皇上也来过了,皇上对江茹怎么看?
之前皇上将某人和大众对立区分,自己琢磨,必然是极为欣赏江茹的。
这样的一个女人,要才有才,要容貌有容貌,再加上山崎元和山子期做义父义兄,就算出身贫寒,从前是个农家女,谁会不喜欢?
刚刚才回笼的自信,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刘圆圆对江茹的无边无尽强烈的敌意。
刘圆圆真是恨不得让江茹站出来,跟自己一较高下!方方面面都得好好的比一比!
暗自憋闷一口气,刘圆圆已经将文章写好了,送到玄理大师的面前,而后坐回蒲团上等着。
诸位名家阅卷之后,忽然有人站起来,惊异的说道:“不对,这两篇文章切题和行文手法怎么会这么相近?然一篇高妙,一篇稚嫩……你们俩出来跟我探讨一番,看看可有抄袭通气之嫌疑?”
而后,这老翁喊了两人的名字,一是李敏,二是秦然。
李敏不卑不亢,秦然却冷汗狂飙,所有人都盯着他,脸上带着不屑和轻蔑。
眼看李敏又要被秦然这小崽子连累了,江茹不疾不徐的开口了:“还请王老先生见谅,之前大半年,我将秦然介绍给大师兄处求学,秦然得我大师兄教诲,故此行文手段受了影响。”
鸿儒王绵之最终叹道:“原来是这样,既如此,老夫便点李敏作为本次文会作文魁首,不知道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王绵之能舍弃自己的高徒张月伦,转而提携李敏这样无名之辈,可见李敏做的文章必然厉害。
名家阅卷过后,也纷纷赞叹,将自己的评语写在稿子上。
下面的学生却议论开了,讨论着说道:“这人之前还污蔑郡主,说郡主想害他才将他送去破学堂里,却没想自己所有的知识都是李修德先生教的,根本没有那老先生什么事儿,老先生诋毁郡主和修德先生的时候,他就应该站出来说清楚情况。”
“害,还不是看李敏声名不显,而老先生混迹文坛这么久,生命斐然,能给自己带来不少人脉关系罢了,从李敏这儿学知识,靠着郡主的帮助才没有彻底走偏,反过头还尽力的污蔑这两人,真是道一句狼心狗肺都不足为过。”
“难怪这人不要李敏要老先生,看样子真是一丘之貉!”
各种各样不带脏字难听的话,朝着秦然的心里钻,让秦然当真非常的羞愧,不敢抬头。
原来,李敏高才,竟然能冠绝文会,比张月伦还厉害,难怪江茹说什么也要辞退老先生,让自己去那破烂私塾上学。
只因为想要入山门,自身得有过硬的知识水平,可见江茹并不是不帮忙介绍山家的资源,是自己实力不够没资格!
江茹从来没有对自己起坏心思,也没有想趁着自己娘去得早就插手将自己养废,再趁机入主秦家,她只是一步一步,让自己踏踏实实的学习,从前,都是他以小人之心了!
真后悔啊!
秦然用宽大的袖子将脸遮住,顺墙根悄悄的从东苑出去了。
这地方,他真是一刻也不敢待着了!
本次文会,李敏夺魁,王绵之高徒张月伦第二,剩下前十名中的八位,都是刘安全点上来的刚收不久的门徒。
江茹正觉得有些奇怪,“叮咚”一声,系统音又在脑海中响起。
“刘安全门下弟子,擅长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这八人入仕之后,将朝廷搞得一团糟,弄成刘安全一家学派一言堂,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势力重新抬头,三纲五常女戒上台,民怨沸腾。”
听到这些话,江茹一阵心痛,对本次的文会彻底失去了兴趣。
她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东苑,却走到半路被人给叫住了。
“郡主请留步!方才小生愚钝,随大流造口孽,得罪之处,还请郡主多多见谅。”
“没事儿,左右都是不大不下的误会罢了。”江茹一回头便发现竟然是张月伦追上来了。
张月伦脸颊通红,低着头,眼神躲闪,竟然正眼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江茹莫名觉得这神态有些熟悉,之前穆天尧对自己表白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该不会这张月伦是看上自己了吧?
为什么?就因为自己让老先生出了丑了?
那之前趾高气昂指着自己鼻子骂的人又是谁?刚才正气凌然,指着自己鼻子,扬言要让自己从文会上消失的人又是谁?
不过这一点点的功夫,这人便转了个性,态度来了个大转弯。
这些人可以随意的根据舆论,骂她,恨她,夸她,本身更没有半点主见,也没有任何的立场。
要是让江茹在这些人之中找一个人共白头,那江茹真恨不得当场去世,也好过让这些人对自己评说。
江茹想象中的另一半,应当是无论在顺境还是逆境中,都完全支持包容着自己的人,无论在怎样的境况中都会信任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自己,保护自己。
无论自己表现出来的是怎样的,他都会看到自己最本心的存在……
总而言之,另一半对自己的感情绝不能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
想到这里,江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竟然是穆天尧的身影。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江茹的心脏便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江茹连忙整理笑容,勉强支撑自己,对张月伦告辞。
张月伦心里着急,却想不到什么将江茹留下来的借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江茹走了。
如今再看,郡主哪里还有什么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的姿态,分明是毫不计较,高才大气才是,传闻果然是不能相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