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强压着说,皇上今儿您必须在这些拟定的名字中挑选一个,这不是反过来说,皇上您配不上这样完美的女子,这些凡尘女子招来也不容易,您随便将就一下就行了。
如今的穆天尧可不是被纳达尔首领当成牛马一样驱使的工具人了,他手中权力巨大,握着三军,独断朝纲,想逼着穆天尧听他们的,绝无可能,就算现在皇家宗族中,所有的军队加起来也没有这位皇上手中军队的十分之一多,若真起了什么龃龉,注定落得失败的下场。
德行最高,才华最妙,容貌最美的女子?
不光皇室宗亲开始考虑,大臣们也开始考虑哪家女子是最合适的,细数竟然让山崎元的义女江茹给全占了。
容貌,凡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见,硬说江茹长得不漂亮那就是瞎扯淡。
才华,日前江茹还跟当世鸿儒一同讨论儒学之道,几篇文章一出,江茹的才名算是打出来了,说一句年轻一辈的翘楚也不为过,大部分的世家男子都比不过江茹。
德行方面……见仁见智了。
有人说,江茹过刚易折,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少了些娴静,女子就该贤良淑德。
然而,单江茹剖腹取子,便撞在了当今皇上的心坎上,赚足了当今皇上的好感。
旁人若是再敢拿这件事情说事儿,便是跟先太后和当今皇上对着干,皇上心中,江茹的德行必然是很好的。
方才这几个条件,朝臣们怎么看怎么像比对着江茹来说的,想到这里,臣子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山崎元和山子期,想看看这两位是什么反应。
可惜,大家失望了,这两问面上不动声色,什么样看不出来,仿佛方才的争论跟他们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也对啊,虽然上述条件江茹都满足,但毕竟江茹不是正儿八经的山家人,若要做当今国母,家世必然得过得去,不说顶级勋贵家庭出身,至少得差不多吧。
江茹如今虽然贵为郡主,但毕竟是农女出身,刚来百越也没多久,算不得真正的百越人,这哪儿能当百越的皇后呢?
大家方才想左了,一下将最关键的条件信息给忘了。
等反应过来,朝臣们长舒一口气,官儿稍微大一些的官员们,纷纷起了小心思,准备回去之后将族中适龄女子都挑出来,好好甄选一番。
而贵族们也准备回去,将家里的女儿们好好筛选一番,要有德行,有才华,由容貌,缺一不可,日后还得找个机会,让她们跟皇上见一见,若皇上都说好了,那自然没事儿了。
穆天尧见山帝师和山太常都无动于衷,心中一点儿也不意外,却也不免有些失落。
农家女出身怎么了?英雄不问出处,自己还不是长于山野,成了当今皇上?
这帮老糊涂!
不过,保留条件穆天尧没说出口,便是给“家世”这一条留了后路。若是往后再有人朝后宫塞女人,还得先掂量一下自己是否够格。
想到这里,穆天尧缓缓的说道:“诸位爱卿担心后宫无主,朕无血脉,朕亦然,可一国之母也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做的,所谓宁缺毋滥,朕宁愿让这个位置多空一会儿,也不愿意草率做决定,让德不配位的人坏了我百越的国祚,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将立皇后都上升到这个高度了,谁还敢说些什么?
更何况,皇上说得对,毕竟立后的事情,关系重大。
等朝堂上的事情消停了,穆天尧朗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吧。”
大家连忙跪下来山呼万岁,送穆天尧离开。
只见穆天尧走到了圣殿大门口,忽然转身说道:“山先生,上一次论国法的时候,朕便问你,认不认识不羁散人,您说不认识,却没想到这不羁散人竟然就是您的义女,这欺君之罪朕可给你记着呢,若要消罪,便呈上不羁散人墨宝吧。”
山崎元连忙跪下来请罪,山子期跪在他身边,两人再起身时,穆天尧已经走远了。
这两人出了圣殿,脸上才逐渐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谁说不是百越户籍,不是百越人,家世不显赫就不能入宫?
别人不知道,他们可门清,当今皇上便是西元国穆家之子,长于山野之中,论起身份、家世,没有任何讲究,不也成了百越的皇上了?
更何况男未婚女未嫁,挡也挡不住。
如今穆天尧这番话,便是特意说给二人听的,二人怎能听不出来呢?
山崎元还不明就里,只觉得那里乖乖的,山子期却门清,只觉得这段感情自己算是阻止不了了,也没办法阻止,往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所幸,茹儿很聪明,虽然不用阴谋诡计,却懂阳谋,若是入了深宫,或许能避免走到深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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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与文战同时进行,宣传栏旁的茶楼算是人满为患,文坛鸿儒们独坐一桌,学子们可不敢过去叨扰,只能在附近敲一敲,看一看,等着大作新鲜出炉,找个好位置誊抄。
有的茶楼的掌柜的,非常聪明,也机灵,进了不少笔墨纸砚,卖茶水也卖笔墨纸砚,好不热闹。
其中某一座看上非常豪华的茶楼中,聚集了不少贵族子弟,默默超写文章。
山启盛也在其中,然山启盛的脸色可不如其他人这么激动,反而一阵红一阵白,十分难受。
江茹便是不羁散人的消息,若当头棒喝,直接将山启盛砸蒙了。
紧接着,刘先生的大作《儒学注解》便遭到了如此多巨儒的批判,并用许多经典论据圣人言,证明了刘安全许多观点不过是主观臆测,用来教化天下学子恐怕不妥。
毫无疑问,山启盛便是被这不妥言论影响的一大批学子中的其中之一。
想起来,半个多月前,自己还写了一篇文章,让众人传阅夸赞,山启盛便恨不得挖地三尺,将自己给埋了,或者直接回到过去,将这文章给烧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