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启奏,刘安全虽用心不纯,然本次还是开了天下教化之先河,初心还是好的,还请皇上息怒,微臣感念天下学子求学之心,恳请皇上召集天下鸿儒著书注解儒家经典,万世流传!”
“令,老臣恳请皇上,诸子百家百花齐放,另召百家集大成者,再著百科全说,免使百家文化凋敝衰败!”
穆天尧的政治嗅觉非常敏锐,一下便知道,山崎元提出来的这件事情,背后藏着的利益非常巨大!
召集天下鸿儒,单独著儒学巨作,可奠定儒学治世之学的基础,奠定儒学国学的地位,教化众生,为皇权驭民之术打下基础。
编著诸子百家百科全说,还能吸引无数能人异士来百越,为百越朝廷所用!
百越刚经历过大战,如今百废待兴,战争期间不少百越有识之士,逃亡其他国家,唯恐被百越苗人蛮夷迫害。
而刘安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观点,又吓走了不少诸子百家的能人学者。
如今,百越最缺的是什么?不是耕地,不是资源,是人才!
百越人尚武,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读书的传统,而且,百越人对穆天尧其实没有看起来的这样忠心,他也不敢在重要的岗位上安插百越人。
如今,满朝文武,寒门学子太少,乃至于做事情还得被百越世家贵族钳制,只因为这些百越贵族们垄断了学问,成了学阀,垄断了人才。
诸子百家,百花齐放,皆是国之栋梁。
倘若诸子百家真能在百越王都开花,胡人何惧?朝崇何惧?西元国怕是很快也会并入百越版图!五年之内,百越必然兴盛!
穆天尧正愁着如何才能拢络人才,笼络人心,帝师便提出了这样绝妙的法子,如今,只要写一篇言辞恳切的诏书昭告天下,著书立说流芳百世的事情,哪一个文人能抵抗得住这种诱惑?
只要能人们肯入百越,穆天尧便自信能将这些人留住!
“帝师,当真好气魄!好胸怀!奏本拿来,朕要好好看看!”,穆天尧呼吸沉重了些,立刻让吴喜将山崎元手中奏本拿来。
武将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分量,因此还没有反应,反观文臣们,已经一个个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若是这件事情成了,自己能够参与,为后世之人留下传世巨作,凡参与之人,必然流芳百世!
这边是文人们一生的追求,机会就在眼前,他们怎么可能轻易错过?
帝师果然眼界非凡,胸怀广阔,当得起“帝师”二字,这才是真正的文坛巨匠。
反观刘安全,欺世盗名,夹带私货,以一家之言代替圣人之言,以文名博取利禄,可耻!
巨儒们集体著书,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一定要让皇上赶快将折子批下来,一定要争取到参与这次著书中来!
文臣们已然蠢蠢欲动,若是消息传出去,巨儒们无需号召便会去帝师府一起著书。
这样的事情根本也不用劳动文人鼓动,只需要皇上牵头,便有无数人自发参与进来。
朝臣们正想着,穆天尧便将手中的奏折飞快阅读了一遍,想也不想便批了一个“准奏”,并且将牵头的重任交在山崎元的身上,一定要办好这次天下文人共聚的盛会!
山崎元叩首领命,血液沸腾,文臣们也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跪下来匍匐山呼万岁。
一桩朝政处理完毕,穆天尧真觉得意气风发。
他正想让吴喜高呼退朝,便看见百越遗老亲王们走上前来,恳请皇上册立皇后。
穆天尧算不得真正的百越人,百越遗老们对穆天尧的态度模棱两可,谁也没想到,那个谁也看不上的狼人少年,竟然会成为当今皇上。
因此,百越宗亲对这位皇上还真谈不上有什么忠心,难免起什么坏心思,因此当年送进宫给穆天尧的女人,大多数都是大家族不要的弃女,虽然穆天尧也从未正眼看过这些女人。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穆天尧摇身一变,成了天选之子,在寒门学士,还有山家的帮助下,地位越发的稳固了,权力集中在手中,威望日渐高涨,太后一党逐渐落寞,几乎隐匿。
宗亲、亲王们这才偃旗息鼓,想将自家闺女给穆天尧塞入后宫。
从小,穆天尧在狼群中长大,当年跟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多是汉人,他对百越的感情从来都是淡漠的。
如今,穆天尧摒弃门第、血统,大量起用汉人和寒门学子,打压贵族世家,他们慌了。
趁着军权还没有被穆天尧完全收在手中的时候,加强穆天尧和百越的血脉联系,是诸位贵族、宗亲,亲王们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
无论如何,百越的皇后只能是百越的女子,储君也必定得是百越的血统,可不能让这个皇上乱了规矩。
看着诸位亲王呈上来的名单,穆天尧怒极反笑,嘲讽的问道:“我是谁?”
“回皇上,您是百越之主,至高无上的百越皇上。”百越贵族们莫名其妙,又听得穆天尧再次开口。
“朕手中权力几何?”
“您的权力至高无上,毋庸置疑,无人敢挑战。”
“既然朕如此尊贵,配不配得上这世界上最好的宝物?”
“这是自然,您富有整个百越国,天下最好的宝物也都该属于您。”
“那你们给朕挑选这些歪瓜裂枣,凡尘女子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朕不配?”
穆天尧将手中的纸条扔在地上,徐徐开口说道:“朕的皇后,必然是天下德行最高,才华最妙,容貌最美的女子,这些胭脂俗粉就别拿来侮辱真的眼睛了!”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震惊。
百越贵族有心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是百越最大的百越之主,自然配得上百越最好的女子,这么说的确没错,然而,刚才他提出来的条件也并不过分,的确是一国之母应当满足的最基本的条件。
可是,这,这和他们原来设想的不同啊!
这要怎么反驳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