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儿,今天你能正视我们两个的感情,这已经是天大的不容易了,不逃避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进步,相信未来的不久,你必然全心全意接受我,茹儿,我喜欢你的一切。”
更喜欢你的改变。
穆天尧开心的笑了起来,满心充斥着夙愿即将实现的欢喜感。
靠在椅子上,江茹冷静的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我的改变不过水到渠成,自省罢了,你莫要会错意了,认为我是在给你什么成功的暗示,我是绝对不可能嫁给你,更不可能去深宫大院中应付你有的或者即将有的一大堆女人,我不屑于跟旁人争宠。”
“和秦府扯上关系,这一大家子就让我足够精疲力尽,我不可能再花功夫应付你的三宫六院,咱们就做朋友不好吗?”
“不可能!茹儿,你只需要嫁给我,其他的我来帮你安排,绝不会让你烦忧的。”说的话虽然带着恳求的意味,然穆天尧的语气却充满了霸道。
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鹦鹉从远处飞来,落在穆天尧的肩膀上。
刚被自家主子解开拴在嘴巴上的线,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喊着:“茹儿嫁朕,茹儿嫁朕。”
江茹被这一人一鸟不尊重人的态度给气着了,原本想好好跟穆天尧谈一谈的心思也彻底放下。
她从荷包里翻出来米花,远远地扔出去,引着鹦鹉追着米花去了,空气中再无叽叽喳喳的声音。
穆天尧笑眯眯的看着江茹,叹了口气说道:“茹儿,其实你很聪明,你一直都看的很清楚,你知道如果朕要强来的话,你是没办法拒绝的,你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只要朕认准了你,你的结局不过两个,心甘情愿的嫁给朕,或者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朕。”
“反正无论如何,茹儿都要嫁给朕。”
解开外袍,江茹一下将外袍扔过去冷笑着说道:“是吗?或许除了这二选一的选项,我还有其他的路能走呢?或许把我逼急了,我便直接在云山上的慈云庵落发出家做尼姑,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娶我,堂堂皇上,总不能强迫尼姑嫁给自己吧?”
穆天尧将椅子上的衣裳捞起来,对着江茹的背影说道:“茹儿,不是我没办法,是我尊重你,若我真要强来,大可封了慈云庵,敕令所有的尼姑都还俗,您要是还折腾,我必然还有办法,只不过舍不得折腾你罢了。”
江茹急行的脚步停顿片刻,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穆天尧,又转身离开了。
人虽走远,香还在,穆天尧不忍心让风将江茹的味道吹散,只能将衣裳抱在怀中紧了些,用鼻尖深嗅。
远离湖边,江茹在竹林里绕着走了两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朝着东苑去了。
刚才在这集会的青年才俊和贵女,如今已经退到了角落里,宽敞的地方摆放了许多蒲团和茶几,都是为了名家高僧准备的。
这上面的名字有山崎元,山子期,玄理大师……怎么刘安全也在?
看来《儒学注解》出世,的确逆转了刘安全的境地,等这次科举过后,也不知道朝堂中要走入多少刘安全的弟子,到时候财名双收,再入仕恐怕也不难了。
正想着,江茹缓缓走入东苑,便看见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之前,江茹在东苑放言要收回山崎元和山子期对老先生的道歉,这句话自然被人当传话筒送到了老先生的耳朵里。
作为本次慈云寺文会的组织者之一,老先生真是恨不得将江茹打出山门,却碍于江茹是郡主,且还有山崎元和山子期做靠山。
山崎元和山子期道歉了,也被他冷嘲热讽的说了好一阵,这件事情才总算这么过去了。
山门前的这一幕,自然被许多人看在眼中,更加坐实了江茹嚣张跋扈的印象。
江茹哪儿能想不到这不要脸皮的先生会揪着自家义父和义兄不放,示弱只是暂时的,等银角成功了,真相大白的时候,山崎元和山子期仁德宽怀的名声自然远播。
江茹半点不在乎旁人对自己是怎么评价的,却非常在乎自家义父和义兄的名声,她朝着山崎元和山子期拱拱手,而后找了个地方坐下。
老先生将茶杯重重放下,冷笑着说道:“有才无德的人也敢出现在这里?”
山崎元出来打圆场说道:“孩子还小,又是一介女流,就不要要求这么高了,老先生德高望重的,何苦跟我这义女一般见识?”
提笔,先生边写边说道:“正因年纪小,才更应该严格教导,好好教导,读了这么多书,竟然不知道什么事尊师重道,当真有辱斯文,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老先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书写,一篇名为《论尊师重道》的文章便出来了。
切题角度新颖,结构精巧,语言又相当狂放,驳斥了“耻于求教”和“不尊师重道”的风气,传阅之后,立刻引来一片赞叹。
山崎元和山子期对视一眼,稳如泰山,并不因为周围的声音而动摇什么,反而老神在在,静静等着在场的诸位都看这篇文章,风度十足。
老先生假寐,手中佛珠轻捻,看上去也是高人作派,秦然作为老先生的亲传弟子,自然紧坐在老先生的背后,将这篇文章仔仔细细的阅读之后,心情激荡。
而后,秦然又深深的觉得,自家表姨做的是对的,还是跟着老先生更有前途,江茹之前的做法,分明就是恶意害他!
文章终于传阅到了最外面,身边的学子正准备将文章双手捧着还给老先生,却听见江茹说道:“我还未看。”
“你还有脸看?”这学生被江茹的厚颜无耻震惊了,倘若换了个人,肯定羞的捂脸逃走了,偏偏这江茹厚脸皮,还要主动看这文章?
仔细观察,江茹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当真好像跟整件事情都没有关系一样,这江茹到底是怎么做到这样厚脸皮的?
就算大街上的地痞流氓也应当知道何谓礼义廉耻,怎么这江茹还能这么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