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两银子啊!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是一辈子也转不来的财富。
揣着金银还招摇过市,这纯粹就是找死!
郑家爹娘已然大汗淋漓,面上惨败,剩下的郑家小辈也恐惧的看着四周,不敢说话,总觉得四周这些人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杀气腾腾的。
听见秦家的大门狠狠关上的声音,这些人才惊惧,连忙冲上台阶,不要命的拍打着秦家的大门。
“亲家母!你开开门啊!郡主!皇上!你们开开门啊!就让我们进去给闺女上香吧!求求你们了!我真是猪油蒙心才来中伤你们啊!我们就是畜生!我们不是人!你们就开开门让我们进去吧!”
若是进不去秦家,得不到秦苏的庇护,揣着五万两银票的郑家人,只有死路一条,若是回老家,也得仰仗秦苏的名头,请了官兵送他们回去。
然而现在,郑家人早就散播流言,说江茹是妖女,这等于直接否认了这个外孙的存在,说小外孙是污浊之人,不该存于世间,已然悔之晚矣。
“行了!别敲了,听着让人厌烦,反正人家是绝对不会给你开门的,刚才没听秦夫人说吗?肚子是她请郡主剖开的,为的就是给秦苏先生留后,人家秦苏先生大功臣,多不容易,秦家原本就子嗣凋零,你们还不依不饶的让人家把这个孩子给塞回去。”
“也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小外孙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你们非得给自家的小外孙安上这个名头,让你们小外孙长大了如何自处?如今背着妖孽的名头,将来懂事儿了,指不定怎么恨你们呢!”
明眼人纷纷站出来斥责郑家人的行为。
“可不是?我们家若是遇见了秦家的这种情况,就算这孩子是在牛肚子里,马肚子里,也得剖开了让孩子生下来啊!好家伙,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就是啊,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到底还是咱们郡主厉害啊。”
围观者一边喟叹,一边离开,还有几个带着刀剑,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盯着郑家人。
郑家人真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光顾着眼前这五万两的银子,哪儿能想到一旦江茹的名声怀了,就等于自家小外孙的名声也没了,这样一来郑家和秦家算是彻底断开联系。
郑母揪着郑父的耳朵大骂他不该贪财,郑父狠狠地将郑母推开,骂她眼皮子浅的玩意儿。
闹腾完了,又继续跪在秦家门口磕头,希望秦家能救他们一命。
磕头一刻钟之后,管家不耐烦的开了角门,探身出来皱眉道:“得了吧,现在装模作样给谁看啊?谁还不知道你们,到王都三天了也不来祭拜,郡主让我转告你们,明天慈云寺玄理大师正式祭灵,你们来就是了。”
随后,“嘭”的一声将门关上,差点儿将郑父的鼻子给撞歪了。
明日?那今天晚上该怎么过啊?
大家凄凄惶惶,在秦家大门口跪了大半天才胆战心惊的离开。
果然,当天晚上便遭遇了盗贼,带在身上的钱财被洗劫一空,索性这段时间,百越王都整肃民风,才没有闹出人命。
屋漏偏逢连夜雨,郑家人和秦家彻底断开联系的消息传回原籍,郑家几千亩良田被当地豪强联手瓜分一空,好好的殷实之家瞬间变得吃饱饭也困难,只剩下破草房栖身。
郑家人不得不时常跑去秦家请罪,想要将小外孙认回来,被秦家人挡在门外,再也不得相见,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院墙内,穆天尧将山崎元扶到灵堂前,亲自替山崎元点了一炷香。
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江茹恍然警觉,所以山崎元也早就知道穆天尧便是当今皇上,但并没有对自己说?这……
江茹突然感觉,全世界不明真相的或许就只有自己一个。
等山崎元祭拜过后,将三根香插入香炉,穆天尧才为自己点了一炷香。
面对山崎元,穆天尧做足了学生之姿,行学生之礼,给了山家莫大的脸面。
原本郑氏暴亡,江茹又被泼脏水坏了名声,大家对秦家敬而远之,来祭拜郑氏的人寥寥无几,灵堂凄凉,如今却重新抖擞精神。
别人来不来,无所谓,如今山先生和山太常来了,皇上也过来了,只这三个人的到来,便胜过整个王都的权贵!
郑氏若在天有灵,应当能死而瞑目了。
“灵堂阴风阵阵,恐伤龙体,还请皇上移驾正厅稍作休息,吃些饭菜吧。”等大家上完香之后,江茹便走程序一样邀请。
“好,朕乃是来挽留山先生和山太常的,这里的确不方便说话,就去正厅吧,山先生请,山太常请,郡主请。”穆天尧看似彬彬有礼,却单独加了个郡主,这让江茹不得不跟着过去。
剩下的人都是庶民,不方便陪在皇上身边,给穆天尧行李之后,便各自回去。
秦素素不停的回望这高大俊秀的男子,原来这就是尚菲菲哭着喊着也想嫁的男人,果然姿态万千,权势滔天,但如今尚菲菲耗尽心机,得到的又是什么呢?从圣女变成了低等的宫女,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
秦素素一边悲悯,一边无奈,最终抛却心中杂念,慢慢走远了。
敞亮的正厅内,穆天尧没有拿出什么帝王架子,而是坐在四人座小圆桌上,立刻过来请山崎元上座。
山崎元不敢当,几番推辞,却被穆天尧强行按下,山太常顺势坐在山崎元左手边,穆天尧坐山崎元右侧,江茹便被义兄和穆天尧夹在中间,和义父大眼瞪小眼。
一行人稍微寒暄几下,便有秦家仆从送来点心与茶水,小兰带着孩子回放,留下银角和王猛伺候。
王猛见江茹,不敢看,只管低头,脸色涨得通红。
穆天尧见江茹也垂首,只管看着冒着白气的茶杯,不分给自己一个眼神,心中有些着急,直用脚尖轻轻碰了江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