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圣天之内，何人领兵？”
“论资排辈，自当以景王爷，最为合适。”
秦长戈回答道。
“景王爷如今已是花甲之年，这车马劳顿，不说到凤阳之时能否如常，就是这一路上的辛苦，若有闪失，该当如何？”
秦长戈一听沈光这话，心下感觉不对，眉头紧锁。
“那，便是三军侯，杜捷，杜将军。”
“杜捷杜侯爷虽英勇异常，能征善战，但，若是在下没记错，当年杜侯爷乃是凭借轻骑兵灵活多变，并且利用地形层层牵制而胜。”
“但凤阳乃我南诏国门，南面南蛮之地，蒋百里乃是一马平川之平原，杜侯爷恐怕不是最佳人选。”
“以快打快，为求速胜，二品风骑将军，司元影，可当此大任。”
“司将军虽是沙场宿将，可这行台兵符事关重大。司将军早年可是效力过比鲁卡的，这执掌行台兵符，怕是不妥。”
“你！”
秦长戈一时气结，他看出来了，这沈光怕是专门跳出来跟自己唱反调的。
咳咳。
慕同天轻咳两声，开口道。
“这人选都不如意，那依沈爱卿所言，这仗因为没有合适的领兵之将就不打了？”
“回禀陛下，”沈光对慕同天行叩拜大礼，站直身子才说到，“臣没有说不打，只是行台兵符，事关重大，此南诏国本，必须慎之又慎。”
慕同天坐在龙椅之上收回身子，又往后靠了靠。
“看来沈爱卿否了这个，看不上那个，想必心中，已是有人选了吧。”
沈光一听慕同天这话的口气，面前笑容全无，南门瞬间凝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连忙叩首。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
“磕什么头，起来，朕又没说你要结党营私，怕什么！你既然心中有了人选，不妨说与我们大家听听。”
“陛下，微臣，微臣不敢揣度圣意，微臣，微臣，”
啪。
慕同天一拍雕龙扶手。
“让你说你就说，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是是是，微臣，微臣举荐二皇子殿下，慕战鹰，担任主帅。”
“战鹰？”
慕同天眯了眯眼，思索着什么。
“战鹰，确实乃一员虎将，身负皇家血脉，忠诚二字毋庸置疑，只是这凤阳局势没那么简单，以他的年龄，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回禀陛下，二殿下杀伐果断，治军严谨，而且如今正值当打之年，自小便饱读诗书，对六韬孙武更是如数家珍，远见卓识，是为此次南征的不二人选啊。”
沈光说完，一个劲的磕头。
他说完了，慕同天也听完了，轻轻拍着脑门儿笑道。
“好你个沈光，我说你怎么这么看好战鹰呢，我才想起来，当年你沈爱卿，便是战鹰的启蒙老师。”
沈光一听慕同天这话，哪怕是笑着说出来的，也不禁浑身一冷。
头磕的更快了，完全不敢停下来。
“陛下，臣沈光妄言兵事，臣知罪，臣知罪。”
“起来吧，起来吧，”慕同天呵呵一笑，看向秦长戈问道“秦爱卿觉得战鹰如何？”
慕同天的笑容掩盖了眼角的那一抹狠厉，看起来似乎没有怎么怪罪沈光。
“二皇子殿下，这些年也算是久经沙场，只是这指挥二十万人以上的大战却不曾有过，这南部战局事关我国朝之国运，这，还是由陛下圣裁。”
秦长戈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本意。
我是觉得这事不怎么靠谱，不过你才是皇帝，你要愿意那我也没辙。
秦长戈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慕同天的眉毛明显拧了一下。
“陛下，老臣容永，有本要奏。”
礼部尚书容永出班拱手，作为在场最为年长的六部大臣容永年逾古稀，哪怕是礼部尚书这说话的分量依旧很大。
因为当年，他是慕同天的，太子太傅。
没人敢不把这位帝师，放在眼里。
“容爱卿，请讲。”
“老臣以为，如今我朝，太子未立，二皇子若是执行台兵符，怕是不妥。”
容永直截了当，却正中慕同天的下怀。
“依容爱卿所言这仗，打是不打？”
慕同天仍是笑着问到。
“打！必须得打，我朝南吉公主尚在凤阳，说什么也应该驰援凤阳。”
“但刚才众卿家所言，战鹰乃此次出征的不二人选，若是战鹰挂帅不妥，容爱卿，以为谁可担此大任？”
“回陛下，老臣年逾古稀，已经老迈昏聩，且
已久疏战阵，但老臣以为，九王爷，禹王慕同宇殿下，可挂帅南征。二殿下可为副手，一来禹王殿下领兵以稳健著称，与二殿下可形成互补，二来禹王殿下老成持重，论掌控大局也是沙场宿将，自然比二殿下多些经验。这第三，也可让二殿下从旁学习指挥大兵团作战，为我圣天王朝，储备将来之人才。”
“好！”
慕同天大笑一声，对容永的话显然十分满意。
“贾爱卿，听了这么久，你以为如何？”
贾权半天都没说话，这突然被慕同天提到，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
“回陛下，臣确实未曾想到调各地行台军一事，却为臣之疏漏，望陛下降罪。刚才容大人所言，言之有理，臣，附议。”
慕同天呵呵笑了笑，看向其他人。
“那你们以为呢。”
见慕同天都这么高兴了，在场之人除了还在地上磕头的沈光，都分分长揖到。
“臣等，附议。”
“好，那就这样吧。秦爱卿，兵部出个方略，申时之前，送至御书房，贾爱卿协同秦爱卿做好此次南征的军需计算，也好让朕心里有个数。此次南征便由禹王慕同宇挂帅，慕战鹰为副手，景王慕同桓为监军，其他的你们商量去吧。朕只有一个要求，守住南诏国门，把婉儿给朕带回来。”
“臣等，遵旨。”
“好了，都下去准备吧。”
慕同天两手一撑，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却是一个没站稳，只觉得头晕脑胀，整个人晃了晃。
“陛下！”
“陛下！”
“无碍，各位爱卿，都下去吧。”
“陛下保重龙体啊！”
“陛下龙体为重，保重龙体要紧。”
“臣等，告退。”
等六部大臣和帝都各路王侯退去，洪公公过来扶住慕同天，问道。
“鼻子，还是传太医看看啊。”
慕同天深吸一口气。
“不比了，刚才起的急了，无碍。对了，老洪啊，你对战鹰，怎么看。”
洪公公闻言浑身一颤，笑呵呵地说道。
“陛下，这天子家事，哪是老奴一个奴才懂的，不过早说孝顺，还得数咱们四殿下。”
“哈哈哈，你个老东西，”慕同天指着洪公公笑了笑，“这时辰，钰儿那孩子应该在御花园呢吧。找人给明月宫带个信，让泠月去御花园把茶备上。”
“是，老奴，领命。”
看着洪公公小碎步的背影，慕同天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二殿下？
慕战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