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朱家村那十一个人。
村子里有水的消息,让全村人都放下手头的事跑了过来。
这水,可是生命之源。
对于一个缺水的小村庄,水更是救命的东西。
有了水,就是有了活路。
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过来看热闹。
毕竟这随手而为就能打一个井出来是这个世界闻所未闻的,要打个井,怎么不得一整天啊。
这井,不光是水源,更是神迹。
秦龙更是被众人,奉若神明。
而且这凤阳郡的朱家村,以前就是请人来打井人都不来。
不是没请过,以前和平的时候,村里集资花钱请了个打井队,结果一练五天,愣是没打出一口水井出来。
而那孙家村和王家村的情况跟这里差不多,虽说庄稼人靠天吃饭,可水这东西,也不能光靠龙王爷施恩,种地没了水,那可真就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上饭了。
扑通!
朱园章跪在秦龙面前。
“秦大人,您是我朱重八的恩人,您说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就是您要我这条命,我也给了您。”
秦龙摆了摆手,心想,一个水井就够了?早知道自己还费什么口水,直接打两口井出来,这帮人还不对自己言听计从啊。
见着朱重八表态,那村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有样学样的跪了下来。
“是啊,您是我们的恩人,是朱家村的恩人,小人(草民)这条贱命,以后跟着秦大人干了。”
秦龙见状也是微微错愕,连忙让他们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光有水井还不够,南蛮举兵来犯,就算今日有了水井,若是强攻之下,凤阳城破,那这些东西最后又都会落入贼人之手。”
“那就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
“他们要抢我们的水井,我们就跟他们拼命!”
“有秦大人这样的天神在,那些南蛮子抢不走我们的水!”
“对,有秦大人,我们怕什么!秦大人就是上天派下来的神明!”
村民们吆喝着,有的还挥着手里的锄头铁锹,这场面倒是有些像秦龙前世历史课本里写的农民起义的画面。
秦龙看着朱家村的村民,欣慰地笑了,这现在是把他们都调动起来了。
你跟一个连活着都艰难的人,说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被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可若是对刚从生活的绝境里爬出来的人说,有人要断了他们的活路,那他们肯定会去跟那些人拼命。
哪怕那条活路很窄,这些求生之人也不会允许有人把这条路夺去。
黑夜中的点点微光,并非只是光,黑夜中,微光吸引微光,那最终便是,希望。
秦龙抬手虚压,村民也就没再继续叽叽喳喳了,都在等着秦龙开口。
“那个,咱们村,有木匠吗?”
朱家村的村民不知道秦龙想干什么,村里剩的三位木匠都走了出来。
秦龙点了点头。
光给水源还不够,秦龙还要给他们来自科技世界的务农工具,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电力,没有柴油机,没有蒸汽轮机。
但刚才秦龙走过田垄,他反正在农田中耕作的朱家村村民所用的工具都有些简陋。
他们还用着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的老东西,秦龙不知道这南诏其它地方如何,但就这凤阳郡而言,相去他前世的农村甚远。
他秦龙就是要教给这三个木匠,最简单的农耕用具制造和使用办法。
带走了这里的仅剩的十一个青壮年,秦龙要对得起朱家村的信任,也要承担朱家村的责任。
很简单,活下去。
照猫画虎,一个下午,秦龙走过了孙家村和王家村。
与朱家村相比,王家村好一点,有十五个汉子,可孙家村就更难以为继了,只有七个符合标准的青壮年男子。
这些人,便是秦龙这次死守凤阳的凭仗。
凤阳,绝不能丢!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这凤阳于秦龙而言,是老家。
都是他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地方。
都是秦龙的开始。
这凤阳,绝不能丢!
南诏帝都,皇城重地,国朝中枢,万极殿。
“陛下,南蛮贼子如此嚣张,此战必须打!”
“秦尚书说的轻巧,这大军调度,不管是粮草军需,还是装备战损,都是银两,而今我朝,一连三年遭逢旱灾,粮食歉收,三成地方都是由我朝廷开官仓才没有饿殍遍野,再兴兵事?国库,几无可用之财帛。”
户部尚书贾权见兵部尚书秦长戈力谏出兵,自己也站不住了,连忙出班上奏。
“秉陛下,臣来之前大概核算过,若按我帝都丰台大营出兵,直扑凤阳,光来回,大军调动便须一月半有余,那南蛮五十万众,光是一比一来算,出兵五十万,我朝国库只能支持两月,臣之估算,只多不少,忘陛下圣裁。”
“陛下,老臣有奏,”秦长戈皱着眉头,出班,长揖于地,“贾尚书所言臣领兵部也曾想过,不过贾大人并非领兵打仗之人,于战事估计难免有些偏颇,容臣细细道来。”
“秦爱卿,有话直说便是。”
一旁的贾权张了张嘴要说话,却被身边的工部尚书杜玲扯了扯袖子,只得冷哼一声,听秦长戈能说出什么花来。
“回禀陛下,贾尚书所言之问题,臣领兵部诸位讨论过,解决之道,并不难。”
“哦?”慕同天一听,忍不住身子微微前倾,往前探了过去,“爱卿请讲。”
“贾尚书所言从丰台大营调兵五十万,其实不必。”
“那依秦大人所言该当如何?在下,愿闻其详。”
贾权冷笑一声,有些阴阳怪气。
“一来,南蛮虽称举兵五十万,或是虚张声势,可战之兵力,能有四十万否都是未知数,不可听而信之,且我朝将士训练有素,且不论战阵配合还是令行禁止皆非他南蛮贼寇可比,不夸张的说,臣有信心,我朝将士以一挡二。”
“这而来,陛下或可不用动用丰台大营,或者,丰台大营大可不必尽数而出,而是抽调各地行台军驰援凤阳,不光可减少开销,也可缩短日程。”
“秦大人所言极是,可问题是,如何调动行台军?”
吏部尚书沈光朗声说道。
“调动行台军,自然是由陛下赐下行台兵符,从而依令调动。”
秦长戈眉头微皱,回答了他。
“那倚秦大人所言,何人可持这行台兵符。”
“这,此军情十万火急之时,精兵之人自当持此行台兵符。”
沈光闻言咯咯笑了两声,踏步而出。
“启禀陛下,行台兵符乃是我圣天王朝国本之一,而持符之人,必须是我朝最为忠诚,亦是最为能征善战之人。”
“敢问,圣天之内,何人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