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园丁唯唯诺诺不敢上去,何月清顿时恼火异常。
“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现在就给我滚出封家!想想你家里八十的老母,还有一双正在念书的儿女。干了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清楚从封家滚出去的下人,除了偷鸡摸狗就是作奸犯科?你觉得你走了以后,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么!”
何月清的话,把园丁逼得无路可退。
可是让他亲手处刑这种事,他实在是不敢啊!
“夫人,我,我下不了手啊!”
“废物一个!你把她给我抓过来,我亲自动手!”
听闻这话,园丁放下剪刀,便把目光望向了一旁的林子衿。
“二少奶奶,这个……”
看他这个意思,大抵是希望林子衿干脆痛快点,自己上去受罚吧。也免得他们这些人微言轻的,还要涉水做个帮凶。
林子衿一看园丁大叔已经没辙了,她当然不能束手就擒啊!
这时候不跑,她是傻了么?
于是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拖着个肚子,又伤了两条腿,她肯定是跑不快的。
但好在那园丁也不怎么真心想追上她,所以这两人就在院子里呈现出一番捉迷藏一样的滑稽景象。
趁这个时候,宁丹妮偷偷摸出手机。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好么?真要是把林子衿的手给废了,那封北誓还不得养她一辈子啊!
于是她偷偷在口袋里发短信求助——
封北誓正在开会,手机上一亮,跳进来一条短信。
宁丹妮发过来的。
【快回来,你妈和林又闹起来了。】
会议正进行到很关键的topic,一众高管都在仔细听。
韩枫发现封北誓盯着手机皱眉,于是轻轻凑过去。
“先生,是不是家里又出事了。”
“宁丹妮说,又是一顿鸡飞狗跳的。”
封北誓淡淡地说。
“先生,宁医生她对您其实……”
“知道,这女人明显唯恐天下不乱。”
封北誓揉了揉眉心,叹口气。然后把手机一关。
“应该没那么严重,不用管她。”
看着园丁在院子里追林子衿,追的跟老鹰抓小鸡似的。
何月清愈发没了耐心——
“阿强你到底有完没完!再给我磨洋工,就滚蛋!”
本来园丁还想再拖延一阵,可偏偏这时候,体力耗尽的林子衿已经完全跑不动了。
她本来就在生病,强打着精神干了一天的体力活,加上肚子上戴着沙袋,膝盖上的伤又反复发炎。
这会儿,林子衿伏在一个假山边,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已经白得很吓人了。
园丁实在没法了,这样子他都抓不住,那不是打夫人的脸么?
眼看着像只鸡崽子一样的林子衿就这么被园丁给拎了过来,宁丹妮又急又慌,可偏偏这时候,封北誓那边半点消息也没回!
“阿强王姐!”
何月清推着轮椅,慢慢来到跪地喘息的林子衿身前。
“你们两个给我压住她。”
说着,她俯身捡起地上那把大剪刀。
刺目的阳光下,刀锋却如寒冰一样凛冽。
林子衿几乎要绝望了,她死死攥着拳头,不肯让他们掰开自己的手指。
“把手给我打开!”
何月清咔嚓着手里的大剪刀,怒目瞪着她。
“夫人……”
林子衿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惊恐的泪水溢出眼眶。
“不要……夫人不要,我求你,我不能残废,我妈还要靠我养……我求你不要……”
“现在知道服软了?刚才不是很嚣张么!晚了!”
何月清冷笑连连。
“看在你也有妈的份上,我就让一步,把你小指头伸出来,我就断你一根指头好了。一个小指头,不耽误你以后的生活。但是今天,我必须得给你这个教训!”
“不要……”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林子衿怎么能妥协这样无妄的伤害!
“你打不打开!你要是再磨蹭,我就把你这只右手从手腕处剪开!反正无论是几级伤残,也不过就是赔几万块和几十万块的区别,我们封家不差这点钱!”
说着,何月清看向一旁紧张的宁丹妮。
“丹妮,你上去拿急救箱过来等着。”
“啊?清姨,你——”
“赶紧去啊!断手腕可是要流很多血的,你得赶紧准备急救。别把她给弄死了。”
“这,清姨您别这样,这……”
“快去!”
眼看何月清发火了,宁丹妮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她赶紧往回跑,路上再次拨打了封北誓的电话。
关机……
真是要命了啊!
可就在这时,宁丹妮看到管家桉叔正牵着king从后院溜达过来。
其实桉叔年纪也不小了,早该退休了。但是他一生没结婚,于是封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就让他留在封家颐养天年。平时住在后院,闲来遛遛狗。
这会儿宁丹妮一看到桉叔,就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桉叔!你快点帮我找下北誓,太太在玫瑰园那边,要把林子衿的手剁掉!”
封北誓的会议渐入尾声,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利润分成问题,与第三方坚持不下,探讨进入白热化。
可偏偏这时,韩枫的手机响了。
封北誓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开会静音这种事还要我教你么?’
可韩枫盯着手机的表情十分怪异,旋即抬起头,看着封北誓。
并用口型摆了两个字,桉叔。
封北誓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桉叔怎么会给韩枫打电话?难道,家里真的出事了?
接过手机,封北誓就听到老人家在电话那端的声音都颤抖了!
“少爷您快回来!出事了!太太说二少奶奶毁了她的玫瑰,要把她一只手切断!”
“你赶紧给我拖住!我马上回来!”
封北誓直接就从会议上弹了起来,吓得一众高管面面相觑。
最后连一句交代没有,夺门就闯了出去!
宁丹妮已经尽可能拖延着时间,快一刻钟才把药箱抱下来。
“怎么慢吞吞的!”
何月清没好气地说。
“我,我找麻醉剂。”
“找什么麻醉!难道还要怕她疼么!”
何月清本来就是要教训林子衿的。打麻醉?又不是截肢,便宜她了!
“清姨,不打麻醉不行的。她万一疼得受不了,咬舌头的话会出人命啊!”
宁丹妮极力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