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封北誓也着实是压不住怒火，声音也跟着提了个八度。
“你挨打是因为你笨。不会说话就不要说。祸从口出的道理，你语文老师没教过你么？”
这话一出，林子衿呼得一下站起身。
她气得小脸涨红，肩膀一颤一颤的，加上巨大的肚子让她重心不稳，看起来仿佛马上就要摔倒一样。
“封北誓！你混蛋！”
一声尖锐脱出口，泪水直接就在她眼眶里打转了。
封北誓怔了一下，完全没明白林子衿怎么会气成这个样子？
明明是自己更该生气的好么！
气她昨晚莫名其妙耍性子离开，也气她关了一晚上的手机，让他担心得几乎没睡好觉。这会儿更气她来了也不说一句软化，像个刺猬似的，见他就扎。
她怎么就不明白？
两人不管有没有契婚协议，但这张证领了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昨天还没进门就跟婆婆闹成这样，以后回了封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要一起照顾那个小孩子。
如果彼此都这么不肯吃亏，那日子不得鸡飞狗跳？
可是这会儿，他看着女孩眼泪充盈的样子，貌似是真的伤心了。
封北誓深吸一口气，软了下口吻，却不软态度。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妈有错，我替她向你道歉。但你也不要一直这么不依不饶的，一家人要有个一家人的样子。”
封北誓以为自己这么解释，林子衿的情绪能稍微平复一些。
可没想到她却哭得越来越厉害，从开始的啜泣，到后来的嚎啕。大颗大颗的眼泪，简直止不住地往下掉。
“喂，我也没说什么，你干什么哭成这样？”
封北誓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状况。
他皱着眉，满脸黑线。只能伸手去拉林子衿，想要把她收进怀里。
可是女孩挺着个大肚子，连推带扭的，完全不受控制。
“你走开！我不要你管！你们不就是有几个钱么！我欠你多少大不了都还你！”
林子衿也是真的急了，小胳膊乱甩，小拳头乱丢。
眼里泪水朦胧着，她也看不清自己打在哪里，反正就是一刻都不想让这个混蛋男人碰到自己，也不想再看见他。
“唔……”
手臂抡到一个软绵绵的胸腹，只看到封北誓突然捂着胃，直接蹲下身去。
林子衿吓了一大跳，赶紧跪下去扶住他。
“封北誓！你，你不要紧吧！我不是故意的，你很疼么……”
男人睁开眼，轻呵一声。
“你别再哭了，我就不疼了。”
“神经病。”
林子衿撅了撅嘴，别过小脑袋。
闹了这么一通，她的心情也稍稍平静了几分。
“你就装吧。装的要死不活的给你妈妈看，回头让她气得找人把我大卸八块你就满意了！”
“我妈又不是暴君。”
封北誓白了她一眼。
“我管她是不是！反正我跟你是有协议的，一年之后我拿一百万走人，其他的我——”
“降价了？”
封北誓扶着床边站起来，眯了眯眼。
林子衿红着脸，小心翼翼咬着唇，“也不是……只是我……我把你的皮夹子弄丢了。”
一边说，她一边把头埋得很低很低，几乎不敢去看封北誓的眼睛。
“钱夹？”
封北誓眉心一拢。
“我那个灰色的？”
“嗯……”
林子衿声若蚊鸣。
封北誓叹了口气，直接抓起旁边的手机，一个电话拨出去。
“韩枫，我钱包丢了，你赶紧叫人——”
听到封北誓口吻严厉地打电话，林子衿噤若寒蝉地抖了抖肩膀。
直到听到封北誓说‘你赶紧叫人把我的证件补办好，卡挂失注销。’后，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干什么这幅表情？”
挂了电话，封北誓一脸莫名地看着林子衿。
“我……我还以为你叫韩枫找人来揍我呢……”
封北誓像看神经病一样瞪了她一下，“就为一个钱包？”
“可那个钱包不是很贵么！我知道那是爱马仕的限量款，光镶钻就八十几万呢。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弄丢你的钱夹，你从我报酬里扣就行。我……我大不了，就拿一百万好了……”
“那钱夹很贵？”
封北誓皱了皱眉，说实话他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多概念。
“你别装了，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背的LV是假的，难道不知道自己钱夹有多贵么？”
林子衿扁了下小嘴，嘟囔着。
“看出你的LV是假的，并不是靠经验，而是靠脑子。”
封北誓想起那个重影的LW，就觉得哭笑不得。
“我不反感女孩子喜欢漂亮衣服和包，没钱买高仿的也没什么可抨击的。但你稍微用点脑子好么？”
“我才没买过高仿的！那包根本就——”
算了，林子衿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无论自己怎么拔高自尊，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而且她要跟封北誓解释包是从叶桃那拿的？那他岂不是又误会自己的朋友爱慕虚荣了？这种塑料姐妹花的事儿，她才不干呢。
“反正，钱夹就是丢了。要不你去问问价，到底多少钱，我照价扣钱就是了。”
林子衿心说，我虽然穷，但也不贪你的便宜。
“丢就丢了，你就当八十块好了。”
封北誓的话，让林子衿更加过意不去了。
“那不行！就你那个皮夹子，上面一根线头都不止八十块。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只能先按八十万算了。”
“随便你，”封北誓被她聒噪得头痛，“你爱怎么算就怎么算，不过别给我妈知道。”
“啊？”
一听这话，林子衿整个心脏都要抽抽起来了。
听这个口气，难道这个钱夹还不止八十万？
本来封北誓是不想多解释的，但是看到林子衿明显是被吓到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多说了一句。
“不是因为贵，而是因为那是我年初过生日，我妈送我的。”
林子衿：“这样？那……”
一听这话，林子衿心里不仅惊恐，更多了几分内疚出来。
首先何月清那个消费水平，她给儿子买的生日礼物，还能便宜么？
其次，既然是礼物，那意义非常。被自己弄丢了，又岂是赔钱的事？
“对不起啊，封北誓，我不知道那皮夹子对你那么重要……”
“没有那么重要。她看中什么都会经常给家里人买，光皮夹子她一年能送我七八个。”
封北誓故意这么说，是不希望林子衿太有心里压力。
“好了，不说这个事了。你赶紧起来，地上凉。”
垂了下头，看林子衿这会儿怎么还跪在地上？
于是他试着伸手去拉她。
“哎呀！”
不料女孩突然吃痛了一声。
膝盖软绵绵的，一下子竟然没能站起来。
“你腿怎么了？”
封北誓皱了皱眉，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