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林子衿的声音都要颤抖了。
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子衿，然后压低声音说，“姑娘，现在你先生不在，你可以跟我说实话。放心，我们医生只管病情，不管其他的。你以前，真的没有过性*行为么？”
林子衿倒吸一口冷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没有了！医生，我敢保证，我这方面很保守，家教也很严的。不信的话，你……你可以检查一下。”
医生看林子衿一脸认真，完全不像是说谎。
但出于对病情的负责，她还是要求林子衿躺上了产床。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也觉得奇怪了。
“确实完好无损，但是……B超显示你的宫壁很薄，如果你从来没有婚后行为，也没可能去做刮宫之类的损伤性手术。那么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林子衿已经紧张得快要说不出话了。
可偏偏越是这个时候，医生越是谨言慎行了起来！
“这样吧，你先起来去验血。我再给你加个项目，最终诊断的结果，我得结合检验报告才能明确。”
说完，医生离开B超台，回到电脑前。
而身后的林子衿已经吓得手脚发抖了，她几乎是拖着哭腔恳求医生：“医生，我是不是很严重？我才21岁，我会不会以后不能生小孩了？”
“没那么夸张。”
医生看她那样子也是可怜，赶紧安抚她，“等结果出来，我再跟您们细说，先去抽血哈。”
封北誓缴费之后，回到诊室门口等着。
就看到林子衿脚步虚浮地推门出来。
脸上挂着恍惚的表情，眼里藏着若有若无的湿润。
“子衿！”
他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两步扶住她。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子衿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刚一开口，眼泪唰得就下来了。
封北誓当即心头一沉，上手扶住女孩瘦削的肩膀，试着扳正她的身体。
“你先别哭，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这时候，女医生从诊室里出来了。拿着个保温杯，似乎是要去茶水间。
一看到这幅场景，她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赶紧上来劝道。
“哎呦你这小姑娘，我不是跟你说了没有那么严重么？先让你先生带你去抽血，然后吊盐水。等报告出来咱们再看。这还没怎么着呢，先哭成这样。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嘛！”
封北誓跟医生点了下头，然后赶紧拉着林子衿到旁边的VIP采血室。
整个过程，林子衿不发一言。
就像个没有痛觉的木偶一样，连采血之后的棉花都是封北誓来帮她按的。
“报告加急也要两个小时，我们先去休息室挂盐水。”
封北誓把神情恍惚的林子衿拉进了电梯，很快上到了三楼。
VIP休息室就像一间宽阔的大床房一样，一点看不出来医院的气质，反而给人一种温馨安定的感觉。
封北誓把林子衿扶到床上坐好，然后将她小腿抬起来，鞋子脱掉。
“要不要喝水？”
封北誓问她。
林子衿机械地摇头。
“饿么？”
他又问，她还是摇头。
“我把电视打开，你看一会儿？”
护士还没准备好药水，林子衿的沉默让整个病房显得十分冷清。
封北誓真的不太习惯。
眼前这个女孩很爱哭，也很爱笑。所以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沉默恍惚的样子，这让他很不安，很难掌控。
所以没等到林子衿的回应，封北誓径自打开了电视。
他觉得，房间里哪怕有一点别的笑声也好。至少可以让气氛不要那么僵，可以让女孩的心情不那么难熬。
于是随便拨了一个台，是脑残偶像剧。见林子衿的目光稍微有亮，他便放下了遥控器。
原来小姑娘真的都喜欢看这种？
封北誓觉得，这要是往常，他肯定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但这会儿见林子衿眼睛盯着津津有味的，仿佛是把烦恼暂时搁置了，他也就这么坐着陪她看。
十分钟后，一个小护士进来，给林子衿打针。
“你们也在看这个剧啊？”
护士也是年轻，加上性格爽朗爱说话。这会儿往电视屏幕上一瞄，便自来熟地喋喋起来。
“我跟你说，这个我都追完了。后来女主角蛮惨的，被查出来不能生育，婆婆就把她赶出家了。所以呀，这豪门也不是那么容易嫁的呢！”
小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林子衿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护士都傻眼了，她觉得自己打的针蛮顺利，也不疼啊？这女的怎么说哭就哭啊！
“子衿！”
封北誓立刻闭了电视，几步上去，扶住林子衿的肩膀。
小护士更懵了：“小姐，你没事吧？要我叫医生过来看看么？”
“滚出去！”
封北誓冲着那护士吼了一声，吓得她差点也跟着林子衿一块哭出来了！
“到财务室结工资，明天不要上班了！”
这下子，小护士真的哭了出来。
“我，为什么啊，我怎么了我——”
“剧透。”
封北誓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去抽纸巾给林子衿擦眼泪。
等小护士离开房间后，林子衿才哇的一声宣泄出来。
封北誓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抱着她。
林子衿一直哭了有十分钟，才哽哽咽咽地倾诉道。
“我好害怕，我怕我得了病……我怕我以后不能生孩子了。我妈妈说，让我一定要生个女儿，将来也像我和她一样学舞蹈……我看到网上很多视频，那种妈妈带着女儿的亲子舞，都特别可爱。我……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会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我好怕。”
“不会的。”
封北誓轻抚她颤抖的脊背，低声安慰，“医生总是会把各种坏结果都说明。何况现在医疗这么发达，又这么年轻。就算真有些小问题，也一定能治好。”
“都是我不好！好端端的干嘛学人家冒充大肚婆？现在好了，遭报应了！自己的孩子生不出来了！”
一听林子衿把事情归咎于这个，封北誓真是哭笑不得。
后来，林子衿哭累了，也困了。就靠着封北誓的肩膀睡着了。
可是她心里有事，又睡不沉。
没几分钟就睁下眼睛，问封北誓，报告出来了没有。
“还没有，出来了我会叫醒你。你睡你的。”
“我不相信，你万一把我的报告篡改了，我就不知道真相了。”
林子衿撇撇嘴。
封北誓真是气得心梗：“我吃饱了撑的么？改你报告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会想骗我。说我不能生孩子，这样就可以骗我一直留在你身边，跟你养侄子了。你自己不能生育，巴不得全世界都不能生育。反正你们有钱人的思路，肯定都是为了自己的好处着想。”
封北誓：“……”
算了，这小丫头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跟她计较了。
封北誓默默咽下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