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感情这件事,江淮安认为自己是自私的。
苏牧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惜墨。
“淮安,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他叹口气,将年轻人之间的感情看的很透彻:“希望你能够照顾好惜墨。”
江淮安和陆云深不同,江淮安家世清白。和他们没有太多的感情纠缠,曾经有过风流韵事没错,可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了。”
江淮安信誓旦旦的说道:“不会让云深发现惜墨在我这里。”
一个人,是要经历多大的痛苦,才会眼神散漫的坐在那里,没几天,惜墨的身子就消瘦不少,看的霍诗曼眼泪刷刷刷的流下,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她知道,作为母亲的她应该更加的坚强,想上前安慰正处于精神紧绷状态的女儿,站在门口时,眼泪却还是忍不住了。
“夫人。”苏牧叹口气:“或许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心软。”
不心软,惜墨就不会像柔然一样受到伤害。
“唉。”接二连三的叹气已经让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我也不曾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病来如山倒,失去了孩子,是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孩子,我的孩子……”
除了悼念自己的孩子以外,惜墨还在等待一个人,就是孩子她爸,陆云深。
她需要听到解释,哪怕是谎言,可是什么也没有。
“淮安,你说,云深他为什么不联系我?”她问他,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空洞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期待的神情。
她在寻找答案,等待答案。
不!准确的来说是寻找借口。
她妄图原谅他,即便是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杳无音信,像是人间蒸发。
江淮安不忍心看到惜墨那张惨白的小脸,像是经历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了桌子上。
他心疼的上前,抱着她柔软的身子,说道:“惜墨,云深不会回来了,永远我不会回来了。”
残忍,是让人死心的最好的方法。
“不可能,你说的,我不相信。”惜墨抓狂的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的想要挣脱他的枷锁:“他说过爱我的,他说过的!”
这算是老天我的惩罚吗?先前两个人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
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离婚,是疯了了吗?
还是……
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认真过。
“云深,云深,你在哪里,你快回来……”
我在想你,很想你,在等待你的解释……
“他不会回来了。”江淮安再次忍住心疼,说道:“并且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怎么会……我不相信!”
江淮安终于是狠下心来,说道:“江惜墨,你给我冷静点!你听我说,云深他不会回来了,永远也不会,他和恩静姐在一起了。”
称呼还是习惯的称呼,关系却变得不同,他如是说着,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直直的刺中了惜墨的心脏。
他和陆恩静在一起了。
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结果。
和杀死了他们孩子的人在一起……
呵……
该是有多么的讨厌她。
“惜墨!”
终于冷静下来的她却是晕倒了,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挣扎,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为他寻找开脱的理由。
结果却是……
“呵……”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呆,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远方,好像自己的孩子就在那里,朝着她挥手。
“再见了,妈妈。”
“永别……”
陆云深知道消息的时候,恩静虚弱的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更多的,是心中的愤恨和无奈。
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得到的结果,就是这样,她应该有自知之明的,不是吗?可是……
“云深,看清楚了吧,江惜墨这个人,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单纯。”她说道:“为了让自己的心里痛快,就这样……”
她的身上满身的伤痕,直到现在,过去了好几天,还残留着拿着男人的气息。
当天,陆云深赶到现场之后,看到的就是如此奄奄一息的恩静。
“云深,救我……”
她的意识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是在嘴里机械化的说着这句话。
“走开,都走开!”
姐姐在自己的面前被别的男人欺负是什么感受?
陆云深的感受就是胃里翻江倒海,不是恶心,而是想杀人,想要看到他们垂死的模样。
“云深……”
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几个男人按照先前被吩咐的内容说道:“我们不是自愿,都是江小姐的要求……”
苏牧说,万一陆云深重返这里,就说这句话。
果然……
陆云深的眸光从刚开始的愤怒变成了不可置信,又到最后,变成了伤害。
“是她吗?”
他问道,心里空荡荡的。
是啊,她这么做也没什么错,只是方法比较激烈,狗急了也会跳墙。
谁也无法理解,他心中的那种纠结的,复杂的情感。
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过往的记忆历历在目,他终究无法狠下心。
她在伤害惜墨,他还是在纵容,把西装外套包裹在了恩静的身上,横抱起,临走之前,被苏牧叫住了。
“是她。”他回答:“惜墨让我告诉你,在她和陆恩静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苏牧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对陆云深浓浓的失望:“我真没想到,你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的女儿。”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她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同。”
他是在暗示,让他不要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包括,孩子的抚养权。
“是吗?”
又是这两个字,包含着他心中的无奈,要不是因为怀里的陆恩静,他定是会瘫软在地上。
天下的父母都很自私,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的伤害。
“是的。”苏牧坚定的回答。
“……”
早就应该是这样了,不是吗?
“抱歉,我真的无法选择。”
上天为什么总是让人过得如此痛苦,整日纠结在这种无良的选择中。
他不想选择,也无可奈何。
“我明白了。”苏牧更加失望了:“从今以后,你和惜墨就没有关系了,作为一个父亲,我希望你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浓重而深刻的话,在他心中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好,我知道了。”
苏牧转身走了,陆云深却还是站在原地。
上车的那一个瞬间,苏牧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在人生道路上的分叉路口,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
尽管撕心裂肺,尽管难以接受。
不想,却无奈,却叹息。
时间能够治愈一切伤口,伤口过后,还是会留下疤痕,清晰样子让人一看到就会回想起当初所承受过的疼痛。
“妈妈,你看我,这是我叠过的小飞机。”
外公说,妈妈肚子里的孩子走了,变成了小天使,永远的离开了他们,所以妈妈非常伤心。
恬恬问外公:“爸爸去哪里了,为什么不陪在妈妈身边。”
苏牧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霍诗曼接道:“你爸爸去找上帝,想要要回你的弟弟妹妹。”
恬恬懵懂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给爸爸加油。”
童真的话从她的口中迸发出来,两人叹口气,只听恬恬说道:“妈妈,不要伤心了,恬恬陪着你。”
“嗯,我的乖女儿。”
一个月下来,她还是没好到哪里去。
苏牧害怕自己心软,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请问……是总统家的吗?”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颤抖,然后就是在确定答案。
毫不犹豫的,他说了个:“嗯。”
在他的治理之下,国家非常的民主,经常能够接到民众的举办电话,他并不诧异的问道:“是的,有什么事情?”
对方吸口气,说道:“您的儿子在我们酒吧里赊账,还打人……”
几乎全国人民都知道他苏牧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所以最近最热门的话题就是未来的总统候选人。
投票最多的自然是苏哲,苏哲没有妻子,更没有孩子,孑然一身,整日费尽心思在媒体面前树立的清心寡欲的形象自然是博得了民众的关注。
苏子轩?
“地点。”他摸了摸发痛的太阳穴,说道:“如果有下次,直接揍他一顿,不用在意他的身份。”
“好的,我会转告老板。”
按照要求说出地点以后,他如是说道。
内心忐忑不安。
总统的儿子,他怎么可能那样对待。
普通民众,对于王室大多还是有种奴性的敬畏之情。
赶到地方之后,铺天盖地的酒味差点让苏牧吐了出来,
是个男人都会喝酒,只是苏子轩醉酒以后的样子看起来很让人抓狂。
随意的躺下地上,酒精浸透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苏牧怒火中烧,上前直接给苏子轩一脚。
“你给我起来!”
大抵是因被疼痛所侵蚀感官,苏子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苏牧以后,笑呵呵的说道:“是哪阵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苏牧清了场,没人听得到两人的对话,更不会有人想要去看监控。
“你这个败家子!”
恨铁不成钢的说出了这句话,他找来人,抬走了苏子轩。
次日。
书房里,他头痛的看着报纸。
果然是上了头条呢?
距离退位的气息了越来越近了。
他只好下定决心对惜墨说道:“惜墨,听着,你现在必须下定决心,当一个好的总统。”
“我?”
她嘴角有掩饰不住的诧异。
苏牧坚定的说:“对,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