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的小报记者愣住。
台上的卞才泽不断地眨巴着小眼睛,满脸诧异。
隐藏在暗处的莫元甲更是一口喷出刚喝到嘴里的茶水。
他们的想法,无比统一。
这名为张嚣的年轻人,难不成是个傻子?
正愁抓不住他把柄呢,这不是将话题送到媒体的门口嘛?
尤其是那尖耳猴腮的小报记者,甚至连明日的头条都想好了。
“害死前辈的翘课问题学生,面对媒体质问无端辱骂呵斥。”
就这个标题,绝对足够吸引眼球,足够令大众将张嚣淹没在口水中。
到时候,找几家网络媒体一转载,让莫元甲花点钱买个热搜,这张嚣还不被媒体舆论吃的死死的。
就在尖耳猴腮的记者刚打算继续“挖掘”点张嚣黑料时,H大报告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几个满脸正派的记者扛着摄像机闯了进来。
“喂,你们是哪个媒体的。”
“我没没有邀请你,为何会到场?”
“来人呐,赶紧轰出去。”
刚打算发问的尖耳猴腮小报记者,被突然进门的媒体同僚给打断了思路,很是不满地呵斥道。
“我们是深蓝电视台,求实节目组的。”为首的记者不卑不亢地瞥了眼那小报记者,皱着眉反问:“采访当事人,了解事实真相,是每家新闻媒体的权力,有问题吗?你是哪家报社电视台的?”
求实节目组?
在场所有小报记者、自媒体人同时倒吸口凉气。
这可是全国百强媒体,十佳法制事实节目之一。
什么风,竟然将他们吹来了?
相比之下,他们这帮所谓的媒体人,完全便是乌合之众。
简直便是杂牌军和王牌师之间的差距。
“我,我们是大飞马经的。”尖耳猴腮的小报记者,怯怯地瞥了眼面前的几名记者,底气不足地说道。
“大飞马经?”求实节目组的记者愣了下:“我们深蓝有这个媒体单位嘛?”
旁边的助理也是愣了下,半天才回过神来。
“好像是有这家单位。”
“好像是一个叫做‘大飞马场’的企业内部媒体,平日里主要报道一些跟赛马有关的花边新闻。”
“上次来我们单位买过广告,我有点印象。”
那名助理很是不确定地回答道。
噗嗤。
那名记者仿若听见了什么搞笑的段子,随即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声音慵懒地说道。
“连一家播报马经的媒体都参与新闻报道,这是我们新闻界的进步。”
“不过,这种舆论焦点事情,一定要严肃对待,要摆道理讲事实。”
“刊发出来的每一字,都需要经过推敲。”
作为深蓝官方电视台的栏目,求实节目组一上来就直接将采访的基调给定了下来。
一时间,所有小报记者、自媒体人都面面相觑。
有了求实栏目组的发话,他们可万万不敢再胡乱编排张嚣。
“对了,采访到哪儿了,你们继续。”
“待会我们漏掉的问题,会额外补充。”
“记住,一定要实事求是。”
说完这些话,求实栏目组假设好机器准备认认真真地进行采访。
卞才泽,哑口无言了。
有了求实栏目组的掺和,他是既不敢瞎显摆自己,更不敢将脏水泼到张嚣身上去。
毕竟,若是自己胡编乱造,被查出来没有此事,那可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
“你,你们是谁请来的?”卞才泽半天才憋出一句与事实无关的事情。
“你们的陈副校长给栏目组爆的料,有问题嘛?”求实栏目组诧异地瞥了眼卞才泽,有些闹不清自己被谁邀请来采访的,跟事件事实有什么关系。
“没,没没有。”卞才泽结结巴巴地说道:“不过,据我说知,这个张嚣是被陈副校长特招进来的,似乎有走后门的嫌疑。”
求实栏目组的记者愣了下,转头看向张嚣,满脸狐疑。
“哦,确实是陈副校长特招的。”
“我是体育生嘛,体格不错。”
“喏,你瞧瞧。”
张嚣不以为然地承认,顺便一只手很是随意地将焊死在水泥地面上的椅子给拽了下来。
“果然是天生神力。”
“练体育的好苗子。”
“不过要注意,不要随便破坏公物。”
不愧是求实栏目组,说话言语中,满是严肃认真,一板一眼。
“此外,再次提醒一下台上的这位先生。”表达完对张嚣的赞许后,求实栏目组的话锋一转,极为严厉地对卞才泽说道:“请不要随意捏造事实,凭自己的臆测去胡乱开口。”
冷汗,从卞才泽的额头上开始渗出。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向下说道。
“有人说,是张嚣的擅自离开,害死了老钱同志。”
“我白天吩咐人,让老钱完成了体育馆的打扫工作。”
“但是我没有让他晚上赶进度,更特意强调了要让张嚣陪同老钱同志一起完成工作。”
卞才泽虽然心慌,但还是有点底气的。
他此前已经问过主治医生,老钱头这情况,基本上已经是脑死亡,一辈子不可能恢复了。
其他知情人,也早早被他买通封了口。
即便自己是说谎,也查无实证,张嚣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是嘛?”
“有这么个情况?”
“我怎么不知道?”
卞才泽话音刚落,一个中音浑厚,仿若充满了底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坐在轮椅上的老钱头,由钱雨推着,身后则是跟着那名主治医生。
“怎,怎么可能!”卞才泽双眼瞳孔瞬间放大,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安:“你,你不是死了吗?”
老钱头不屑一笑。
“很不好意思,没能如你所愿。”
“本来呢,我是死了。”
“不过,多亏了张嚣又把我救回来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此时的卞才泽何止是失望,简直是震惊。
一时间,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刚刚你不是侃侃而谈嘛?”
“现在怎么不说了?”
“很好,你不说,我来替你说。”
老钱头示意钱雨将自己推上主席台,拿出话筒,清了清嗓子,不徐不疾地开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