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非尧淡然的扫了一眼替曲贵妃愤愤不平的嬷嬷,嘴角微沉,他伸出手抚过自己受伤的手背,没有说话,沉默着。
而他的心底已然是风起云涌了,他的眼底温和的神色鄹变。
就像也一团黑压压的乌云,很快,就要变成暴雨倾盆而下,要种风雨欲来的诡异的宁静,仿佛要摧毁这个整个天地。
可笑至极,待他好?
曲贵妃换着法的折磨他,无非是要那凤凰令的下落,可是,母后临死之前,也从未透露过一点一滴的讯息。
而对他好,那更加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曲贵妃恨不得日日夜夜的折磨他,将他碎尸万段,又怎么会真心的对他好?
那不过是曲贵妃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可是,纵然如此,整个西凉王朝的人都相信了曲贵妃那一副伪善的嘴脸。
而他眼前的赵嬷嬷,并非是曲贵妃手底下的人,却都能如此护着曲贵妃,如此也不难想象,曲贵妃的贤良淑德的形象,有多么的深入人心!
而他在长门殿的这五年来,没有哪个宫人不对着他使绊子。
他若是说一句曲贵妃的不好,就是与全天下的人为敌!
人心,自古以来是最可怕的——
而整个诺大的锦宫,没有一个人是他能信的,他若想要复仇,简直是举步维艰!
纵然是海棠,她以命相救,可是,他能信她吗?
想到此,龙非尧的眉头缓缓的蹙起来,眼神变得愈发幽深。
看来,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了。
自从龙非尧回了长门殿那一日,便彻底的病了。
而紧接着,曲贵妃听闻龙非尧重病不起,不止派了太医令来,还命人送了许多稀罕的补品来了长门殿。
瞬间,整个长门殿便成了锦宫里的人瞩目的地方。
汴京城里,一处庄严的府邸后院内。
他依旧着一袭红色锦袍,袖口和衣襟处纹绣着淡白色的梨花,他黑亮垂直的发被一支玉簪别住。
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
他与其他男子不同的是,眉宇之间皆是一股淡淡的嗜血之气,想来该是久经沙场的缘故。
他的皮肤不似龙非尧那般的白皙,带着一丝黝黑,可是,这却并不影响他的俊朗。
他站在梨花树下,手中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剑,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你说什么——”男子的声音犹如利剑一样锋利,划破了长空。
垂首站在红衣男子身侧的总管,则恭敬道:“启禀王爷,宫中传来消息,九殿下病了。”
闻言,红衣男子垂首,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剑刃,眼神里射出一道寒气。
“病了吗?竟然是病了吗?才见了曲如月,这么快就病了吗?”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随着他的剑气而飘落下来的梨花,眼神冷冽而又狠厉。
“王爷,隔墙有耳!”那年过半百的总管,眉宇之间有一抹惧色,旋即朝男子说道。
话落,红衣男子却是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厉声道:“老东西也是白活了这么久了,和曲如月比起来,也就岁数比人家长了。他们都怕她曲家的人,可我荀廉,偏偏不怕!本王回京了,谁若伤小九,如同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