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直播修复明代唐伯虎真迹
季然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幅残破的画卷，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涨到了八万人。弹幕疯狂滚动着："主播真能修复唐伯虎真迹？""这画都碎成渣了""坐等翻车"。
"大家看这里，"季然将手机镜头对准画卷左下角，"这个'六如居士'的印章虽然残缺，但笔锋走势确实是唐寅的风格。"他的指尖刚触到那处墨迹，眼前突然闪过一幕画面——一个雨夜，有人用这幅画勒死了...
季然猛地缩回手，额头渗出冷汗。直播间的观众看到他突然变色的脸，弹幕瞬间爆炸："主播怎么了？""是不是发现是假货了？"他强作镇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刚才被静电打了一下。"
他转身去拿修复工具时，注意到画卷背面有一处不自然的凸起。用镊子小心拨开已经脆弱的绢本，里面竟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甲戌年三月初七，子时，西厢"。
弹幕里突然跳出一条金光闪闪的VIP弹幕："20万打赏已到账，请主播继续修复。"ID"青瓷"的用户头像是个青花瓷瓶——正是那个神秘女投资人。季然心里一动，这个打赏数额刚好触发他们之前的约定：超过20万就要私信联系。
他暂时关闭了麦克风，快速给"青瓷"发了条消息："这幅画有问题，我看到了谋杀现场。"对方秒回："别声张，纸条内容拍给我。"
当季然重新开启直播时，发现观众数已经突破十五万。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展示真正的文物修复技巧。细毛笔蘸着特制胶水，在破损处轻轻一点——这是师父教他的独门手法，胶水里掺了蛋清和松烟墨。
随着修复进度条在他视野中慢慢推进到37%，更多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死者穿着官服，凶手右手小指缺了一截...突然，直播间弹出一个连麦请求，是他那个总来挑刺的前上司林总监。
"各位老铁看好了，"屏幕那端梳着油头的男人举起放大镜，"这种做旧手法我见多了..."但当镜头对准季然正在修复的落款时，林总监突然卡壳了。季然看到他瞳孔剧烈收缩——这位珠宝鉴定专家显然也认出了真迹。
令人意外的是，林总监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嘛...这个皴法确实是明代中期的特征。"弹幕顿时哗然，谁都没想到专业拆台的会突然改口。季然敏锐地注意到，林总监说这话时，左手不自然地摸着右小指。
修复到62%时，店铺门铃突然响起。那个从不说话的哑巴老板闯进来，焦急地比划着手语。季然跟着他学了两个月的哑语，勉强看懂是在说"危险"和"快走"。与此同时，直播间突然黑屏，显示"该内容涉嫌违规"。
季然一把卷起画作，纸条却从指缝飘落。他弯腰去捡时，透过玻璃门看到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在街对面指指点点。其中一人举起手机，镜头反光中隐约可见右手小指缺了一截...
"今天直播先到这里。"季然迅速关闭设备，却没注意到画卷背面沾了一滴他刚才紧张时留下的汗渍。那滴液体正缓缓渗入绢本，将某个隐藏的朱砂印记慢慢显现出来——那是个形似龙纹的暗记，与他幼年时常在师父工作室看到的如出一辙。
2.2 触发命案记忆陷入谜团
季然的手指刚触碰到那幅明代唐伯虎的《仕女图》残卷，眼前突然炸开一片血色。
直播间里的观众只看到主播突然僵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弹幕刷得飞快："主播卡了？""是不是捡到宝太激动？"没人知道此刻季然正经历着五百年前的凶杀现场——画师蘸着朱砂的毛笔突然折断，窗外传来瓷器碎裂声，接着是唐伯虎撕心裂肺的喊叫："快走！他们来了！"
"这画沾过血。"季然猛地缩回手，嗓子干涩得像是塞了把沙。弹幕瞬间沸腾，观看人数突破二十万大关。他强撑着挤出笑容："老铁们看这里，绢本上的霉斑其实是...是..."话未说完，修复进度条突然在画角浮现，85%的数值旁诡异地飘着个血色骷髅标志。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一张相同的《仕女图》全貌照片，拍摄于某间欧式书房。第二张照片让季然如坠冰窟——1987年苏富比拍卖记录上，这幅画的成交价标注着令人眩晕的数字，而卖家签名处赫然是前上司林世诚父亲的名字。
"主播怎么不说话？""背后柜子里的青花罐能不能看看？"弹幕仍在狂欢，季然却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他下意识摸向腰间外卖员制服的口袋，那里还别着上周捡漏曜变天目盏时，哑巴古董店老板塞给他的铜钥匙。
直播间突然飘起嘉年华特效。"用户「青瓷」赠送20个宇宙之心"的横幅炸开瞬间，私信框弹出句话："画中仕女左手第三指藏着经纬度"。季然用放大镜对准所指位置，霉斑组成的数字在镜头下无所遁形——北纬39°54'，正是故宫文物修复处的坐标。
当晚打烊时，卷帘门拉下的阴影里突然伸出只苍白的手。季然被拽进巷子时，闻到来人身上熟悉的沉香味——是那个总在直播时挑刺的珠宝鉴定师，此刻却满脸惊恐："我爸书房那幅是赝品，真迹在..."话未说完，巷口传来汽车急刹声。
季然转身时只来得及看见林世诚后颈的文身——半截青铜器纹样正诡异地泛着蓝光，就像他曾在某件西周鼎上见过的脑机接口植入点。手机在这时亮起，哑巴老板发来的手语视频里，枯瘦的手指正比划出与唐伯虎临终前完全相同的求救手势。
雨开始下了。季然站在巷子口，看着地上被车轮碾碎的手机残骸。直播间观众仍在催促开播，没人知道刚才消失的十分钟里，有幅古画撕开了横跨五百年的谋杀案序幕。他摸出那把铜钥匙，齿痕在路灯下投出的阴影，恰好是故宫地库平面图的轮廓。
2.3 前上司直播打假变捧哏
季然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ID，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刚淘来的青花瓷片。"珠宝鉴定师老周"——这个顶着金V认证的账号正在他的直播间疯狂刷屏："假货！地摊上300块能买到宋代曜变天目盏？主播骗流量也要有个限度！"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季然看着右上角突破十万的在线人数，喉结动了动。三个月前，他还是被老周以"业绩垫底"为由裁员的倒霉蛋，现在却要当着全网观众的面，和这位前上司正面硬刚。
"周老师既然这么专业，不如连麦？"季然点开特写镜头，残片上的曜变纹路在补光灯下流转出七彩光晕。他故意用拇指摩挲瓷片边缘，熟悉的刺痛感立刻从指尖窜上太阳穴——这是能力触发的征兆。
连麦接通瞬间，老周油光满面的脸挤进屏幕右下角。他身后珠宝鉴定所的玻璃展柜里，还摆着季然当年打碎的那个翡翠摆件。"小季啊，送外卖就好好送，搞这些歪门邪道..."话音未落，季然突然将瓷片凑近麦克风。
"您听这声音。"清脆的金属音在直播间回荡，"宋代建窑特有的铁胎声，现代仿品烧不出这种..."话说到一半，季然瞳孔猛地收缩。破碎的记忆画面如潮水涌来：熊熊窑火中，工匠往釉料里掺入骨灰；深夜的码头，这只茶盏被塞进装满丝绸的樟木箱...
老周突然放大十倍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各位观众注意看这个开片！"不知何时，对方已经调出鉴宝软件在分析画面，"真正宋代曜变盏的冰裂纹应该...等等..."他的声音突然卡壳，因为软件显示的分析结果与季然所说分毫不差。
弹幕瞬间被"打脸"刷屏。季然趁机将瓷片浸入茶水，水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的金色毫纹。"这叫'雨打沙滩'，是..."他突然噤声，因为老周身后的展柜玻璃上，隐约映出个戴鸭舌帽的人影——和记忆碎片里那个往木箱塞茶盏的身影重叠了。
"周老师，"季然突然压低声音，"您去年收的那批南洋珠，报关单还在保险柜第三格吧？"老周的脸色霎时惨白，这是只有经手人才知道的细节。弹幕里已经有人开始扒老周经手的问题拍品。
当直播间人数飙到三十万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老周突然抓起个翡翠扳指对着镜头："家人们！我以二十年鉴定经验担保，这小兄弟手里绝对是真货！"他额头上渗出油汗，"刚才都是节目效果...小季啊，要不要考虑来我们拍卖行当特邀鉴定师？"
季然看着对方发来的私信报价——比他送外卖时月薪多两个零，却注意到老周不断瞟向展柜的慌乱眼神。记忆碎片里那个鸭舌帽男人，此刻正在弹幕里用新账号刷着"主播敢不敢鉴定明代唐伯虎扇面？"
下播前，季然故意让老周听见他对着空气说："明天约了文物局的林小姐看货。"屏幕熄灭的刹那，他清楚看见前上司手抖打翻了咖啡——而那个神秘的鸭舌帽观众，头像正是老周保险柜里的南洋珠报关单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