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失业外卖员开启直播生涯
季然把电动车停在路边，摘下头盔擦了擦汗。六月的阳光毒辣得像是要把人烤化，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下午三点二十七分，距离被公司裁员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八天。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手机机械女声突然响起，季然条件反射地要去点接单，手指悬在半空又停住了。他苦笑着关掉接单界面，这破软件居然还没注销他的骑手账号。
人行道上的树荫被晒得支离破碎，季然蹲在马路牙子上刷着抖音。首页推送的全是各种网红直播，有个鉴宝主播正在展示刚淘到的"明代青花瓷"，弹幕里一片"666"刷得飞起。季然撇撇嘴，那瓷瓶底部的款识明显是电脑字体，连他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
手机突然震动，是房东发来的消息："小季啊，房租最迟这周五..."
季然把手机塞回兜里，抬头看见对面古玩城门口摆着几个地摊。他鬼使神差地穿过马路，蹲在一个卖旧货的摊位前。摊主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头，正捧着搪瓷缸子喝茶，见他过来连眼皮都懒得抬。
"这个怎么卖？"季然随手拿起个沾满泥土的铜钱。
"三百。"老头吐着茶叶沫子。
"三块还差不多。"季然正要放下，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昏暗的作坊、布满老茧的手、烧红的铜水...他猛地松开手，铜钱掉在摊位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头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小伙子手挺毒啊，这是北宋的熙宁重宝，存世量是不多，但品相差了点..."
季然盯着自己的指尖发愣，刚才那一瞬间的幻觉真实得可怕。他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直播按钮。
"老铁们好啊，今天带大家..."季然话说一半卡住了，直播间里只有7个观众，其中3个还是机器人。他硬着头皮拿起那枚铜钱，"给大家看看我刚淘到的宝贝..."
"主播懂行啊！"ID叫"古玩老饕"的观众突然发弹幕，"这铜钱包浆自然，字口清晰，至少值八百！"
季然手一抖，差点又把铜钱扔了。他仔细端详这枚生满绿锈的铜钱，突然发现眼前浮现出一层半透明的蓝色光晕，铜钱表面缺损的地方居然出现了细细的红色线条，像是某种...进度条？
"三百就三百！"季然咬牙扫码付了钱，手心里全是汗。他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了，就像被按了太久的弹簧突然弹开。
直播间人数跳到了23人，弹幕开始有人问东问西。季然举着手机在古玩城里转悠，经过一家店铺时，玻璃柜里某个瓷碗突然在他眼中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门口的博古架。
"小心点！"店里走出个穿唐装的中年男人，看清季然手里的铜钱后挑了挑眉，"小兄弟玩铜钱？"
季然还没回答，直播间突然炸了："卧槽！这不是古玩街的周掌柜吗？""主播快问他那个霁蓝釉碗卖不卖！"
周掌柜瞥见季然的手机屏幕，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表情。他转身从柜台底下拿出个锦盒："小兄弟既然开直播，不如看看这个？"
盒盖打开的瞬间，季然眼前闪过无数碎片：景德镇的窑火、匠人颤抖的手、运输途中颠簸的马车...他强忍着眩晕感，看到盒子里是个缺了角的茶盏，盏底有圈淡淡的红晕。
"这是..."
"民国仿品，三千块拿走。"周掌柜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有些人可能觉得它值三十万。"
季然直播间人数突然飙升至两百多人，弹幕疯狂滚动："主播快买！""这特么是曜变天目盏的残片！""周掌柜今天吃错药了？"
季然的手指刚碰到茶盏边缘，一阵剧痛顺着指尖窜上太阳穴。他看见穿着官服的男人在密室里被勒死，茶盏从尸体手中滚落...画面戛然而止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跪在了地上，茶盏被紧紧攥在手里。
"我买了。"季然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扫码付款时，他注意到周掌柜右手小指缺了一截，比划手势时像是在画某种路线图。
走出古玩城时，季然的直播间人数突破了五千。手机不断震动，后台显示有十几条商家合作私信。他站在烈日下恍惚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送不了外卖了——至少不会只送外卖。
口袋里那枚铜钱沉甸甸的，茶盏残片用旧报纸包着塞在背包夹层。季然重新戴上头盔时，发现电动车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泛着不正常的金色，转瞬即逝。
1.2 意外激活古玩鉴宝能力
季然抹了把额头的汗，电动车在烈日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这是他送完第三十七单外卖的午后，衬衫后背已经湿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手机突然震动，他瞥见银行发来的余额提醒——这个月的房租还差两千三。
"又白干了。"他苦笑着把手机塞回兜里，却在口袋底部摸到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是上周在旧货市场随手买的铜钱，当时摊主非说是乾隆通宝，花了他五十块钱。
铜钱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季然鬼使神差地打开抖音直播，镜头对准锈迹斑斑的铜钱："老铁们看看，这玩意儿值不值五十块？"直播间里零星飘过几条弹幕：【外卖小哥改行鉴宝了？】【这铜绿假得能当颜料】
突然，铜钱在他掌心剧烈发烫。季然眼前炸开无数金色光点，恍惚看见个穿长袍的匠人正在熔铜。那匠人布满老茧的手将铜液倒入模具时，嘴里哼着奇怪的调子："三月三，鬼门开..."
"啊！"铜钱脱手落地，直播间人数突然跳到83人。弹幕疯狂滚动：【主播手在发光！】【特效牛逼！】季然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指尖残留着淡金色微光，而铜钱表面的锈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
他颤抖着捡起铜钱，这次触碰的瞬间，脑海中自动浮现信息："嘉庆通宝背满文宝泉局，道光年间私铸，含铜量62%..."更可怕的是，他看见铜钱上方悬浮着半透明的蓝色进度条：当前修复度31%。
弹幕已经炸锅：【刚才铜钱变亮了！】【主播手上有金粉！】直播间人数突破500，礼物特效不断炸开。季然强作镇定，用钥匙刮了刮铜钱边缘，内里露出暗红色的铜胎："这...这是用寺庙铜钟熔铸的私钱，应该值..."
"值八百块。"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季然回头，看见个穿唐装的老头蹲在他的电动车旁，枯瘦的手指间夹着放大镜："小兄弟，这钱让给我？"直播间人数瞬间破千，弹幕清一色在刷【剧本太假】。
交易完成时，季然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抓住老头手腕。老头虎口处有个梅花状疤痕在他眼中变成血红色，同时涌入的记忆碎片显示：这个疤痕是某种青铜器上的纹饰。老头脸色骤变，甩开他的手快步离开。
当晚，季然在出租屋反复试验新能力。触碰房东送的仿古花瓶时，眼前浮现出景德镇现代化流水线；而摸到楼下捡的碎瓷片，却看见明代窑工在暴雨中抢救窑火的场景。最神奇的是每件真古董都带着进度条，当他用牙刷清理瓷片污垢时，进度条从12%缓缓涨到15%。
凌晨三点，直播间还挂着两百多个夜猫子。季然把瓷片对准台灯："你们看这冰裂纹..."话音未落，瓷片突然映出七彩光晕，将他整张脸照得光怪陆离。弹幕瞬间沸腾：【曜变！这是曜变天目盏！】【特效团队下了血本啊！】
季然不知道的是，此刻某栋豪宅里，穿真丝睡袍的女人正将他的直播画面放大十倍。她指尖划过屏幕上季然发光的右手，对阴影处吩咐道："查查这个外卖员，特别要搞清楚他的手为什么能触发'物灵共鸣'。"
窗外雷声炸响，季然突然头痛欲裂。恍惚中看见幼年的自己站在故宫文物修复室里，白发老人握着他的手在青铜器上描画金线。老人嘴唇开合说着什么，但记忆就像被暴雨冲刷的油画，只剩几个残缺音节："...藏锋...逆锋..."
手机突然响起超火礼物的爆炸音效。季然惊醒过来，发现直播间人数突破五千，而屏幕上飘过条金色弹幕："明早九点，琉璃厂西口见。"ID后面跟着显眼的徽章——"文物鉴赏协会特邀顾问"。
1.3 地摊初捡漏观众激增
季然蹲在古玩市场的地摊前，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块沾满茶渍的瓷片。手机支架上的直播间里，稀稀拉拉飘过几条弹幕："主播又在装专家""这破碗片送我都不收"。他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三小时直播下来，观众始终没超过两位数。
"老板，这个怎么卖？"他举起那块边缘泛着虹光的黑瓷片，突然感觉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眼前闪过零碎画面：熊熊窑火中，老师傅正用铁钳调整窑位；转瞬又变成茶汤注入时，盏底浮现的曜变光斑。季然猛地缩回手，瓷片差点脱手坠落。
"小心点！"摊主是个缺门牙的老头，"三百不还价，宋代建窑的残器，要不是缺个口..."话音未落，直播间突然弹出特效烟花，有个ID叫"青瓷"的观众连刷了十个嘉年华。季然盯着暴涨到500+的在线人数，发现弹幕正在疯狂刷屏："右下角虹彩看见没""主播快买！"
他摸遍四个口袋才凑出287块，最后把电动车钥匙押给了老头。当瓷片在镜头特写下转动时，七彩光晕像活物般流转，观众数瞬间突破一万。季然没注意到，市场角落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正对着耳机低语："确认了，就是半年前东京拍卖会流出的曜变天目盏残片。"
回到家已是深夜，季然用牙刷小心清理瓷片缝隙。当茶垢脱落的瞬间，他眼前突然浮现完整的盏形虚影，破损处泛着淡蓝色进度条。鬼使神差地，他调了碗浓绿茶倒入瓷片凹陷处，直播镜头里顿时惊现完整曜变图案——这是三十年来民间首次发现的可实证宋代曜变残器。
第二天清晨，季然被连续不断的手机提示音吵醒。某知名收藏家微博转发了他直播录屏，#外卖小哥捡漏国宝#话题已冲上热搜第七。更让他震惊的是私信列表：有出价80万求购的，有自称博物馆研究员的，还有条来自"文物局特派员"的加密消息："你接触过东京走私清单上的文物，小心文物猎人。"
当他战战兢兢打开直播app，10万+的在线人数让千元机直接卡死。重启后跳出系统通知：您已被认证为"非遗传承"领域优质创作者。季然摸着口袋里温热的瓷片，忽然听见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从窗帘缝隙望去，昨晚市场里的西装男正仰头盯着他的窗户，手里拿着带编号的文物档案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