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就算司轩然能看懂又怎么样，她也不能去代课。
不过，既然开口了，陆尘还是让她看了。
和卜文卓一样，司轩然拿到教材之后就被影后附体，表情丰富得陆尘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只是陆尘却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卜文卓那种迷茫，反而时常出现豁然开朗。
但是，她也只是看了一半就停下来了。
“陆圣，后面的内容太高深了，小女子暂时看不懂。”
陆尘看了眼，司轩然竟然已经看到了三角函数。
不由惊讶地看着她：“暂时？你是说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你能全都看明白？”
司轩然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太子妃竟然能看懂？”
卜文卓一脸汗颜，“草民惭愧，无颜再当太子妃的老师了。”
司轩然急忙道：“老师不可，弟子只是……”
只是什么，她一时间也说不明白。
“不不不，草民不配。”卜文卓连连摆手道。
陆尘笑道：“卜老先生不用自责，您只是因为年纪大了，思维已经形成了定式，无法理解这些内容。”
话虽这样说，陆尘还是忍不住高看了司轩然一眼。
司轩然只是看了小半个时辰，就把三角函数之前的内容看懂了。
这可是初三的内容！
陆尘自认为是个学霸，初中时也没这个本事。
数学是最依赖天赋的学科，没有之一。
司轩然的天赋如果生活在现代，不敢说是韦神那般的人物吧，至少也是奥赛水平。
可惜她生在古代，真是白瞎这个天赋了。
正感慨中，卜文卓惭声道：“陆圣，草民没能帮上忙，抱歉了。”
“无妨，是晚生考虑不周。对了，卜老先生可有年轻些的弟子？”陆尘问道。
也许他的弟子没有司轩然的天赋，但年轻人思维活泛，也许可以转变成现代数学思维。
卜文卓摇了摇头：“草民最年轻的弟子也将近五十了。”
“徒孙呢？”陆尘还不死心。
“草民的徒孙辈……”
卜文卓苦笑一声，“不怕陆圣笑话，没有成器的。”
陆尘失望之色溢于颜表。
司轩然见状咬了咬嘴唇，说道：“陆圣，老师，还有我呢。”
陆尘和卜文卓一起摇头。
开什么玩笑！
就算陆尘思想再开放，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太子妃抛头露面去教学生。
司轩然也反应过来，低叹一声没有坚持。
“罢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陆尘站起身，“卜老先生，今日多有打扰。”
卜文卓急忙跟着起身：“陆圣客气了。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陆圣应允。”
“卜老先生请讲。”陆尘说道。
“陆圣这本书，可以暂借给草民吗？”卜文卓满眼都是期盼。
“自然可以，此书便赠与卜老先生，不过还请卜老先生不要外传。”陆尘说道。
“是是是，草民一定不外传。”卜文卓答应得更加干脆。
“晚生告辞了。”陆尘说着往外走。
司轩然跟着说道：“老师，弟子也告辞了。”
“草民恭送陆圣和太子妃。”
卜文卓将陆尘和司轩然送出府。
司轩然突然叫住陆尘：“陆圣，那书可以送给我一本吗？”
“当然可以，稍后我让人给你送去。”陆尘道。
“多谢陆圣。”司轩然施礼道。
“司小姐，再会。”
陆尘冲司轩然拱了拱手，翻身上马。
司轩然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随后也上车离开。
陆尘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但是他没有放弃，让人去邀请外地的算术大家。
有了卜文卓的前车之鉴，陆尘这次学了乖，但凡岁数大的一概略过，专门找年纪轻，在算术上又有一定名声的人。
至于能不能找到，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也没忘记司轩然的要求，让人给司轩然送去一本初中数学教材。
司轩然收到书后，便立刻开始研究。
除了每日必备的礼仪课之外，其他时间全都用在这上面。
不得不说，司轩然的数学天赋确实很高。
短短的三天时间，她就把初中数学全都自学完了。
教材上的课后习题也都做了一遍。
司轩然的数学天赋越高，越觉得陆尘深不可测。
如果说，之前陆尘在她的眼中是一座仰止的高山，现在就是天下的太阳。
她对陆尘的崇拜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完全可以用盲目来形容，心中对陆尘的感情更是到了无法压抑的地步。
不知道多少次，司轩然都想找姜皇后退婚了。
但她终究不是一个人，退婚的下场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家族都无法承受。
哪怕能够再见到陆圣一面也好。
司轩然思索良久，鼓足勇气写了一封拜帖，让人送去公主府。
拜访的对象不是陆尘，而是公主李凝儿。
拜帖送到时，李凝儿正和李尧在一起，两人看到拜帖都没在意。
虽然婚前夫妻不能相见，但是作为未来弟妹婚前拜访大姑姐，却是再正常不过。
“好啊，让她来，正好我也想看看姐夫给自己选的太子妃长什么样呢。”
李尧唯恐天下不乱。
李凝儿把脸一绷：“又来胡闹！你们还未大婚不能相见，明天你就不要来府上了。”
“没事，我就偷偷看上一眼，绝对不会让她发现。”
李尧嘻皮笑脸地摇着李凝儿的胳膊，“皇姐要是不放心，我穿回女装。”
李凝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敢胡闹，信不信我让父皇把你禁足在东宫？”
“皇姐息怒，我不敢了。”
李尧急忙举手投降，然后眼珠一转，“那明天我找姐夫玩去总可以吧？”
李凝儿冷笑地看着她：“这才是你的本意吧。”
李尧只是嘻嘻笑。
“去吧去吧，但是我告诉你，你不能打扰相公上课。”李凝儿说道。
“得令！”
李尧右拳击在左胸上，俏皮地做了个大唐军礼。
李凝儿懒得理她，提笔给司轩然回了封信，邀请她明日下午来府上作客。
信件很快送到司轩然手中，司轩然看完之后拿起那本初中教材，用力地咬了下嘴唇。
“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这书上习题没有答案，想向陆圣请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