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文卓也知道，他们两个是实在亲戚。
问题是现在太子还未大婚，李尧和司轩然都不能见面，陆尘这个姐夫就更不适合了。
如果在民间也就罢了，但事涉宫闱，哪怕有一点流言蜚语传出去，卜文卓都得被牵连进去。
毕竟这里是他家！
但是陆尘已经到了，卜文卓可不敢让他久等。
他虽然是个无官无职的平头百姓，但是对陆尘的事迹也多有耳闻。
毫无疑问，陆圣才华绝对冠盖中洲。
同样毫无疑问，这位大唐文圣脾气绝对和才华成正比。
萧望川，萧如水，耶律川，耶律冉，卢汉，林丹峰，方朗，陈良，叶天南，钟子越……
这些人哪个地位不比卜文卓尊贵，哪个名头不比他响？
要是迎接迟了，陆圣怪罪下来，卜文卓感觉自己的小身板扛不住。
“那……好吧，请太子妃在此稍候，草民去迎接陆圣。”
卜文卓顾不上再劝司轩然，匆匆跑出门去。
司轩然很想说陪着卜文卓一起去迎接陆尘，但想了想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
至少，又能见到陆圣了！
司轩然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有激动，有紧张，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如果我可以和陆圣朝朝暮……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可把司轩然吓坏了，急忙停止继续想下去。
她深知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更知道一旦表露出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不只她和她的家族，甚至连陆尘都将为此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我只是仰慕陆圣的才学，只是想向他当面请教，只是想…再多看他一眼。
对，就是这样！
我对陆圣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司轩然不断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可越是这样，那个邪恶的念头就越不可遏制地疯狂增长。
外面，陆尘已经和卜文卓相见。
“草民卜文卓迎接陆圣来迟，还请陆圣恕罪！”
卜文卓说着便要拜下去。
陆尘急忙上前扶住：“卜老先生客气了，晚生前来叨扰，应该请卜老先生见谅才是。”
卜文卓不觉有些愕然。
不是说陆圣脾气很坏吗，向来不尊重长者，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这些疑惑他没敢说出来，否则陆尘一定会大呼冤枉。
谁在污蔑本圣？
本圣愿以胸前的红领巾发誓，本圣向来尊老爱幼。
“草民岂敢，陆圣快快请进。”卜文卓陪着笑道。
“卜老先生请。”
陆尘与卜文卓谦让着，并肩向里面走。
进了客厅，陆尘突然看到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女子，不由一愣。
司轩然？
虽然戴着面纱，但毕竟人如其名，陆尘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早从牟斌口中知晓司轩然拜在卜文卓门下，见她出现在卜府倒并不觉得奇怪。
但这个时候出现就有点不对劲了。
因为他昨天就下了拜帖，按理说卜文卓应该提前通知司轩然，不让两人撞车才是。
卜文卓也猛然反应过来。
糟了，忘了告诉陆圣太子妃也在这里了。
他正要开口解释，司轩然已经盈盈拜下：“轩然拜见陆圣。”
“司小姐客气了。”陆尘拱手回了一礼。
司轩然这个太子妃还没有和太子完婚，他如此称呼并无不妥。
“我听说司小姐正随卜老先生学习算术，不想今日竟然遇到了。”
卜文卓听出陆尘语气中的不悦，急忙解释道：“陆圣恕罪，昨日草民接到陆圣的拜帖，一时间欣喜过甚，忘了通知太子妃了，刚才见到陆圣又高兴过了头，忘了提醒陆圣。”
陆尘一阵无语，眼里闪过一道失望。
大佬你这记忆力堪忧啊。
这样还能去给我的学生们上课吗？
他打了个哈哈：“无妨，卜老先生，司小姐，请坐。”
“陆圣请上座，太子妃请坐，快快上茶。”
卜文卓急忙让座上茶。
三人入座后，陆尘开门见山道：“卜老先生，晚生听闻您是大唐算术大家，此次前来特想向您讨教一下算术之法。”
“不敢当不敢当。”
卜文卓连连摆手，“草民只是有些虚名，不敢当讨教二字，陆圣若是有何问题，你我共同探讨。”
“晚生想问问卜老先生，与天元术相关的问题。”
陆尘也不废话，“晚生观天元术确实奇妙，但对于常人来说却太过复杂，不知卜老先生可有化简之法？”
“化简天元术？”
卜文卓怔怔地看着陆尘，半晌才说道，“回陆圣，草民自学算术以来，还是初次听说天元术可以化简。”
“卜老先生，晚生的意思是说天元术不用算筹，只用纸笔来计算。”陆尘说道。
不用算筹怎么算？
卜文卓更加懵逼了。
司轩然也是一脸奇怪地看着陆尘。
“卜老先生，你看这样行不行。”
陆尘让人拿来笔记本和钢笔，开始讲解代数。
卜文卓开始还不以为然，可是越听越是震惊。
这样似乎好像也许真的可以。
真没有想到，陆圣竟然也是算术大家！
这哪里是来讨教，分明就是来赐教的！
司轩然望着陆尘，眼中异彩连连。
她原以为陆尘只是在文道上出众，却没想到在算术上更为出众。
这些代数思维，若是应用到算术上，肯定能够改变中洲的算术方法。
司轩然心中更加懊悔了。
如果不参加选秀该有多好，那样就不用成为太子妃，就可以想办法陪在陆尘身边。
陆尘对此一无所知，继续投入地讲解。
终于，讲解完毕，卜文卓和司轩然同时起身，向陆尘深施一礼。
“草民多谢陆圣赐教。”
“轩然多谢陆圣赐教。”
“不必多礼，二位快快请起。”
陆尘将卜文卓搀扶起来，“卜老先生，觉得此法可行否？”
“行，太行了！”
卜文卓激动得直拍大腿，“草民曾听陆圣有言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能够得见陆圣的代数之法，真是马上死了都值得！”
“轩然也有此感。轩然以为，陆圣您不是来向老师讨教吧。”司轩然道。
陆尘笑了笑，说道：“司小姐果然聪慧，我此次前来，确实是另有他事想求卜老先生。”
“敢问陆圣何事，只要草民能够帮得上忙，定当全力以赴。”卜文卓说道。
“卜老先生当知，晚生开办了大唐科学大学，现在缺少师资力量，故而想聘请卜老先生为数学教授，不知卜老先生能否应允？”陆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