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少爷们，今天咱先不讲岳飞，且说说我们长安城昨天发生的大事。”
杨大先生端坐茶楼，“想来大家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了吧？”
“嗨，不就是陆圣奉旨组建新军嘛。”
“就是，谁不知道啊。”
“我刚才还特意到校场那边看了下，那人叫一个多啊，排了两条街，听说排了一宿。”
“说句真心话，我真没想到会有那么良家子报名，听说昨天就招够一千人了。”
“瞎扯淡，我问过了，陆圣的新军要优中选优，还得选一阵子呢。”
“这消息你都能问得到？敢问老兄是——”
“不才，我二大爷的外甥女婿的叔叔的表妹夫的姑奶奶的隔壁就是负责招兵的马翰大人家里酒坊的掌柜。”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听众们聊得火热，杨大先生却笑着打断他们。
“我说的不是征兵的事，而是另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众人好奇问道。
杨大先生笑着问道：“你们可知，为什么本来没有人报名应征，昨天下午突然就都跑去报名了？”
“听人说，好像是没人报名陆圣就要抓壮丁。”有人说道。
这话顿时引起了众怒，周围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指着那人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陆圣乃我大唐第一大丈夫，岂能会做抓壮丁这等龌龊事！”
“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撕烂你的嘴！”
那人吓得急忙服软，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才算完事。
杨大先生笑道：“各位息怒，也不怪这位老兄，昨日确实有这谣言。这种谣言我们不用理会，就像陆圣今天在报上说的，要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
“对对对，听陆圣的。”众人附和。
“不过我要说的可不是谣言，昨天良家子突然全都跑去报名应征，是因为宁王世子要和陆圣打赌，如果陆圣招不到人，就要把大学校园输给他。”杨大先生说道。
顿时群情激愤。
“宁王世子这个王八蛋，竟敢谋夺陆圣的道场。”
“宁王可是有名的贤王，怎么生出这么个畜生的儿子？！”
“陛下就不管管？就该把这狗东西贬为庶民。”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斩立决得了……”
在长安老百姓眼里，陆尘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来大唐成就文道圣人的。
大唐科学大学就是陆尘的道场。
他们才不管那里原来是不是宁王府，李焘胆敢谋夺就其罪可诛。
“不和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回家！”
有人突然站起来要走，旁边的人拉住他。
“老王你干什么去？”
“让我家那崽子报名应征去，绝不能让陆圣输了！”
“哦，原来你家小子没去应征啊，啥也别说了，你别想我家闺女嫁给他了！”
“别介兄弟，都说好的事儿……”
“呵呵，算了，你家小子不想当兵可以，但是看到陆圣遇难还无动于衷，也踏马算是个人？！”
旁边不少人都羞惭地低下头。
但凡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听书的，家中子弟都是没报名应征的。
报名应征那些，都气得下不来床了，还听个屁的书！
老王忙道：“我这不是才知道嘛。”
“对对，老李你别生气了，老王才知道，走走走，我也回家赶我家小子去报名去。”
“同去同去……”
杨大先生又笑了起来：“各位，应征本是自愿，大家不用勉强，而且现在人早就够了，你们啊就别去凑热闹了，不然陆圣还要费心费力选兵选将。”
好说歹说劝住这些人，“其实我说的还不是这件事。”
“杨大先生你能不能不磨叽，到底是什么事？”
“昨天下午，宁王世子不自量力和陆圣打赌，长安良家子纷纷应缓陆圣，他眼看着要输掉，连夜逃了！”杨大先生说道。
“宁王世子言而无信，非人哉！”
“抓回来了没有？”
杨大先生又笑了起来：“那还问，当然是抓回来了。昨天宁王世子刚出城门，就有人报与圣上，陛下立刻派人将宁王世子抓回了宗人府。”
“好，干得漂亮！”
“吾皇万岁！”
“光抓回来可不行，还应该把他贬为庶民。”
“不用麻烦，直接斩立决……”
听众们议论该如何惩治李焘，朝堂之上，大唐君臣同样也在议论。
“人无信则不立，宁王世子李焘先与陆圣赌约，却又暗中潜逃，不配再为世子，当贬为庶民。”
房玄龄义正辞严，不容反驳。
宁王系朝臣一反常态没有去挺李焘。
实在是这厮做得太过了。
打赌就打赌，输了就输了，你说你跑什么啊？
我们想替你开脱都找不到借口。
不过话说回来，李焘此次入京后的表现实在太差了。
先是跪舔大辽三皇子耶律齐，后又纵容恶奴强抢水晶琉璃镜，屡次打压陆尘却屡次被打脸。
现在更出息，打赌输了还要潜逃。
贬为庶民就贬为庶民吧，这样的世子不要也罢。
反正宁王殿下也不只这一个儿子。
“既然众卿都无异议，那便依房相之言。”
唐皇没给群臣更多思考时间，“传旨，剥夺李焘宁王世子封号，将李焘贬为庶民，着宗人府终身圈禁。”
“臣等遵旨。”群臣附和。
沈其石又出列道：“陛下，李焘被贬为庶民，宁王世子不能空缺，宁王诸子中何人当为世子，还请陛下定夺。”
唐皇却不立刻发表意见，而是看向群臣。
“众卿之意呢？”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宁王世子当由宁王嫡次子李熙担任。”
“李熙年幼，难当大任，宁王长子李烈当为宁王世子。”
“臣以为，李熙年幼无知，李烈性情暴虐，两人皆不合适。宁王诸子中李烝最有贤名，可为世子。”
立嫡，立长，立贤。
一下子出来三个选项，让不少朝臣忍不住想起天启年间的旧事。
宁王既非嫡子，又非长子，却在朝野颇有贤名，深受先皇天启帝偏宠，屡屡想要剥夺唐皇的太子之位改立宁王。
现在，这一幕再次重演，只不过争的不再是皇位，而是宁王世子。
不知道唐皇如何定夺。
唐皇则把目光投向一直不说话的陆尘身上。
“尘儿，你如何看？”
陆尘微微一笑：“回父皇，儿臣以为，李熙是否无知，李烈是否暴虐，李烝是否贤良，这些都是传言而已，究竟如何我们也不得而知。不如传召宁王带诸子入京，父皇明察其品行之后再做选择。”
一家人嘛，就要齐齐整整的。
群臣全都倒吸口凉气。
陆圣你可真狠啊！
居然要把宁王全家一锅端了！
唐皇立刻说道：“尘儿之言甚合朕意。传旨，召宁王带诸子入京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