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凌只知道自己家里那个被圣使带走的家奴叫慕七,不知道他还有个文绉绉的名字叫慕尘远。
再加上已经七年未见,这个冒犯过他的小小家奴在他的记忆中早已模糊。
但是当年屁股后面那火烧火燎的疼他还记忆犹新,想起来总要咧咧嘴。
这个慕七着实可恶!如果不是当年天魔教圣使要带他走,他一定要亲手扒了他的皮!
不过,这个小家奴被带到天魔宫恐怕也没活多久,据说每年被带到天魔教作为“容器”训练的孩子都有很多,不过能活着的几乎没有。
想必这个慕七早就不在人世了。
想到这里,夏子凌有些释怀了。又觉得有点可惜,毕竟这个小子敢用火烧他,还算挺有勇气的,不能亲手这么把他折磨到认错求饶实在有些遗憾。
夏子凌住在一处宽敞的房间内,布置的简洁典雅,看起来还不错,他隔壁就住着他的同门师兄郁青枫。
……
另一边,祁白打探到了这两人的居所,闲来无事,便打算去看看,看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来到两人居住的“仙客居”,祁白心里不由地犯嘀咕,“仙客居”这个名字本来就很吊诡,大家都是邪道中人哪来的什么仙客啊!
不过不得不说,仙客居还真有几分仙客居所的味道,青山茂竹,远山雾气晕染着黛色,景色相当怡人。
祁白刚来到仙客居附近,就听见一阵笛声,笛声如流水,清泠悦耳,却有几分寂寥的况味。
难不成这仙客居真的有仙不成?
祁白自嘲地摇摇头,这里可是天魔教。
天魔教位于浮屠山,浮屠山地势险峻,钟灵毓秀,算得上仙家所说的“洞天福地”,可这里却是天魔教的大本营。
北疆冬日漫长,夏日短暂,即便是七月时节,也不见得有多炎热,因此有一种特有的凛冽气息。
但浮屠山却不同,反而有一种江南水乡的韵致。
虽然也有些奇怪的建筑物,比如白骨塔之类的。
但总体来说还是风景优美的地方,不像祁白印象中尸山血海的魔教地盘。
所以,这七年来,祁白对这样的幻境都十分满意,就是不知道,这样的环境是自然形成,还是人为法术干预。
只闻笛声,却未见吹笛之人。
祁白估摸这人可能是在装字母,故作神秘。
听着笛声是从一旁的竹林深处传来的,祁白索性进去一看,只见一个青衫男子,正正在一棵翠竹下吹笛。
这名青衫男子便是刚来天魔宫的云岚宗弟子——郁青枫。
见了祁白,郁青枫将笛子放下,拱手道:“青枫见过慕师兄。”
祁白连连摆手,客气道:“郁师兄不必客气,我应该叫你师兄,毕竟你是云岚宗的大弟子,应当比我入门早。”
祁白说得是实话,这个郁青枫虽然还是青年模样,但比自己看起来老道,作为云岚宗的大弟子应该已经修行已久,而且自己作为一个还很年轻的二十岁青年,当然不能让这个人叫自己师兄,毕竟自己还年轻。
虽然“师兄”“师弟”的称呼一般不按年龄来算,但祁白仍然觉得别扭。当然按照“邪道中人是一家的原则”,哪怕不同门派这样的称呼依旧正常。
“还是叫我慕师弟吧。”祁白道,“对了,郁师兄知道我?”
郁青枫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初来天魔教也要做些功课才行。”
看着祁白凝重的神色,郁青枫连忙道:“我可是来到天魔宫之后才打听到慕师弟你的身份的,在云岚宗的时候还不知道言教主居然收了你这样一位高徒。”
祁白听了他的话,笑着客气两句:“哪里哪里……”
心里想得却是,如何郁青枫说得是真的,那自己在天魔教还算是个神秘人物,毕竟郁青枫之前都没听说过自己,他都没听说过,那夏子凌应该也不知道自己还好好活在天魔教。
不过,现在的祁白也不怕被他发现,毕竟他对自己的修为还是有点信心的。
自从和言无惑一起修行天魔十九变以来,祁白的修为与日俱增,他自信现在就算和夏子凌打起来也不一定会输。
还有就是,郁青枫居然如此肯定他是言无惑的弟子?而不是属下,或者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难道天魔教已经把他和言无惑在外人之前的关系默认为师徒了?
“慕师弟,不如我们到处走走吧?”郁青枫含笑道,他看得出眼前这个人和天魔教教主关系密切,和这个人搞好关系,一定对自己有好处。
两人在翠竹中漫步,空气中满是竹叶的清香。
郁青枫问了一些关于天魔教的问题,他的提问恰到好处,既能打探一些消息,又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祁白就这样和他漫步林中,却感受到一阵灵力波动。
应该是有人来了!
果然背后传来一个略带笑意的男声:“师兄,你们散步闲谈怎么不叫我?”
祁白微微一怔,转过身来,果然看见夏子凌那张神采飞扬的脸。
“路途劳顿,我怕师弟在房内休息,便没敢打扰。”郁青枫笑吟吟地道。
“这位是我的师弟,夏子凌。”郁青枫向祁白介绍。
祁白笑了笑,拱手道:“见过夏师兄。”
夏子凌望着眼前的祁白,自然没想起当年那个小家奴,毕竟祁白当年的样子和现在差别还是很大 ,没人能轻易把当年那个面黄肌瘦的单薄少年,和眼前这个俊秀清朗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夏子凌倒是没有像郁青枫那般谦让,笑道:“请问这位师弟贵姓?”
“鄙姓慕,名尘远。”祁白道。
“慕……”夏子凌轻轻念叨一遍,又觉得姓慕的应该不止慕七一个。
况且他并不知道慕的姓氏究竟是哪一个,究竟是“木”“慕”还是“穆”。
管他呢,眼前这个人倒不像是当年那个家奴。
但是他心里还是不免疑惑,会不会那个慕七真的成了天魔教教主的徒弟?
但是眼前的青年却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般,如果是演戏,未免也太逼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