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看完池越发来的消息,不得不感叹有钱真的可以很任性,一个完全不缺钱的人,他赚钱已经不是为了生存,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事,不喜欢的事完全可以不做。
就像祁白,刚出道的时候,他能接到戏就已经很不错了,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的男N号都像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再后来你他第一次出演文艺片“男一号”,获得影帝,虽然有了第一批粉丝,但知名度低,他还得接一些自己不喜欢的戏;直到他爆红以后,选择越来越多,他就很少为了片酬去演他不喜欢的戏,而挑一些真正喜爱的。
金钱的力量在于,它让人有更多选择;贫穷的可怕在于,它让人没有选择。
十六岁的祁白,还没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但他本能地想要逃离贫穷,当然,他想逃离的还有比贫穷更可怕的事情。
他和所有偏远贫瘠之地的少年一样,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他原本想上高中,可他的家庭要求他尽快自己谋生,他也想逃得更远,所以他选择了北京的中专。
他坐着破旧的充满汽油味的客车来到镇上,在镇上和人“拼车”到县城,从县城坐上去北京的火车,27个小时,一天一夜还多。硬座让他的腿脚浮肿。当他站在北京火车站外,望着北京有些阴沉的天空时,他想,我终于走出来了。
祁白刚演戏的那段时间,常常做一个梦,梦里他变小了,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站在家里的老式电视机跟前,看着一部不知名的影片。那时,他对演员这个职业毫无了解,他只知道,他想成为电视里的人。
因为,他不想成为他自己。
很多年后,祁白看了一部名叫《玛丽和马克思》的动画电影,马克思在写给玛丽的信里说:“我小时候,想成为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演员”是一个可以让自己暂时成为别人的职业。从业十余年来,他演了很多角色,喜欢的,不太喜欢的,他回顾这些角色时会很满足,仿佛进入了不同的人生。
当别人问他演戏有什么诀窍时,他说,他从来不是在“演”一个角色,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个角色。
第二天上午,祁白化好妆正在拍定妆照时,在摄影棚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池越衣着休闲,神色悠闲,头顶压着顶鸭舌帽,没有半点舟车劳顿的疲惫,正望着他笑。
池越专注地望着正在拍定妆照的祁白,在他眼里,此时的祁白简直是“宛如天人”,在这部剧里祁白扮演的凌洛尘是天下第一修真门派的首座,法力无边却冷若冰霜。几百岁的年龄,外貌却维持在十八岁左右,看起来是个俊美无双的少年。
祁白今年已经不算年轻了,可扮演这样一个角色却一点都没有“违和感”。白衣如雪纤尘不染,乌发拢起梳成发髻,插着一根玉簪。脸上的神情十分淡漠,用池越的话就是一脸“性冷淡”。
更重要的是这个角色并不是从头到尾都“冰山”,人物性格是存在转变的,凌洛尘外表冰冷,内心却住着一个孩子,偶尔会恶作剧,甚至会“做鬼脸”。到了后期,更是开启“花式嘲讽”模式,嘴炮技能满点,可依旧是一脸“性冷淡”,但这份“冷淡”和以往是有区别的。
总之,这个角色并不是“面瘫”就能演得好的,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很难处理,以至于许多“当红小鲜肉”很难做到。
看着祁白立在神相机前,左手捏“法诀”,右手握剑,池越只想到了一个不太恰当的词语——“美不胜收”。
祁白又换了几个造型,等摄影师拍完了,又换了其他演员,池越和祁白说了几句话,便也去化妆间化妆了。
祁白离开摄影棚时,正撞上了尹夏,祁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赶过来的,现在她已经化好了妆,看样子正准备进去拍定妆照。两个人都是剧中的造型,却不同而同地认出了彼此。
祁白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惊讶,两人都没有互相问候,微笑着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奇怪的是,祁白的心理却出乎意料地平静,没有想象中的尴尬慌乱,只有平静。
今天是定妆照拍摄的最后一天,明天举办完开机仪式,电视剧就要正式开拍了。
晚上导演张辰组织剧组人员一起聚餐,聚餐之后,大家又去KTV唱歌。要了两个大包厢,差不多是幕前的一组,幕后一组。祁白、池越等自然坐到了一个包厢里,这个包厢里大多都是演员,不是彼此熟悉,就是久仰大名,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祁白不喜欢唱歌,对自己的歌声也没什么信心,多数时候就是听别人唱。
倒是顾明朗唱了一首又一首,荒腔走板的歌声夹杂着东北腔调。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原——原——”
一首比一首挑战人类极限,一旁的魏景泽笑得浑身抽搐:“他丫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唱得什么破玩意儿!”
池越轻笑着说:“你也比他好不了哪里去。跑调二人组!”
魏景泽不服气:“我比他好多了好吗?一会儿我给你唱几首,保证你沉醉在我高超的唱功里。”
池越不以为意,笑着说:“你们真的挺般配的,连不要脸的架势都一样!”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夸你和小祁很般配,是不是啊,小祁?”
祁白:“呵呵。”
顾明朗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歌声的杀伤力,继续点了一首粤语歌,陈奕迅的经典曲目——《最佳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