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呢?”
“东海特区若有任何疑问,询问该区元 首。”
金兵简洁凝练,不准备跟这群人扯皮。
他们手中还有无数座城池,等着宣读呢。
身后的弟子一听,立马就闻到了不正常的味道。
要让达官贵人从手中让出利益,那不比割肉喂鹰还难受?
随即起哄道:
“那东海特区有几万奴隶,难道要花费几十万金子补偿么?”
“估计连当今国库都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吧?您说是不是?”
王员外一听,脑子里面算盘打得飞起,立刻不愿意了。
金钱蒙蔽双眼,这话真的没错。
竟然当着金兵的面前,跟张良掰扯起来。
“张大人!您早就知道了吧!”
“我家有数百奴仆,光是补贴都能把家底儿赔进去,您可是故意不通知的?”
张良冷着脸,看着这位本地纳税大户,冷冷命令道:
“住口,有什么事儿私底下说。“
王员外何许人也,短短一年时间发展起来。
拥有三百多家商铺,专门买卖东海特区的咸鱼、干鲍、珍珠等物品,赚得盆满钵满。
就连每年上贡咸阳的东海大珍珠,也是通过他手选取。
有了钱财撑腰,王员外说话都粗气几分。
“那好,既然今日金兵在,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奴隶可以散,但钱财不该我们出。“
“特区不是有钱么?那就特区出呗。“
“再不济,还有国库!“
张良接过圣旨,给周围人使了眼色。
“都是死人么?“
于是,特区府内的衙役一拥而上,将王员外挡住。
然而,嘈杂声音屡禁不止。
再加上更多愤慨的贵人加入,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衣裙帽子乱飞。
金兵冷冷扫了一眼,似乎司空见惯,只问了张良一句。
“陛下久久不临东海特区,张大人就是这么管理的?“
这话一出,立刻让张良脊背发凉。
金兵就是嬴政的一双眼睛,在他们面前出了洋相,还能稳坐江山么!
“既如此,就帮大人一把。“
金兵神情冷漠,话音未落,长刀吟叫响起,如龙如凤,在人群中手起刀落。
不一会儿,长刀就架设在王员外脖子上。
即将落下瞬间,冷冷警告:
“尔等利用奴隶赚钱,收取无数利润,真以为圣上不知道么?“
“现在给你们机会改过自新,从头来过,只用少许钱财和土地偿还,还有意见!“
“你叫什么名字?“
见金兵问道,王员外嘴角勾起轻蔑,自信满满地回复。
“王金熊。“
他好歹,也在东海特区混了几十年。
是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
即便到了咸阳,也有无数产业,跟很多一品要员都认识。
“嗷,王金熊是吧?”
金兵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一瞬,鲜血喷洒在周围人脸上。
粘稠的血液,在冬日里散发丝丝热气。
众人立刻嚎嚎大叫,四散奔逃。
他们都是达官贵人,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身份尊贵的人,也被当众处死?
甚至,都没有请示过张良。
这让人如何不惊惧!
“都停下!“
“听清楚,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经过了文武百官的认可,就连咸阳城中,所有奴隶已经解除限制,你们如果胆敢抗命,那就试试。“
长刀破空,刺眼的寒芒让人喉咙发紧。
张良皱眉看着,瞬间就从金兵动作之中,察觉到杀伐之外的味道。
别人只是认为,那是金兵自作主张。
但张良凝神以对,感觉不是这么简单!
“这数百万的奴隶。一旦解除限制,就是散兵游勇。”
“如果不加看管,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光是治安,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但是现在看来,陛下另有准备!“
张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这是何等精妙的决策!
就连当年周王,都不会想到废除。
从此,市场上将会出现无数劳工缺口,嬴政可以获得更大批量的支持。
隐隐之中,张良感觉跟前段时间的奴隶造反有关系。
如果奴隶不再,就不可能有造反。
相反,这些人将会成为嬴政、大秦皇朝的坚定簇拥。
从此以后,死死抓住嬴政给的这点恩惠,不敢再妄想造反。
高,实在是高。
……
与此同时,人群中,不再有人乱喊乱叫。
因为金兵队伍,顿时带着漫天煞气,死死盯着每一个妄图违反圣旨的人。
“王员外用血一样的教训,给大伙儿上了一课。“
“还有谁?”
一时间,底下人呆若木鸡,沉默是最好的旁白。
等沉默扩散开来,所有人各自跪下,不再妄图挣扎。
至于那些带过来的打手,看上去人高马大,膘肥马壮,可在训练有素的金兵队伍面前,比素人都不如。
这是金兵习以为常的场面,已经不怎么惊讶了。
金兵统领走到张良面前,淡淡说道:
“在咸阳,这些人就闹过一次。”
“但那又怎样呢?陛下下了决定,谁能改?”
区区交税大户,不可能扭转圣心。
至于王金熊死了,肯定会留下不小的缺口。
“张大人可会怪罪?”
张良此时,已经想得很清楚。
他淡淡地摇摇头,借助金兵的厮杀,反而能镇住那些狂妄的商贾。
否则,真以为自己缴纳很多银钱,就能够撼动皇朝权威。
“多谢您出手援助,如果有机会面圣,还请多多美言。”
识时务者为俊杰,张良再一次成功站队了。
“行,那就他日咸阳相见。”
金兵统领没有废话,继续往下一站赶去。
现场,久久不能言。
没有张良说话,剩下的人动都不敢动。
“哼,王员外素来嚣张跋扈,如今也是咎由自取。”
“来人,给他好好收拾,叫家属过来领吧。”
张良扫视过去,命令所有人在三天之内完成解放奴隶的行动。
否则,下场跟王金熊一样。
……
另一边。
墨家天机研究所,依旧不为所动。
禹子将自己关在房中,又是七天七夜过去了。
不一会儿。
门终于打开。
这一次,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疯颠颠的老朽跑出。
嘴里面还振振有词:
“搞出来了!”
“蒸汽机有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