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快来看呐!”
“还真是 ,这玩意儿软软弹弹,还有些韧劲儿在里头。”
众弟子围在禹子左右,脖子伸得老长,都对传闻中的橡胶期盼不已。
“都别挤兑小心冲撞了,先去把大公子叫来。”
还是白鹿冷静,看禹子将橡胶护作宝贝,一两天内无法恢复正常了。
禹子不仅高举橡胶,心里还想着怎么应用橡胶呢,听见扶苏公子名字,顿时虎躯一震。
电光火石之间,再度恢复正常。
“不成,先别叫。”
禹子眸底一闪,大声叫喊道。
“找几个精明能干的,随我再去研发。”
“橡胶的发现不重要,重要的是蒸汽机!“
禹子明白,即便扶苏来了,顶多夸两句。
”这是为朝廷效力,没有正式成功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满朝堂的人都看到墨家崛起,正愁找不到机会陷害,咱们上赶着出头冒尖,那不是给天机阁找事么?“
禹子,倒是很懂规矩。
自从拿下物理研究所的全额奖金,墨家天机所被人虎视眈眈。
再不拿出点成绩,恐怕不能安全度日。
白鹿一听,立刻将遣出去的人叫回来。
”只是师傅,您现在还能坚持么?睡一会儿吧。“
”论聪明智谋,世尊那是万中无一啊,但就便是铜打得,也禁不住这么磋磨。“
几个大弟子架着禹子,生怕他会力竭而亡。
可墨子说什么,都不肯吃东西,白鹿和几个弟子商榷之后,对视一眼:
”世尊若再不吃饭,那弟子们可就要去找扶苏大人了。“
倏然之间,禹子宛若石化一般,面色一变。
”吃,我吃。“
他像个老小孩,亦步亦趋地走到偏厅用饭。
。。。
与此同时,远在东海特区的张良,刚参加一场别开生面的——葬礼。
王员外家。
家属跪地,却不敢嚎嚎大哭。
人人皆知:这王金熊,是自己找死!
非赶着金兵面前贸然反抗,仗着自己有点小钱,就能翻天覆地。
”打探到什么消息了么?咸阳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良刚走出白事家宅,这才缓缓转头。
小厮听了,急忙凑上。
“听说,皇帝陛下安排金兵,把去奴化推广到全国各地。”
“至于扶苏,自从挥刀咸阳后扶持了一大批新人物,特别是墨家的。”
“墨家?”
张良没忍住疑虑,张口就问:“墨家的人还没死光?”
这不符合常理啊。
以“兼爱、非攻”的手段著称,又提倡和平为贵,完全不符合嬴政的主张。
“陛下不是喜欢打仗,并且打算十年内再扩大版图么?”
开设特区、修建绣春刀、组织锦衣卫,种种行为在张良看来,都是嬴政在积蓄力量,以厚积薄发。
张良忙停住脚步,让小厮再去打探打探。
就在这时,儒家子弟一起走来,找到张良,上来就是发牢骚。
“听说了么?陛下安排扶苏大力发展墨家,连原先最是风光的法学狂徒,也得靠边站。”
“张大人啊,咱们地处边陲,错过太多了。”
张良听了,忙摁下声音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特区府衙。”
特区府衙内。
竹香浓郁,伴以流水叮咚。
雅致调性正好踩中张良的品味,可他如今却无心欣赏。
张良坐在主位上,佝偻着背部,双手揣在大袖子里面,忍不住抬高手臂擦擦冷汗:
“你是说:朝局风向变了?”
“连墨家,也配上桌吃饭?”
弟子们惶恐点头,自己势力才培植没多久,在东海特区之中慢慢渗透,好家伙转头就被偷家了。
一个没落学派,连墨家老祖发源地都弃之不理,如今却登堂入室,摇身一变,成了扶苏最看好的座上宾。
谁还不知道,扶苏是下一代储君的事实。
“陛下他,是真的饿了。”
张良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要为嬴政的巨变找个借口。
胡亥不中用,成为弃子是必然;扶苏素有贤德美名,能进了嬴政法眼也不错。
可就是不明白,一介小小的墨家,沉寂了多少年,也能登堂入室么?
“咱们儒家还蜗居一方,为渗透东海特区沾沾自喜。”
“张良兄,难道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是啊,我们子弟几个都唯您马首是瞻,不管是好是坏,您先给个消息。”
众人忍不住看向张良。
呵呵。
他张良面色如常,好象没听见这个消息似的。
“墨家兼爱非攻,又有擅长器皿制造的人才,也是不错。”
“我们没有必要针对他们。”
一听这话,有弟子不愿意了。
此人阴阳怪气道:
“张大人如此避嫌,不得不让我们怀疑,是不是别有私心啊。”
张良挑了挑眉,旁边自有人辩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甭管有没有私心,你也能这么跟元 首说话?”
元 首?
对方冷哼一声,将满屋子的梅兰竹菊映入眼帘,顿时有了答案。
“是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人了 。”
“张良,你可还记得血海深仇,灭国之恨?”
“还是说,只要我们也有嬴政这样的权势,你也愿意扶手成成。”
此时此刻,无数目光落在肩上,让他有些如芒刺背。
张良抬眸望去,看着一荣俱荣的儒生,处于客气提醒道:
“我有说不管?”
"但下次让我听见这样的话 ,可就不是轻轻放过了。"
儒生擦拭着鼻息下的长须,眼睛里装满浓烈仇恨。
他对这等不痛不痒的警告,还不算怕。
“张大人,那就赶紧告诉我们,你的计划是什么吧?”
张良知道,按是按不住了。
从前他佩服嬴政的头脑,敢拿出国库真金白银,为百姓牟利,所以底下人屡屡催促,张良拿出各种理由推脱。
儒生与他知根知底,又遍布大秦各地,消息网极其发达,不能随便得罪。
可今天不一样。
连墨家都能骑在头上。
他眼前一黑,觉得有必要上书陛下。
“既然连墨家都能上桌吃饭,我们自然也该有机会。”
“只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来。”
惹毛了嬴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良摆摆手,让众人下去,他要独自好好地酝酿,看看到底应该怎么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