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念及你多年辛勤,忠心耿耿,特将发展重任交给你,切莫大意。”
为父的一片苦心,宣读完毕。
“父皇……”扶苏一时受宠若惊,瞳孔突然一缩。
他猜到父皇早有变心,是想大力整治秦国乱象。
但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能承担此重任。
这些年,两父子,偶有隔阂。
因着扶苏鲜少干涉党争,便不太崭露头角。
他不懂向上社交,不会为多一份恩宠就低下头颅。
加上秉性纯良刚直,渐渐的,他总是干最多最累的活,却没法 像胡亥那样,与权臣结交。
早些年去了边疆,经受风吹日晒,距离权力中心就更加远了。
“您真要把这么沉重的任务,交给儿臣?”
扶苏双眼含泪。
他明白,一旦接过权柄,日后肩上的担子更重。
就连继承人的选择,都将增加一份话语权。
“当然是真的,还用说吗?”
嬴政笑着,伸出手去,拍拍扶苏的肩膀。
眼神之中,满是为父的期许。
“父皇您从未用这么器重的眼神,看待过……”扶苏声音颤抖。
过了足足一刻钟。
扶苏深吸口气,将鼻涕眼泪吸了吸,整顿容貌。
“只要能够替大秦出力,再累也无妨。”
“税收、军务、徭役……无论是哪一行,儿臣都略懂那个一二。”
“就算不懂,儿臣也将请教李 斯几位极臣,只求立刻上手。”
扶苏是个事业心重的。
但凡交到他手上的活,没有一件落了下风。
也正是因为行事端正,所以才能处处立下口碑。
可谁知道。
嬴政摇了摇头。
每次听儿子说一句话,脑子都要上一丝强度。
说到最后,头疼欲裂。
“朕让你先入为主了?”
“税收,徭役,那些个杂活儿需要你管么?”
“摆好自己的位置,你是大秦的儿子,是孤的亲儿子!”
嬴政声如洪钟,劈头盖脸一通训斥,可把扶苏说得够呛。
就在这时,宫人走上来,将两个竹简交给了扶苏。
“这里,是朕亲自编撰的资本主义简介,你拿回去好好品读。”
“资本主义?是什么......”
这年头,只听过煮饭、煮汤,没听过主义啊。
“就知道你不懂。”
“红色的竹简,是批注,你配合阅读,大胆理解。”
扶苏似懂非懂。
在嬴政的示意之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然而,看到这内容,扶苏怔住,差点忘了呼吸。
“资本主义就是商贾么?”
“买卖罢了。”
扶苏 刚刚说完,又恨不得收回。
他虽然不接其中意,但初次领略,就觉得与寻常商贾集市,是两个概念。
扶苏万万没想到!
一年不见,父亲的见识何其渐长!
在治理国家方面,还有这些独特的见解。
何止是独特,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么说吧,在当今大秦,这种观点算得上是颠覆性的。
扶苏心中作梗。
若是这些竹简,从其他人嘴中说出,说不定会被判决一个的大逆不道。
更有甚者,还会被认为起哄。
“儿子有一事不解。”
扶苏将竹简小心翼翼卷起来,试探问道:“各郡县发展得正当时,根本不需要重启新的主义。”
“我脑袋小,戴不了这么大的重任。”
“除非......”
扶苏就怕。
万一重启,只是嬴政的一时兴起。
真要等到真金白银砸下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等父皇想找一个顶罪的人,那可是过从天上来。
“儿啊。“
嬴政深吸口气,语重心长道:
”别看大秦如日中天,其实还有很多敌人,在海的另一边,全是虎视眈眈的贼人。”
”孤的心愿只有一个,即便不能在有生之年收拾干净,也要子子孙孙手上,解决所有!"
扶苏听到,眼睛微微一亮。
强敌?
南征北战足以把大秦拖得沉甸甸的。
更别说重新度过大海。
”乘坐木马,渡过江河湖海?“
”征战未知的敌人?“
扶苏不敢信。
大洋彼岸,还有民族存在?
”为何从来没听说过?如果有民族,我们为何没有遇见?“
扶苏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连百姓、士大夫等不曾耳闻,父皇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自然,是有高人相助。“
”也是,父皇不曾动身,怎么可能得知。“
嬴政越发笃定,扶苏心里却更加发毛。
扶苏能猜到:这世间大地,不会只有他们一个种族。
看到北边和南边蛮夷,扶苏便能以此类推。
只是没想到,大地之外,还有大地。
”那是什么民族?“
嬴政强忍住心中杀意。
回忆着近代史的血腥画面,噌的一下就冒火了。
但凡是个大夏人,都受不了那等侮辱。
何况,还是远远不如大秦的低矮种族。
”东瀛,他们管自己叫大和民族。“
”你不用管,只消叫他们小日子就够了。“
”这群宵小之徒,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屠戮我大秦子孙,践踏我大秦土地,放眼望去,全是硝烟。“
”什么......“
扶苏不由地握紧拳头。
大洋彼岸,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如果趁现在攻打过去,也未必胜算十足。
首先,渡海就是一大难题啊。
“咱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让大秦的实力变得更强,
然后打到海的另一边!”
有嬴政一句话,扶苏不敢不尽力。
“那北边的敌人不解决吗?”
“边疆的子民,已经跑的跑,散的散,没有人敢安生立命。”
“北边酋荻,已经到了不得不根除的地步了。”
这点破事,弄得是人人心力交瘁。
扶苏的心中,装满了百姓。
总不能一边发展内陆经济,一边分出第二分 身,却抗击外敌吧。
想想都不可能。
分 身乏术啊。
要是别的,嬴政还能多花点心思,腾出手来亲自下场。
可偏偏,是北边那群乌合之众。
“迟早有一天,那都会纳入大秦的国土,只是迟早的事。”
“父皇。。。”
有信心是好事,但不能盲目啊。
北边敌人一向虎视眈眈,不能轻之放之。
突然,狂风吹起,将嬴政的玄色衣袍,鼓舞得呼呼作响。
“就那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孤已经命令蒙恬,带着大军去灭了这些乌合之众。“
”你,不必再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