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众人的附和。
又将之前的传言给掏出来讨论。
“之前,我记得那也同样是姓萧的学子,说那萧云醒品行不端,考场上作弊,还贿赂了考官,我等还不信,如今这竹山县人人成绩作废,唯独他例外?”
“就是,我瞧那姓萧的学子说的不无道理,你们这些当官的,定是被那萧云醒给贿赂了。”
“还有那盛量丰宁县主,掷千金押注呢!这般自信,定是留有后手不是?”
还有那大胆的学子暗中揣测,“说不定,这竹山县的这档子考题泄露一事,还是这萧云醒所为。”
“这要从何说起?”
“只怕是因为鹤山书院里有萧云醒抵不过的对手吧?”
这么说,也说得过去。
为了保住县主府的颜面,这点陷害又当如何?反正官官相护。
众学子七嘴八舌的高声谈论着,颇有一副板上钉钉的既视感。
华考官扯了扯严考官的衣袖,小声说道:“我就说吧,上头这般做,肯定会引起众位学子的愤怒,如今倒好,那解元第一名也要被攀扯了出来,我俩再次校士馆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碰到此腌臜的事情。”
“那我有何办法?那竹山县众人的答卷,答案几乎模棱两可,换汤不含药,也就这萧云醒的,有根有据,有条有序,也不知道这些人总要攀扯他,再如此下去,只怕上头连他的名字也得划掉。”
毕竟,那盛量丰宁县主给他押注一事,便引得那上头极其不满。
可不曾一语成谶,一张告示便当即贴在了公示栏中:取消萧云醒本次秋闱成绩,着终生不允以科考。
此告示一出,全城哗然。
……
县主府,盛宁苑。
金管家的心急得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这县主府最近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频频遇到这种糟心的事情。
前几日好不容易双喜临门,却不想,县主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如今公子也出事了。
真叫人上火。
此刻,楚榆正躺在树荫下乘凉,萧云醒则捧着一本书在阅读。
旁边的知月给楚榆打扇,如此恬静的一幕,仿若一副油画。
“公子,不好了!刚才校士馆贴了一则告示,听闻要取消您的成绩和考试资格。”
萧云醒将目光从书上挪到金管家身上,只见他神情淡然自若,仿佛有料想到了一般,只冷淡地回应了三个字,“知道了。”
本以为,在云山镇将刘云生的事情揭露,以他的品行便不能为非作歹。
可不曾想,即便是刘云生离开了鹤山书院,也奈何不了众学子对‘秀才’这个名分的追求。
名利哪个男人不追逐?
没想到经过这般多的变故,绕来绕去又回来了原本的轨迹。
他猛地抬头去瞧楚榆,但见她略显苍白的脸,细绒绒的,若是一切的事情又回到了上一世那般的轨迹。
楚榆,是不是也要提前离她而去?
“去请女医侍来。”金管家被他冷淡的一句“知道了。”还楞得丈二莫不着头脑,这忽然又要请女医侍,县主瞧着也不像是哪里不舒服的样子呀?
正疑惑着呢,这时女医侍端着碗黑乎乎的药汁,小心翼翼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公子,县主又到喝药时间了。”
将药碗放在旁边的石桌上,那药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熬好的。
见萧云醒不动,女医侍奇怪地看向他,见他面目清冷,瞧她的目光有些许探究,奇怪地问道:“公子为何这般看我?”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女医侍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毕竟她对萧云醒有问必答,没问的也主动全盘拖出,除开楚榆在知府府邸住过几日之事,并未有其余的隐瞒,她抬起头,对上萧云醒似乎要洞穿他的眼刀,“还请公子直言。”
“楚榆她,何时能康复?”
女医侍垂下眉,毕恭毕敬地回道:“师傅说了,县主内伤十分严重,能捡回一命实属万幸。若是运气好,突然好了也不一定,若是没那运气,只怕永远都如此。除非又换髓丹。”
换髓丹!
那东西堪称为神药,能活死人肉白骨,若是真的又换髓丹,岂是想有就能有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初一竟没有同他提起过?
“初一!”
那女医侍见事情越发严峻,便拿起空托盘离开,并且留了话,让萧云醒趁热喂药。
初一忽然从暗处飞了下来,知月知晓萧云醒有重要话要与初一说,便将楚榆喊醒,牵着她回了屋里。
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萧云醒这才低斥出声,“夫人要用换髓丹,你为何不曾同我禀告?初一,你好大的胆子!”
“少主误会,那颜大人张榜寻人寻药,忙得水深火热,何不让他劳心费神,我们坐享渔翁之利?
再说了,我们暗卫弟兄们也是挺忙的,那换髓丹也不是寻常的东西,有没有还不一定。”
“砰!”茶杯应声而裂。
萧云醒的脸渐渐变了颜色,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的光,大声呵斥:“初一,楚榆是我未来的妻,你若不服,你大可离开。但我不容许你对她有所置喙。”
“少主,那县主品行不端,这种人,一般是要被浸猪笼的!您还想想想您科考的事情吧!她如今活与不活,对您毫无意义。”
萧云醒被初一的话说得气竭身晃,忽然一记重拳打在初一胸口上,初一不堪重负,当即吐了一口血来。
“滚!”
初一刚捂着胸口消失,知月神色慌乱的跑了出来,大声呼喊,“公子,不好了!县主她吐血了!”
不等萧云醒有所反映,女医侍连忙从隔壁耳房跑了过来。
待萧云醒后脚赶到,便看见女医侍胀红着脸质问他道:“公子,我千叮万嘱让您一定要趁热喂药,您为何不喂?如今县主这一吐血,元气大伤,这可是会死人的!”
萧云醒神色一凛,眼波微动,那碗黑漆漆地药如今还摆在那石凳上。
“我……”
他张了张口,不知要如何辩解。
一直以来,楚榆都是独立要强的存在,基本没有任何事情需要他的帮忙,也不需要他的忧心。
喂药本可以让下人们喂的,可不知为何每次这女医侍总要他亲力亲为。
这几日,他日日陪着楚榆,什么事也做不成,夜里还要等她睡着了才能去忙别的事情,他心力交瘁不已。
本以为这喂药一事,只要喝了便好,谁又能知晓,这药慢一会儿的功夫,竟惹得她吐血?
“知月,我刚才有事在忙,你将县主扶进来,为何不把药端进来一同喂了?”
知月面色一僵,手指有些微微地颤抖。
女医侍瞪了他一眼,同知月道:“去将药取来,以后照顾县主的事情,莫要再劳烦萧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