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了一个人,应声附和,“你们还不知道吧?据说那盛量丰宁县主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听闻还与那未来夫婿的小叔有染。”
“就连那竹山县的县令夫人,也被那盛量丰宁县主给蒙蔽了双眼,那县令夫人好好的,就是吃了那县主做的饭菜,害得孩子差点没保住!”
这是另外一个打扮一新的妇人说的。
不知内情的善心老太太当即唾了一口,“没想到这人人称赞的县主,竟还有这么狠辣的一面。”
颜硕深幽的眸子瞪着那些人,扬了扬手,后面快速窜出来几个带到的侍卫。
这是颜硕自己随身带来的侍卫,还是陛下亲赐給他保护他周全的精卫,“将所有招摇者全部扣押!
还有这一行自称是县主亲戚的,也一窝端了!
盛量丰宁县主可是陛下亲封的,难不成,你们这些人胆敢置喙陛下的决断不成?真是好笑!人在做,天在看,遭雷劈死的坏人大有人在。”
一时之间,那闲人碎语的吃瓜群众,当即捂住了嘴,人心惶惶。
但,该有的谣言,一样不落的传遍了整个松州城。
日头高高挂起,县主府门口的闹剧,也因为颜硕的权威不容挑唆而戛然而止。
府衙的地牢里,忽然关了这么些人,大哭喊冤的,大声怒骂的,吵得颜卿脑门子嗡嗡地。
这时侍卫1急得满脸通红汗珠直往下掉,脸通红的连说话都结巴了。
他是从恩芝堂里跑回来的,鞋子都跑飞了一只,如今另一只脚正尴尬的扣着地板。
“大人不好了大人,县主她忽然口吐鲜血,整个人都不太好!您,您快去瞧瞧吧!”
颜卿的神色快速的沉了下去,那种感觉,犹如变成钝刀,一下下地在心上切割。
长腿几步就跑出地牢,翻身上马,在街道上飞驰。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楚榆,你不能有事!你绝对不能有事!”
翻身下马,三步并做两步进了恩芝堂,快速地走进内室,一股浓浓的腥膻之位铺面而来,地面上黑红色的血刺痛了颜卿的眼。
这得吐了多少回血才到这种程度?
他低声叱骂,声音里流露出了几分气急败坏地味道,“高大夫,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高大夫此刻表情也十分不好,本就保住了性命的盛量丰宁县主,说吐血就吐血,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就在刚才,他发现残留的药渣里,居然发现了与之相克的药材,并且在楚榆的身体里产生了巨大的毒气。
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换药,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楚榆的情况非常不好,随时都有可能有身亡的可能,高大夫声音有些颤抖,有些自责,“颜大人,都怪老夫,县主她,她被人投毒所致……我要尽快施针抢救。劳烦大人保驾护航!”
“好。”颜卿的语气很克制,但话底,却仿佛隐隐正有狭着风暴的暗流在慢慢地涌动。
忽然,墙头上一阵响动,被推下来一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做杂役打扮的小厮,一声闷响,颜卿眼底仿佛冒着火苗,“追!”
亲自上前查探那被五花大绑的杂役,只见那杂役灰褐色的衣服上用毛笔写着:此人下毒谋害县主。
竟是友军?
颜卿黑色的眸深了深,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那飞跃城墙,将楚榆送到恩芝堂就医后消失无踪的人。
初一盘问萧云醒的暗卫,并未发现这事是暗卫所为。
那么可以证明一点,楚榆的身边还有一个武功极好的暗卫在护她周全,那么这个人为何不敢露面?
他有什么目的?
颜卿难受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头,这时去追人的侍卫回来同他禀告,“大人,那人轻功了得,小的只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黑色的衣角,本是暗卫常穿的服饰,这点线索根本毫无意义。
他无奈的摆摆手,思想仿佛一团正在炙烤的炭,在炉盖之下,不停的哔啵爆炸。
转圜回到内室,高大夫在女徒弟的帮助下给楚榆施针,可楚榆嘴角仍然不停地往外流血,枕头上,床单上,到处都是血迹。
就连她身上的中衣,也染上了不少腥红。
这时,一道纸片人悄悄地飘到颜卿身边,贪婪地嗅着空气中令人安定的气息,那纸片人抖动着她的魂魄,扭曲不停,可那纸片人仿佛已经习惯了如此折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紧闭的眼睛,仿佛一只孤魂野鬼。
“叮咚,叮咚~”微信群里疯狂传来信息提示。
“亲亲,你还活着不?
亲亲,你快说句话,你不要吓我啊!
亲亲,你若是死了,我可怎么办?我的实验室还在等你的钱钱救急!”
楚榆闭着眼睛,凭着感觉操控屏幕,不过没等楚榆发出消息,那边又操着忍无可忍的音色道:“我就知道亲亲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亲亲再坚持两分钟,但是进度条马上就要到顶了!”
此时,内室里,楚榆的身体忽然抽搐了起来,躲在颜卿身边的猛地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颜卿只觉得身边的气息忽然紧张了起来,地上的尘土肉眼可见的无端席卷了起来。
“县主,县主你撑住啊!县主!”高大夫馒头大汗,执着银针的手高幅度的颤抖着。
女徒弟将不停抽搐的楚榆身体按住,可那抽搐的幅度愈加频繁……
最后一针了……
如果扎不重穴位,眼前这个正值花季的女娘子就要死在他的手里……
他脸色煞白,心脏好像好跳出来似的,浑身颤抖个不停,此时连呼吸都感觉到痛苦,想到盛量丰宁县主的结局,高大夫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颜卿见了连忙上前扶住,低着嗓音说道:“高大夫你一定要镇定,你医术高明,定能救她于水深火热当中。高大夫……”
高大夫缓缓地地上双眼,遂又猛地睁开,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朝最后一个穴位下针……
就在这时,那抽搐的身体缓慢地停了下来。
“成了!”高大夫激动的大叫一声,顿时感到一阵晕眩,满头大汗,仿佛是刚在外头淋了一场雨。
“咔嚓~轰隆!”伴随着闪电和雷鸣,乌云压成,本还在白昼,瞬间黑夜降临,外头噼噼啪啪地下起了暴雨。
在南方,这样来势汹汹地雨并不为其,奇怪的是——
电闪雷鸣之间,竹山县云山镇县衙,一道旱天雷竟将县衙的大堂给劈塌了!
伴随着雷火的蔓延,傅明德被压在瓦砾和石砖里,高呼:“快来人啊!房子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