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殇夭模样,似做了好半晌心里斗争,终是将那右手覆在了季安平的左心口之上。
寒冰池水之伤,需得以修行甚高之人心火渡之方可活,此时殇夭便是以自己的心火之气渡季安平。
彼时,甚至不安的季安平只觉得自己赤身裸体走在漫天大雪之中,冷寒彻骨,似再无生机。
可就在此时,他却是看见不远处正缓缓升起一团火焰。
那火焰似长了腿似的,慢慢朝自己靠近。
季安平大喜,不怕灼伤似,便扑向那火焰……
彼时,一双手便是紧紧攥着殇夭覆在自己左心口上的那只手。
怕是殇夭这只为他渡心火的手,便是他此时梦境中的火焰……
许是季安平这个家伙太过用力,而殇夭此时用全神贯注在为之疗伤这一件事上,被季安平这么一拉扯,竟是稳稳趴在季安平的身上。
此时的季安平一丝不挂,再加之殇夭耳力极佳,趴在他的胸口,巧的能听见他心脏渐渐复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一张原就冷漠的脸,此时倒是拉的更长。
想起身,谁曾想,冷糊涂了的季安平竟是不要命的死死将他钳住。
殇夭抬头,努力想让自己的脸和季安平的胸膛保持远一些的距离。
下一秒思索的,怕就是如何将季安平那两只死死钳住自己的胳膊拜折吧。
“你说你个面瘫脸,怎的处处刁难我……”季安平睡梦中呢喃。
梦话倒是罢了,谁曾想双手再一用力……
殇夭一双眼睛愤怒的几乎要喷出火来I。
只瞧的一张软榻之上,两个面容甚好的公子正两唇相碰,那画面倒是美的叫人有些不敢看。
如是此情此景换做那翩翩公子和俏丽佳人,倒不觉违和,只此时……
腾地起身!
愤怒的望着榻上面上渐渐恢复血色的季安平。
猛地喘了几口粗气,伸手,本意是想连人带着行李一同丢出自己的寝殿。
只殇夭怕是忘了,此时季安平正在那床被子下面一丝不挂着呢。
拎起被子容易,只要拎起人,这手倒是没个着落了。
于是,一条银灰色的被子就这样无辜的被殇夭的右手扯着悬在半空中,床上,则是一丝不挂的季安平。
终于,殇夭丢下那床银灰色的被子,强装淡定,踱步于殿外,实则说他落荒而逃也不为过。
毫不知情的季安平则是舒服的在暖暖的床上翻了个身接着睡。
细细数着,睡了足足有三日,季安平方才醒转。
第一个来看他的便是热心老头儿花翁,再是判官大人夜蓝……
偶有冥界相处关系还算不错的鬼差,皆悉数来完了,也不见殇夭这个罪魁祸首的身影。
“我说你小子实在是命大!”花翁后怕道。
季安平不解,一双眼睛望着花翁吗,自是寻求答案的模样。
只听得花翁言:“你当真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丢进那油锅里炸一炸尚有一线生机,你可知那寒冰池的水,非得有甚高的修行,想要呆上一个时辰,怕是就要永远长眠于那处了。”
听着花翁言语,季安平有些后怕的拍拍胸脯。
还以为自己逃得过油锅一劫,是给自己求了一线生机;哪成想,竟是未自己寻了条死路。
“亏的你小子命大,我又硬逼着殇夭救你,如不然,想着投胎转世做猪的机会怕是也没了。”
花翁所言不虚,像是季安平这般没的半点修行的小鬼,能从那寒冰池中捡回一条命来委实不十分容易。
起身,朝殿外走去。
“你去哪?”
这话,花翁及批判关大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口。
季安平回头,自牙缝里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来:“方才花翁不是说了么,我这条命是冥王大人救回来的,既如此,自是要去谢谢冥王大人的救命之恩……”
只一席话说的咬牙切齿,竟是叫人听不出半分感谢来。
季安平以为,自己虽自入冥界起,便与殇夭诸多不对付。
只好歹大家相熟一场,总不至于眼睁睁瞧着自己去死吧。
此般,倒是叫人多有寒心。
花翁及判官大人面面相觑,确认过眼神,终于是决定跟着季安平。
人好不容易才救活的,可不能叫自己先前白白费了心思。
殇夭并不难找,书房案桌之前,看公文时他想来全神贯注。
只不知怎的,细细瞧着束发衣着,倒是叫人看出几分憔悴来。
“三个人一起过来,怎么,是来找本王打马吊的吗?”
殇夭瞥了一眼来的三人,薄唇轻启,淡淡道。
一如既往的冷面,不见半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