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寒冰池水四起。
犹如在哪雾气蒙蒙的水面挂上了一道水帘。
一道水帘,将花翁与那殇夭及季安平相隔。
花翁却是未曾亲眼目睹,当殇夭自水中捞起季安平时,其一丝不挂的模样。
白皙光洁的胸膛微凉,继续目光下移。
殇夭蹙眉,心中莫名微有慌乱,便是赶忙将目光移向别处。
“好……好冷!”
季安平声音微弱的如小心翼翼飞行的蚊蝇。
不想,这小子当真命大,是还存了一口气在。
骨节分明且修长的冰凉手指,原是紧攥着殇夭的右手。
许是贪恋殇夭身上的温度,竟是松开,贪恋的环住殇夭的腰。
殇夭一张淡漠的看不出表情,眼瞧着那半空中无处可挂的水帘渐渐落了下去,便是一把扯下身上的玄色斗篷,披在了怀中的季安平身上,且将其裹了个紧实。
倒不是担心他冷,不过面对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实在有些……
水帘缓缓落下,殇夭亦是带着季安平缓缓的落到了岸边。
转头看向水面,除了一圈圈涟漪外,再没什么新鲜。
“这人如何了啊?”见着嘴唇青紫的季安平,花翁赶忙问道。
殇夭只道:“没死!”
便是将季安平拦腰抱起,急匆匆朝着自己寝殿方向去了,花翁亦是紧随其后。
这拦腰抱法,两个大男人此举,旁人看着委实尴尬。
只此时季安平一丝不挂,若将人随在后背上,岂不……
寒冰池入口处,守着的两鬼差见匆忙出来的殇夭及花翁二人,便是匆忙上前。
刚要请安,便被殇夭伶俐的眼神喝止住,薄唇轻启,冷冷道:“让他一丝不苟在那寒冰池中泡着,是谁的主意!”
“寒冰池水纯净,小的是想这季大夫是穿着衣裳下去,岂不是……”
殇夭却是懒得听那两鬼差解释,只脚步不停朝着寝殿方向而去。
抱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纵使他心态再好,也实不能忍受太久。
殇夭寝殿榻上,终是将怀中这负累卸下,殇夭微吐了一口气。
紧随其后的花翁则将手轻覆在季安平的手腕上,蹙眉:“脉相微弱,怕是要想个法子了!”
说话间,便是转头看向殇夭。
微愣:“老夫怎的瞧着你这脸有些红?
咳咳……
殇夭轻咳两声方道:“他那样重,抱了他一路,自然辛苦!”
这理由倒是找的还算合情合理。
花翁亦未多想,只板脸道:“你知那寒冰池是何处,怎好让季小兄弟受那样重的刑罚。”
如今,见季安平此般,殇夭心中倒是颇有歉意,只道:“这家伙素来在我冥界行事不知分寸,我便想着借此机会教训他一番。”
顿了顿又道:“寒冰池虽冷寒,只我不过罚他一个时辰罢了,况如今还不到一个时辰,谁曾想,他竟娇弱的如同一个女子一般……”
“糊涂啊……你这上万年的修行,寒冰池水却是对你增进功力有益无害,只季小兄弟先前不过一凡人罢了,岂能同你相比?”花翁道。
说罢,似觉得自己说的这后果还不够严重,便是接着道:“今日,这季小兄弟还存着一口气,便是命大,在这寒冰池中泡了这般久,当真没了也未尝可知。”
听花翁将事态说的如此严重,倒让殇夭心中微感不安了。
蹙眉,还想再说什么,便是听见门外有鬼差回禀,说是孟婆差人来寻花翁回去。
在花翁这处,向来是孟婆之命大天。
既是差人来寻,自是即刻就回,半分耽搁不得。
去前还不忘回头叮嘱殇夭,自己惹出的是非,这烂摊子还要自己收拾。
殇夭摆摆手,示意花翁赶紧离开。
如再待下去,自己定是要被他烦死不可。
寝殿重新静了下来,一时间只剩下神色淡淡的殇夭及面色惨白,嘴唇青紫的季安平。
“这祸事明明是你闯的,错也再你,怎的到头来,竟皆成了本王的不是了!”望着榻上的季安平殇夭喃喃自语道。
面上竟是流露出一丝丝颇为无奈委屈模样。
边是喃喃自语,边是将自己的右手搭在季安平的手腕上。
蹙眉:“花翁倒是果真不曾夸大其词,这脉相这般微弱,怕是五脏六腑皆被这寒冰池的池水冻住了罢。”
想到此处,心中却是生出了一丝愧疚来。
虽是不多,却已实属难得。
撩开季安平裹的严实的被子,季安平那光洁结实的胸膛便是悉数呈现在殇夭眼前。
微微有些愣神儿,方才将其从寒冰池中捞起,赤身裸体的模样依旧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