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殇夭的话,季安平几乎要崩溃。
怎的一壶酒还没喝完,就将所有的心里话都吐了个干净。
“酒后胡言,大人定是不会信的对吧。”季安平打着马虎眼。
“本王倒觉得,你是酒后吐真言才对。”殇夭道。
然后又手食指指着季安平,不知捻了个什么诀儿,下一秒,季安平就觉得自己在逐渐变小。
刚要开口问殇夭话,只一开口却是变成了“哼哼哼……”的声音。
心中不由的一慌,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殇夭,分明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殇夭此时脸上瞧着,倒是耐心不少的模样。
蹲下身子,笑对季安平道:“冥界人无一不知本王脾性,从不是那秋后算账的,向来有仇,当场就报了。”
顿了顿,接着又道:“你不总担心,默写完那医书,本王会公报私仇,叫你投胎转世做头猪吗?既已猜到结局了,便先提前习惯习惯吧。”
说完,还极为友善的拍了拍季安平的猪脑袋。
季安平只觉得此时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一般。
“当然了,如你伺候的本王开心了,本王会考虑把你变回来的。”殇夭话罢,便是起身,朝书房外走去。
瞧着此时,该用午饭了。
季安平赶忙跟在殇夭后面。
只四条腿的走路方式,先前实在没有尝试过。
是该迈两只前脚?
还是该卖两只后脚?
还是该迈两只左脚?
还是该迈两只右脚……
轮番尝试了一遍,除了摔了数不清多少跤之外,还扯得蛋疼。
“殇夭,你这个王八蛋!”季安平张嘴就骂。
只话到嘴边却是全部变成了哼哼哼!
季安平这个家伙怕是忘了,自己现在连个鬼都不是,而是一头猪。
在殇夭的书房反复练习了不知道多少次,摔了多少跤,作为四肢动物的季安平总算是将路走稳当了。
什么?你想问我下一步该干嘛?
当然是第一时间找到冥王殇夭,讨他欢心了。
难不成,吃吃喝喝等着冥界过年?
如此想着,季安平便是化身一头奔跑的小猪,穿梭在冥界的各个角落,寻找冥王殇夭的踪迹。
倒是见了鬼。
平日里,用过午膳,这家伙也没有午睡遛弯儿的习惯,而是直接回书房看公文,今日,这人是去哪儿了?
季安平的猪脑子咕噜噜的转了几个个儿,终是没想到个结果。
便只好四处溜达。
谁曾想,晃晃荡荡的,竟来到了奈何桥旁。
彼时,孟婆同他初来冥界那日看到的一样,正在那处熬汤。
说不出颜色的大铜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儿,热气腾腾的模样。
奈何桥上一众鬼排着队领孟婆汤,倒也配合。
季安平努力的踮着自己的四只猪蹄子,想看一看,冥王殇夭是不是在桥那头。
无奈,如今是猪,还是小乳猪的他,个头儿实在太小。
偏排队的众鬼中,亦有人高马大的,成功将他的视线堵的死死的。
只好三步并作两步,挤上桥去。
在一众排队的男鬼、女鬼、中间穿梭着。
可没走几步,却是感觉自己的四只猪蹄子腾空而起。
转头,自己的那张猪脸,便是直直的迎上一个面目凶残的大汉的脸。
许是那男鬼模样实在恐怖,吓得季安平整个猪身子一个哆嗦。
“一头猪也敢插队?不知本大爷前生是土匪,最喜吃乳猪吗?”
那大汉边说着,边张大嘴巴,作出一幅要将季安平生吞了的模样。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大哥……是个误会……”可一大段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却都是变成了哼哼哼。
巧舌如簧也没用,怕只有这时候,季安平才深有体会吧。
“怎么,这是在质疑大爷我的话,和大爷我叫嚣吗?”那大汉见拎在手中的季安平哼哼哼个没完。
便是卯足了劲儿,将季安平投掷铅球一般丢了出去。
于是乎,一头猪就这样起飞了。
自小到大,从人到鬼。
这怕是季安平第一次享受这腾云驾雾的感觉。
一时间,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
可这腾云驾雾的感觉还未享受太久,便觉得整个猪身子都在极速下降。
季安平紧紧的闭上眼睛,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许是能摔在一堆软草上,就没那么疼了吧。
谁知,这美梦还没做完,便是吧唧一声!
将季安平的四只猪脚摔劈了叉,活脱脱的游水王八一只。
“当真是活着是恶人,死了是恶鬼,不好惹,不好惹……”
“哼哼哼……”季安平嘟囔着。
趴在地上,挣扎了好半天才终于站起来。
心中暗暗庆幸,亏的这殇夭没将自己变成一头几岁的成年猪,体型没那么壮硕,如不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岂不是要摔成一滩肉饼。
挣扎着继续朝奈何桥边走去,方才那般多的鬼已是没了大半。
如今晓得做一头乖巧的猪,乖巧的蹲坐在桥头,等着那桥上的鬼全部走完,方才扭着屁股,一步一步的朝桥那头走去。
走到桥上,便是看着孟婆正在往那大大的铜锅里加水。
许是方才熬的汤,已叫那群鬼喝了个七七八八。
孟婆身边,空空如也,殇夭不再此处。
季安平微微叹了口气,便是转头要走。
谁知身后孟婆却道:“季安平!”
季安平心中暗道不好,便是撒腿就跑。
意料之中,成功被孟婆擒住。
“怎么,我模样生的这般吓人么?见着我便跑?”孟婆拎着季安平便是朝那熬汤的大铜锅走去。
季安平无助的蹬着四条腿儿,却是无用。
“季安平,我见你冥界日子过的舒坦,这心中可十分不痛快。”走到锅旁,孟婆笑着看着拎在手中的季安平道。
听着孟婆的话,季安平的两条腿也是忘了挣扎。
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孟婆,心中想着:“尼玛!我都变成一头猪了,你竟然还认得。”
“还记得那初来冥府那一日,给我留下的印象可是深刻的很呢。你的手劲儿当真大的很呢,将我头发拽的那叫一个疼。只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冥界哪个鬼见着我孟婆不得避让三分,就连如今的冥王也不例外,却是因为你,一个区区小鬼,让本孟婆颜面尽失。”
愤怒过后,孟婆的表情却是便的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