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王修还是晁盖等人,心中都想着拉拢对方,加上彼此又都是性格豪迈的磊落汉子,自然是一拍即合。
双方大略聊了几句,晁盖便向王修发出邀请。
“王兄弟,难得咱们如此投缘,如若不弃,何不移步石碣村,同我们兄弟小酌几杯?”
王修闻言,知道这是拉拢几人的绝妙机会,赶忙便要答应。
可他还没说话,一旁的杨志便先开口了。
“主君,小心有诈!”
他声音不高,可众人依旧听了个真切。
一瞬间,晁盖等人脸色微变,王修连忙装出一副恼怒的模样,开口呵斥。
“胡说什么!这几位皆是响当当的好汉,还能给朝廷做狗不成?”
说完,王修又扭脸冲着几人一笑,“几位见谅,我们这一路过来,委实遇到不少歹人,我这兄弟也是担心,故而说错了话。”
见王修这幅做派,晁盖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
“无妨,这也是人之常情;如若王兄弟不放心,我们便将酒水搬过来,也并非不可。”
王修一摆手,道:“男子汉大丈夫,行走于天地之间,自然得问心无愧、胸怀坦荡,几位兄弟好心邀约,我怎会猜疑?”
说完,他朝着杨志、林冲吩咐:“这里便交给你们善后了,我去去便回!”
林冲见多识广,看得出晁盖等人并非常人,因而只是答应一声,便不再言语。
杨志却是满心焦急,可又无可奈何,只好一个劲冲着林冲使眼色,希望他能帮着一起劝阻。
安顿好了军队,王修旋即折返,同着晁盖等人,朝着石碣村赶去。
片刻后,石碣村。
酒馆当中,几人分宾主落座。
晁盖道:“不瞒王兄弟,愚兄乃是东溪村的,只是在石碣村有不少朋友,还有些营生,故而来得频繁。”
“今次情况紧急,我们也就只能在此招待王兄弟,等有空闲,你再来时,我带你去东溪村,定当好好设宴款待!”
听到这话,王修心头的一个疑问,总算解开了。
他爽朗一笑,挥挥手,道:“无妨,只要是咱们弟兄都在,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晁盖等人闻言,心中对其又多出几分好感。
公孙胜趁机冲着吴用递了个眼神,示意其试探王修。
“少寨主,不知此次前往东京,可是寨主他老人家吩咐的?”
王修眼珠一转,便知道这是在试探自己。
他笑着摆摆手,道:“自然不是,这里面的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了,我定当给你们好生说说。”
见没能问出详情,吴用心中多少有些无奈。
他本以为王修年轻,如若这里面另有隐情,必然是瞒不住的。
可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小觑王修了。
于是他又敬了杯酒,试着追问。
“如此说来,莫非寨主并不愿您去东京?”
听到这话,公孙胜心中一沉,知道吴用过于着急,说错了话。
王修却是不以为意,道:“我同家父立下了投名状,要闯出一番名堂,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
公孙胜心中盘算片刻,顺着这话,追问下去。
“你们可是父子,怎么还需要什么投名状?”
王修心中清楚几人是在套自己的话,可脸上却佯作不觉。
他神情悲痛,冲着几人道:“诸位有所不知啊,林教头上梁山时,我父觉得他在官府做过官,担心他是来当细作的,所以便想着将人赶走。
我得知此事,出言劝谏,可父亲太过小心,根本不肯答应。
不得已,我只能立下投名状,准备和林教头闯出一番名堂,以此取信父亲。”
听闻此言,晁盖等人虽说也能理解王伦的心思,可同时也觉得此事有些过分。
毕竟王修可是王伦之子,于情于理,为了一个林冲,便要其去冒险,这可是有些绝情了。
此地距离梁山泊不远,因而王伦的名号,他们也都时常听到。
如今结合王修所言,几人多少有些失望,就连之前打算找机会结交的念头,也都淡了。
公孙胜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难为王兄弟了。”
王修一摆手,道:“有什么难为的,我本也是打算要推翻赵宋的,只是缺个契机罢了。”
几人心中所想,不过是夺些赃款之类,至于造反什么的,他们根本没有想过。
如今听到王修的话,一个个脸色微变,偷偷交换眼神。
王修见状,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久居人下?
再者说,赵宋皇帝无道,臣子贪腐,早已失了天命。
如若咱们汉人不能起兵反宋,只怕日后异族也得侵入过来,夺了这大好中原。”
公孙胜眼睛中闪过一丝惊疑,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对于天下大势多少有些了解。
可其余几人,却是脸上懵懂,显然没明白王修这话的道理。
甚至就连吴用,此刻也只觉得王修是在危言耸听。
看见几人的反应,王修多少猜出了些缘由。
他伸手沾了点酒水,在桌面上快速勾勒,不大一会儿,就将如今天下局势勾画出来。
他伸手指着大宋的位置,而后又指向另外两处。
“诸位,西夏如今虽说没了进取之心,可却难保不想捡便宜。一旦赵宋有变,他们必定出兵。
辽人更是野心勃勃,从五代十国时,就有进入中原之心。
还有这里,大理国虽小,却也难保不会觊觎中原;至于吐蕃等国,也都兵强马壮。
当今天下,唯有强国才能立足,可赵宋却在空耗基业,搜刮百姓。
眼下的赵宋已然显露亡国之兆;你们说,我辈汉人,难不成真能眼睁睁看着国土沦丧,百姓受苦?”
几人都是热血汉子,之前是眼界窄了些,故而不理解这些,可如今被王修这么一说,也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见几人面色难看,王修还想再说,可吴用却在此时开口。
“敢问少寨主一句,如若咱们反了,岂不是更给了这些国家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