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闻言,看向吴用,而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吴用的这番话。
“吴教授所言不错!”
听到王修这话,众人不禁有些错愕。
晁盖、公孙胜等人,更是一脸疑惑不解。
他们皆是有些头脑的,知道王修讲出这些,必然是有心拉拢自己入伙。
就连阮氏三雄几人也都觉得,王修无论如何,也该是争辩几句,好拉拢自己这一行人。
可结果王修却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而且还是自我否定的内容。
一瞬间,公孙胜脑海中想过各种可能,却无一能与眼下的情况对上。
晁盖有些谋略,可一句想不明白,王修在打什么主意。
就连主动询问的吴用,现在都开始有些后悔。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酒馆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盯着王修,等着看他是否还有下文。
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王修便也不再藏着掖着。
他冲众人笑道:“诸位想想看,即便今日我们不反,明日,或是更远,就没人会反吗?
据我所知,眼下有个叫方腊的,已经在筹划了。即便我不反,旁人却未必不反。
换而言之,如今东京汴梁出了这么档子事,朝廷威严已经大大削弱,用不了多久,便还得有人反宋。
所以说,无论反宋会不会给外敌机会,宋室都长久不了了。”
晁盖看向公孙胜、吴用,见两人眼神中也都带着几分认可,心中稍微踏实了些。
“再者说,当今天下,赵宋为了防止有人效仿赵匡胤,对武将严防死守,致使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朝廷每每对外用兵,也都是虎头蛇尾。
如若赵宋继续存在,中原和汉人,还是免不了被外族欺凌的那天。”
公孙胜担心吴用等人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连忙率先开口。
“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此看来,王兄弟的打算,倒也没错。”
有了公孙胜这话,晁盖等人自然明白,该如何回应。
“难得王兄弟这般年岁,便心怀天下,我辈听闻,当真汗颜啊!”
晁盖轻声说着,同时朝另外几人使了个眼色。
另外几人见状,赶忙附和着回应。
王修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故作不觉。
“晁天王谬赞了,此事说来有理有据,可真想做嘛,却是不易。”
王修说着,装出一副无奈的神情,看得几人面露狐疑。
吴用试探着问:“少寨主这般模样,莫非是寨主不愿支持您?”
王修借机解释:“何止不愿支持,我父亲是个什么性子,吴教授想来也该知道的,他占山为王,或许还能成,可让他去打江山,反朝廷,他却未必有那份胆量。”
“既然如此,王兄弟为何还要返回梁山?”
公孙胜虽说知道,这么说有些不妥,可最终却还是没忍住,将心头疑惑问了出来。
王修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继续解释。
“我这条性命都是我父亲给我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今后想要再父子相见,只怕不易;故而我打算早些回去,见上父亲一面,也算了了父子之情,以免日后他被赵宋朝廷追究责任。”
公孙胜心中微动,又一个念头随之产生。
“王兄弟,这就是你糊涂了啊!”
他冲王修说话同时,脸色做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王修见有人上钩,连忙追问。
“哦?可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对?还请道长指点迷津!”
公孙胜笑道:“倒也算不上指点,只是王兄弟纯孝,不愿牵连父亲,也不愿让父亲为难,这本是人子本分、人之常情。
可你却忘了,你闯下了弥天大祸,即便你离开梁山,朝廷还是会去追究你父亲的责任。
哪怕你和他断绝关系,朝廷为了震慑人心,也必定要拿他开刀。
你与其离开梁山,倒不如就在梁山扎根,借着地貌、山势,拉起人马,伺机而动。”
王修轻叹一声,道:“不敢欺瞒道长,此事我也曾想过,只是山上众家兄弟皆是我父亲的亲随拥趸,我想留在梁山,他们未必肯依从。
况且此次我和父亲置气,父亲见我回去,也未必还愿意留我,这其中曲折,实在远比想象中难得多了。”
公孙胜笑道:“这又何难?”
“道长有法子?”
王修装模作样,继续追问。
公孙胜点点头,道:“只需王兄弟登高一呼,单单靠着你如今这些兵马,以及你的名头,便足可再招募一票好汉追随,到时候,在梁山上,谁的势力更大,还未可知。”
王修暗暗吐槽,可嘴上却是是另一番说辞。
“话是这么说,可如此一来,难免要见血光了。我这心里,实在不忍。”
晁盖闻言,接话道:“如若你再立下一件大功回去,说不得,非但统领们不会拒绝你,反而会支持你呢?”
王修心中冷笑,知道重头戏要来了,却依旧佯装糊涂。
“晁天王说笑了,这附近除了官军,便是府县;以我那些兵马,去进攻他们,纵然成了,也得损失惨重。
况且这些都只会激化矛盾,对于梁山而言,可算不得功劳。”
晁盖看了眼公孙胜,得到许可后,这才继续解释。
“兄弟错咯,这大功不是军功,而是财帛。我这里,眼下便有一桩发财的买卖,只是不知兄弟可有兴趣,一起去做。”
王修眼露精光,问道:“不知是什么财路?需要多少本钱?”
晁盖笑着摆手,道:“是个无本的买卖,只需出个把人,拼上性命,也就是了。”
王修脸色骤变,问:“晁天王是在嘲讽我乃山贼之后?”
晁盖连忙解释:“兄弟莫要误会,我且问你,你可听说过生辰纲?”
王修故作不知,想了许久,才又开口。
“生辰纲是个什么?难不成本地还有什么大人物过寿?”
公孙胜接口说道:“大名府知府梁中书,欲给丈人蔡京祝寿,备下一笔极为丰厚的礼物,便唤作生辰纲,眼下已经从大名府出发,想来不日便会途径这附近。
王兄弟如果劫了这批礼物,金银可充作军费,声明传出去,还能彰显你反宋之决心;对梁山有了交代不说,对天下好汉也算有了个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