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嘴角都已经绽放笑容。
可只是片刻,他就脸色大变,紧接着人也倒飞出去了。
原来,在两杆武器碰到一起时,王修居然靠着力量,将那人连同兵器,从马上挑了下来。
“好大的力气!”
就连杨志,一时间竟也按捺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周围的士兵,再看王修时,也都是一脸惊恐。
要知道,那人的身上可是重甲,单单甲胄和兵器分量就有近百斤。
更别说他自身也有百余斤的分量,又有马的助力。
此刻,那人瘫软在地上,脑海中也只浮现出一个词来。
“这家伙简直是霸王在世啊!”
心中默默嘀咕,那人努力还想起身。
然而就在他挣扎的时候,方天画戟的尖锐处,已经抵住他的咽喉。
“服了吗?”
王修丝毫不在乎周围还有许多士兵,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后背亮了出来。
而士兵们,此刻也的确不敢上前,只能默默瞧着王修将自家主将擒了。
“你、你杀了我吧!”
那人也是个有血性的,说完这话,直接闭上眼,不再动弹。
王修见状,淡然一笑,忽然将兵器收了回去。
这下就连杨志也有点懵了。
他正想提醒王修,不能妇人之仁,可王修却已经开口。
“我杀你作甚?”
“眼下你已被我击败,待我一会儿杀了高俅那狗贼,你必定获罪。”、
王修此言一出,那人顿时面色惨白。
然而,王修下一句话,却是让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军与其留在此处白白丧命,何不跟我一起,奔个前程?”
“你们是贼,我是官,咱们怎能——”
他下意识的就想拒绝,然而没等他说完,王修便啐了一口。
“你可知他是何人?”
王修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杨志。
那人面露疑惑,刚想询问,王修却已经自问自答。
“他是杨志,祖上乃是赫赫有名的杨家将!可如今呢?还不是被奸人陷害,险些冻死街头?”
那人看向杨志,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然而王修却没给他求证的机会,直接就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你们!你们名为宋军,可实际上不仅仅要当兵训练,还得给上级各种盘剥,甚至得去当劳力;你们就不觉得委屈,不觉得羞耻吗?”
按照王修的记忆,此时的宋军,已经出现了一些私兵的痕迹。
在弄忙时,或者是将领有特殊需求时,很多士兵都要去帮忙干活。
甚至一些将领为了方便和省钱,更是直接将匠人之类的,也都编入军中,搞得军队乌烟瘴气。
虽说这些事的真伪,一时间也难以求证。
可王修确信,只要是古代王朝的军队,就难免盘剥,自己拿出这个例子,想必足以让一些还有骨气的士兵,心生反意。
果然,短暂的沉默后,军阵中就已经有人开骂。
“他娘的!老子在这里拼命,居然是要保那些官老爷,老子不管了!”
“不干了不干了!凭什么给他们卖命!”
一声声的骂声和抗议响起,虽说声音不高,却也已经扰乱了军心。
那人目瞪口呆,比起之前被王修扯下来的反应,还要惊讶。
“这怎么可能?”
王修笑道:“如何不可能?如果百姓有饭吃,活得下去,谁会愿意做贼?”
那人咽了口唾沫,似乎觉得这话有理,可骨子里的责任感,还是让他难以抉择。
王修摇摇头,道:“记住了,我叫王修,住在水泊梁山。”
说完,王修将扯了块布,开始擦拭方天画戟。
“你们也都听好了;老子就是要造反,要给天底下的老百姓寻一条活路。如果不想再平白受罪,不想被盘剥的,便跟着我干;只要有我王修一天,就有你们一天好日子!”
不知道是禁军慕强,还是王修的话足够有感染力,短暂的沉默后,居然真有人站出来,朝着王修纳头拜倒。
王修上前一步,象征性地搀扶了一下。
这一幕就连杨志都被镇住,更别说是那倒在地上的将领。
“罢了,若你真能兑现承诺,我便信你一次,又何妨?”
说着,他费力地爬了起来,朝着王修拱手抱拳。
“败将史谷恭,拜见主公!”
杨志闻言,轻哼一声,暗道此人也是个反复之辈。
而王修却是一脸惊讶,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对方来。
“你可有兄弟姊妹?”
听到王修的问题,史谷恭不禁一愣。
片刻后,他点点头,道:“确实有个兄弟,只是他跟随在老师身边学艺,眼下不知人在何处。”
王修心中暗道:“好险,差点就得罪了好几个高手。”
他不动声色,朝着史谷恭道:“有劳将军待我整顿兵马,我先行一步,你们速速追上来!”
史谷恭面色微变,但还是郑重领命。
显然,如果他真的整顿兵马,随着王修行动,今后便必定没回头路了。
瞧出端倪,王修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他提醒道:“我还安排了别人一起行动,你可以分出一些人,去接家眷,晚些咱们一起出城!”
史谷恭也是有家眷的,听到王修的话,心中颇为感动,当下又要行礼。
不过王修可没时间和他胡扯,当下一把将人扶住,又叮嘱几句,便先带着杨志走了。
与此同时,太尉府。
“禀报大人!禁军统领史谷恭率军投敌了!”
正当高俅思索如何处置林冲等人时,一个噩耗再次传来。
听到禁军投敌,高俅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他瞪大眼睛,冲来人问:“消息属实?”
来人答应一声,道:“属实,眼下禁军已经乱了!”
高俅心头发堵,一时间竟全无对策,脑海中只有如何逃避皇帝的降罪。
“不对,如若禁军反了,岂不是汴梁不保?”
高俅短暂的慌乱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