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苏拾一本性不坏,也是个守善心的妖怪,哪成想她出去后抢占良家男子不说,竟还把主意打到有妇之夫身上,偶而还爬墙头来看沐逢秋抓妖,露出花痴样。
遇到他,便道来意:“小道君,你摸过我的手了,按照人间的规矩来说,你要娶我。”
明明是个大妖,却像个流氓一般缠着他。试问,谁能有苏拾一三分无耻。
但他听着,每每心噗通直跳个不停,可一想到这厮也经常对别的男子说情话,倒也练出沐逢秋的处事不惊了。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落叶,他嘴角有一个浅浅的弧度,像是在回忆美好的往事。
今日,因着调戏男子,苏拾一又被当场抓捕锁在牢里了。
看着手里的锁妖扣变成了困妖绳,她挣扎了一番脱不开倒在地上,看着面前捉妖师的八卦图案的靴子,摆出妖娆的姿态。
勾引道:“好哥哥,快给妹妹我解开吧。”
那人不答,用黑色毛巾遮住眼,摸着廊道走了,全然无视了她。一炷香之后,苏拾一打开沐逢秋的房门,不见人。昨日见他擦拭佩剑,难道去除开山虎了。
脑中浮现开山虎的模样,尖牙利爪,她比开山虎年限大了百年,可勉强才能与它斗个平手,沐逢秋虽年轻有为,可狼入虎口免不了一死。
蛮山,开山虎洞穴,沐逢秋领着众人施展灭妖阵应对开山虎,天空符咒纷飞,开山虎被强力压在地面寸步难移。他苦心修炼道术多年,驾驭此阵却是难得心应手,勉强压制住开山虎。
“吼——”,开山虎一阵吼叫,引来了一群小妖,妖怪虽小可数量众多,他们寡不敌众很快落了下风。有蜥蜴妖钻了空子,爬到沐逢秋周围干扰灭妖阵。
开山虎静待时机,猛然一力破解了灭妖阵,瞬间扭转局势。
刚刚还和妖对抗的老李头,瞬间被蛇妖偷袭血肉横飞。沐逢秋遭到妖力反噬,嘴内一口血腥气。为了捉拿开山虎,他已足足准备了半年之久,为的是众人能全身而退,如今怕是要覆没在此了。
“人类,你找死!”
开山虎作为这一代霸主,何时受过如此重的伤,虎爪一挥,便朝沐逢秋袭去。
眼看虎爪就要碰到他脸上,突然像碰到防护罩一样弹开了。有只妖怪用壳挡住了攻击,沐逢秋瞪大眼睛,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认得,是苏拾一。
众人眼前混了只奇丑无比的妖怪,身比牛大,长有千足背部有一大黑螺壳,似乎也是只万年大妖,竟然能力抗虎爪之威。开山虎叱咤蛮山,自是认得眼前的妖怪是谁。可它现身受重伤,不可与之一战。
遂开口:“千颜玉面,你我皆是妖,执意如此是要与蛮山上下为敌?”
此话一出,引得人群一阵唏嘘,难以置信,原来那只丑出边际的妖怪是美名远扬的苏拾一。
平素里,苏拾一是万万听不得威胁。也不想看到别人不屑的眼神,所以苦心俢得换颜术。扬起千足,怒吼:“开山虎,你莫不是活够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开山虎眼里闪过一丝凶狠,退步离去,周围的妖怪朝他们龇牙咧嘴,跟在它身后离开。
捉妖师背对着她强忍胃中恶心,唯有沐逢秋呆呆地看着她。苏拾一混迹人间,见过各色各样的眼神,却未见过他这样的。
不是害怕,也不是恶心,而是心疼。
这是上元节夜,沐逢秋在山上遇到的那只妖怪。
那只妖怪躲在臭烘烘的山洞里。他举着灯笼靠近,它便怕得不得了,一个劲地颤抖。身上没有血腥味,只是个胆小的妖怪。他站在它面前,它便用爪挖土盖在脸上,徒留一双乌漆麻黑的眼睛。
当日,他安慰它说:“不要害怕,只要你不做恶,妖司府会给你一定的保护。”
那个妖怪的眼睛黑白分明,映着烛光,如一弯明月让他记忆深刻。怪不得,沐逢秋总觉得它身上的玉兰香似曾相识,原来是苏拾一啊。
据妖录记载:那是吞天白玉螺,生性自卑,常活在阴暗谷底,擅速而不擅力。
化作人形,苏拾一手指上沾染点点血迹。被虎爪抓伤的左手在滴血,白色的裙摆染上血迹,“沐逢秋,我只有这样才能追上你。”她不顾伤痛,拧着衣袖,话中苍白无力。
人类这个种群很奇怪,对美丽的东西大多赞不绝口,对丑陋的物什大抵是会扔掉,或是放在木箱的角落里永不见天日。她明白,也懂得,就连自己都害怕自己的样貌,更何况是别人。
可苏拾一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沐逢秋面前现原形,不管怎样的皮囊都遮不住原本的模样。她笑着,眼睛却泛着水花:“不要怕我。”说完,又慢慢垂下脑袋,有些委屈。
衣服撕碎的声音在苏拾一耳边响起,她看见沐逢秋弯着腰把他的道袍碎条,轻轻用力绑在自己受伤的手臂上,她惊讶,这个人好像与别人不同,沐逢秋不害怕自己。
他抬头,眼里情绪不明,哄她:“下次,别再追过来了,危险。知道吗?”话里责怪,却也藏着关切。
明明他才见过自己的原形,怎会说出这样温暖的话。
“沐逢秋,我是不是很丑。那你以后,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苏拾一的声音哽咽,这个纵横情场的老妖怪,有一天竟然还会为追不到喜欢的男子而哭泣。
“不是。”
他的语气真诚,眼神坚定。
“那你何时娶我?”
她吸了吸鼻涕,有些孩童般的固执。好像让他娶自己这件事,是命中注定。
“……”果然,狡猾当属妖怪。
嫌她话太多,嘘了一声,沐逢秋一把捞过她的腰肢,双手将她举了起来,腰带上的寻妖佩发出蓝色的光芒。他收起剑将她抱起。他的双手不是很有力,但能让人安心。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中,耳朵贴在沐逢秋胸膛听他稳健的心跳声。
微微抬头,瞧见他的脸上起了红晕,原来沐逢秋也是个会害羞的人呐。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少了三分不易近人,多了七分明朗公子的温润如玉,清新俊逸。
迎着落日下山,漫天的红霞映在人身上,清风微抚,好不恣意温柔。
隔壁买菜的王叔是个感情高手,在雾国这样男多女少的国家,以种田为生的他却有两个妻子,属实难得。
王叔告诉苏拾一,男人可是娇娇儿是要哄的。再者,对待感情要专心致志,切忌三心二意。适时送些自己亲手制作的荷包,能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
竖起耳朵听完后,苏拾一觉得言之有理。不日,沐逢秋桌案上便出现了一碗粥和一荷包。
拿起碗细瞧了下,不知谁给他熬了碗黑色的小米粥,亦不知是谁在荷包上绣了一朵看不出样子的花。直到他无意瞥见扒着窗户的苏拾一,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东西。
沐逢秋本诧异她跑哪里去游山玩水了,几日未见身影。没曾想,为他熬粥去了。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正好还未用膳。
尝了口粥,他镇定地吞了下去,难闻的味道挥之不去。
据说,妖怪没有味觉,看来是真的。这样咸的汤,他还是第二次喝,品了品口中的余味,汤的味道依旧。
“苏拾一,这是你第几次下厨?”喝了口茶,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