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悠快闭住的眼睛又立马睁开。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想飞到天上去。”陆景尧忽的有些笑意。
“……我有没有说去干嘛？”
“你说要去办公室偷模考答案。”
“……”
姜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郁闷道，“高三后遗症。”
她喉咙有些干，刚才的睡意没了，她干脆翻身下床喝水，再回床上时，整个人清醒了许多，姜悠又扑进被子里，看了眼手机时间，刚凌晨五点多。
“你通宵刷题？”她问。
“嗯。”
和她说话的功夫，陆景尧又写完一套题。
姜悠记得他经常会写题到深夜，但很少会通宵，她回忆了一下，依照宁中的校历，国庆假之前应该有一场月考，她心里有了些底，问，“你月考年级排多少？”
“第一。”
“既然还是第一，你怎么不高兴？”
“没有。”
这两个字的尾音消失的迅速，陆景尧抬眼看她，姜悠歪了下脑袋，看屏幕那头的人，“你刷的什么题？”
“数学。”
“数学分儿不理想？”姜悠继续问。
“有一道大题算错了。”他有些闷的声音。
姜悠抿唇，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她又看了时间，凌晨五点半，日期是十月份的第一天。
“陆景尧，都写一晚上了，别写题了，我们去广场看升旗吧。”
姜悠是个行动派，说做就做，刚翻身下床，手机里传来声音，“等等。”
她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穿厚些。”陆景尧说。
因为他这句话，姜悠把刚买的漂亮裙子又塞回衣柜，找了件薄卫衣加绒裤子，又加了一件挡风外套，她出房间时动作很轻，姜司是经常通宵的，她可不想带这么大一个电灯泡赴约。
姜悠轻声关住房间门，二楼走廊通黑，客厅有些暗光，她小心翼翼的抿唇转身，结果和旁边的人撞到了一起，她立马转头，穿戴整齐的姜司也刚关住了房间门。
看见她，姜司作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儿，爷爷在家。”
姜悠点点头。
她打量了一下姜司的穿搭，舌尖扫了遍上牙床，“这么早，你去哪儿？”
“去广场看升旗。”姜司回答完后，问她，“你起这么早去干吗？”
“……看升旗。”
“你约了人？”这次是姜悠问。
“嗯，和小舒一起。”姜司知道轮到自己发问了，他刚一个你字出口，姜悠立马抢答，“陆景尧。”
两人对视一眼，姜司沉默几秒。
“各走各的，互不认识。”
“同意！”
姜悠赞成。
晨间的空气还是带些彻骨的凉意，姜悠从车上下来时，陆景尧已经在等她了，车门和陆景尧之间几步的距离，她是跑过去的，街道两边儿没什么人，渐渐亮起的天色里，只有环卫工人的身影。
升旗广场在两条街道的距离，姜悠的外衣口袋浅，她冰凉的手背碰了碰陆景尧放在身侧的手，“我好冷。”
闻言，陆景尧牵上她的手，一起揣进自己口袋。
“不是让你穿厚些？”
“我已经穿的很厚了，再多就胖成熊了。”姜悠走在他旁边，“对了，我提前替你测试了A大的食堂，味道很不错，我每天都在吃，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没有。”
“那我黑了吗？军训半个多月我用了三瓶防晒霜，如果还是晒黑的话，我就去投诉那家店。”姜悠停步，转身看他，“说实话，你第一眼看到我是不是觉得我变黑了？”
问题有些幼稚，陆景尧认真的回答她，“没有。”
说完这句，他又重新抬眸，解释了一句，“我没有说谎。”
姜悠被逗乐，被他牵着的那只手屈指，在他手心轻轻挠了几下，陆景尧重新抓牢她，“别闹。”
“没闹，我们快去看升旗。”
走了两条街道，挨近广场，人群渐渐变得多起来，升旗台前是绝佳的视野位置，姜悠拉着陆景尧往那边儿走，停停顿顿，总算到了前面的位置。
人群还是拥挤，但是每个人都很有素质的小幅度动作，避免撞到其他人，陆景尧把姜悠牵到自己身前，松开了和她牵着的手，高个子身影在她背后挡风，她甚至能感觉到背后胸膛的温暖。
不远处的护旗队已经开始做准备，姜悠却看到了前面两个熟悉的背影，颜舒予穿着白色外套，还围着同色系的薄围巾，长发散着，压在好看的围巾下面。
姜司在她旁边，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外套，国庆之前剪的寸头硬气英俊，整个人气质沉稳刚正，国歌响起的那刻，全场肃然起敬，姜司昂首挺背，在敬军礼。
鲜艳的国旗升至最高处，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扬帆飘逸，护着国泰民安的盛世和所有人赤诚又敬畏的爱国之心。
升完旗，姜悠没等他们，转身拉着陆景尧去吃早餐，升旗广场离宁中不远，也是两条街的距离，姜悠想吃校门口的小笼包和紫菜汤。
这家店的规模不大，平时主要是学生多，但今天是学校假期，所以只剩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弯腰在小桌面前吃饭，见他们进来，收银台后面的老板娘走过来。
她手里还拿着点菜单，姜悠高中三年，来过这家店无数次，早就和开店的这对中年夫妻熟悉了，老板娘是个很和蔼的人，姜悠熟悉的点好餐后，她抬头，“这个学期怎么不常来了？”
姜悠抬眼。
她笑着，“今年上大学了。”
老板娘有些微微惊讶，点头，转头看陆景尧，“你这个朋友有些面生，之前没怎么见过，你要点什么？”
“和她一样。”陆景尧也抬头。
老板娘写好餐单，走去后厨，刚撩开帘子，里面忽然冲出来个小孩儿，直奔姜悠身边，“姜悠姐姐。”
姜悠张开怀抱接住他，“你也放假了？作业写完没？”
小男孩站在他旁边，摇头，“我不会写数学，昨天还被我爸爸骂了。”
他扁着嘴，但是姜悠从口袋里给他掏了个好吃的，他立马又高兴起来，围在姜悠身边，看桌子对面的人，“姜悠姐姐，他是你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