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悠忽的有些想他。
自从上了大学，两人好像也没多大机会见面。
“哥，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如果你们需要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要提前给我和爷爷打声招呼，至少让我们知道一下。”
“我们作为军人家属很光荣的。”姜悠笑嘻嘻的竖了下大拇指，但是说着说着忍不住吸了下有些酸的鼻子，“但是你也要注意身体，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
这次，姜司手里叉着的菠萝没掉，但是他表情犹豫，好一会儿才咬进嘴里，“……哦。”
他不确定自家妹妹忽然受了什么刺激，将叉子随手扔一旁，姜司看着她，“你今晚是不是喝酒了？”
“一点儿。”姜悠举起两指给他量了个大概，然后呼了口气，继续说，“我记得小时候总是自己一个人跨年，因为爷爷很忙，第二天元旦才能回家，后来长大一些了，你也回到爷爷身边，然后每次的跨年你都会找各种理由不回A市，留下来陪我。”
“哥，你为我做的不止这些，许多事情我其实都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儿了。”
屏幕那边的人安静了一会儿，忽的笑了，姜司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还带些愉悦，“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感觉你长大了不少。”
“那可不。”姜悠难得放软的强调中带着小骄傲，“不然一年又一年的，我白白变老了？”
姜司被她逗笑，语气依旧如常，“老了你也是我妹，老妹妹。”
“……”
“我劝你趁早给我换个称呼，别逼我忍到寒假揍你。”
“哦。”姜司应得漫不经心，继续吃水果，“哥也祝你新年快乐。”
他积极地转移话题。
那边好长时间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姜悠忍不住问，“你在哪儿跨年呢？一个人？”
姜司埋头一个人吃水果的样子有些孤单，越看越可怜。
他咬着水果说了一句，姜悠没太听清，她正欲开口，忽然间屏幕里有一双白嫩的手移走水果盘，然后就是姜司起身，比较晃的镜头，再稳定下来之后，姜司旁边多了个人。
颜舒予手上还拿着筷子，弯眼冲她笑，“悠悠，新年快乐。”
这两人面前是热腾腾的一桌家常饭菜。
姜悠吞回刚想安慰他一个人跨年的话语，嘶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笑容，眼神中满怀探究，“你俩……”
姜司埋头吃饭的功夫，朝她晃了晃拿筷子的手，语气有些散漫，但是充满笑意，“这还不够明显？”
两人手上戴着情侣戒指。
姜悠心跳加速，勾唇笑，眼眶都有些泛湿，“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闻言，颜舒予咬着筷子轻笑，“我最近在看食谱学做菜，做的有些慢。”
“但是很好吃。”姜司接了一句，往她空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视频打的时间有些长，姜悠挂了之后，将手机揣进外套口袋。
她站在阳台处没回客厅，靠着栏杆，在想事情。
心里有些思绪缠绕，但是无论怎么解都是充满着惊喜。
阳台门被推开，文可君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床薄被子，她眼睛有些红，明显刚才哭过，但此时温柔笑着，“现在时间不早了，不如你们今晚就在家里睡吧，明早再回学校。”
姜悠走过去，转头看了眼还闭着的书房，“沈教授他们还没有谈完事情吗？”
文可君嗯了一声，“应该还要很久，我们先睡吧。”
“好。”姜悠抿唇，答应。
文可君把她带进那个榻榻米装修的客房，给她放枕头被子，“你睡这个房间，小陆一会儿睡隔壁那个房间。”
“好。”
刚才在阳台给姜司打了半个多小时的视频，现在的时间是真的有些晚了，姜悠进浴室冲了澡，回到床上准备玩手机时，眼皮已经撑不住了。
她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缩回被子里，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姜悠睡到半夜时，感觉身旁的位置一沉，干净清新的味道靠近，还有些刚冲完澡的湿意，她努力睁了睁眼睛，迷迷糊糊的转过身，还没看清陆景尧的脸。
就听见他轻哄的声音。
“睡吧。”
姜悠本来很困，但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睡不着了。
她又往被子里面缩了缩，进入陆景尧的怀抱，极度有安全感的姿势。
她开始说话，“师母说你房间在隔壁。”
陆景尧嗯了一声，没说其他，也没任何解释。
姜悠忽的乐了，笑着又问，“你怎么没去隔壁睡？”
“你在这儿，我能去哪儿？”
知道她是故意问，但陆景尧的声音还是在黑暗中响起，回答她。
姜悠伸手抱住他，感受两个人紧贴的温度。
“陆景尧，你知道隔壁那个房间是谁的吗？”
“谁的？”
“是沈教授他们儿子的房间，他十八岁那年入伍参军了，但是二十六岁牺牲了，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陆景尧也有些意外，沉默了几秒，嗯了一声。
“沈教授应该很爱他们的儿子，今天师母跟我说完这些后，没忍住回房间哭了，刚才带我进客房时，她眼眶都是红的。”
“你知道吗，这些事情让我瞬间想到了姜司，所以我就给他打视频了，然后才发现，他和小舒在一起了，他两一起做饭，一起跨年，一起看晚会。”
“他也有人陪着，有人爱着。”
“我真的很高兴。”
姜悠抬头看陆景尧，黑暗中他的轮廓有些模糊，但是姜悠脑海中依旧能描绘出他的眉眼，“陆景尧，我还知道一件事情，你想不想听？”
“嗯？什么事？”
“你和沈教授他们的儿子长得有些像，其实师母在你身上寄存了不少思念。”
陆景尧一愣，姜悠继续看着他说，“他们很喜欢你，你上次在C市的锦标赛中拿奖，师母为你高兴了很久。”
“所以，不止我和陆爷爷，沈教授他们也会为你骄傲。”
“陆景尧，你和姜司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们都值得被注意到，知道你们被这么多人喜欢和引以为傲，我真的很开心，比我自己被人夸了还要高兴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