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地下迷宫
子夜的救兵正是朝闻。
原来，当他得知楚王被安乐窝的人劫走以后，就猜到耿虚静很有可能会将其藏在地下迷宫内，因为这里遍布机关，危机四伏，是藏人的绝佳地点。人一旦进入里面，十有八九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不过，他虽隶属于安乐窝，但对于地下迷宫却只是耳闻一二，并未曾有机会亲自见识过。所以，他才想到要搬救兵。
那次葛仁受伤之时，自从听费马说了朝闻在百草园布下的机关如何厉害之后，子夜这才知晓，她竟还是个擅长奇门遁甲的高手。他想，以她的聪明才智，或许破解安乐窝的地下迷宫并不在话下。于是，他便派子煜速速去请朝闻，而他自己则打头阵，先来这里探听一下楚王的消息。
“郎君，小医仙我带来了！”子煜沿着他留下的记号找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朝闻。
子夜发现，朝闻有一些不一样了。许是为了方便行动，她今天是一副男子的装扮。她的头发竖起，身穿一袭紧身白衣，腰间依旧挂着玉葫芦，身后背着药箱，手里还拿着一把绿色的竹伞。比起平时，倒少了点清丽，多了几分英气。她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有些害羞地问：“你这人，老盯着我做什么？”
子煜偷笑了一下，打趣道：“医仙莫怪，我家郎君定是从未见过这么俊俏的少年郎，所以才一时间看痴了。”自从懂得情事以后，他多少也看出来了，子夜真正中意的人是朝闻。
子夜瞪了一眼子煜，吓得子煜连忙闭嘴不言，识趣地站在一边。接着他冲朝闻微微一笑，说：“你今天的装扮倒有点特别。”他凑近她的耳边，悄声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朝闻的脸瞬间变得绯红。她嗔怪道：“你怎么越来越没正形了。”
“好了。言归正传。”子夜神色恢复如常，“先说正事吧。想必你已经听子煜提起过，请你来做什么了吧？”
朝闻点了点头。“在路上，他都跟我说过了。”
“方才你进来安乐窝之时，应该已经观察过此处的地形了。这里地势陡峭，地形复杂，而地下迷宫正是依照地形而建。据说，设计迷宫的人叫喻皓。”
“你说喻皓？”她惊讶地问。她曾听洛云娘提起过这个名字。
“不错。相传他是天下第一名木匠。不过，近年来倒不曾听说他的踪迹。想来应是隐退了。听说，喻皓此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他所建造的迷宫，天下难有人破。我本不愿请你来此涉险，但是，费先生对我说过，他曾有幸见过喻皓一面，并对他的奇门遁甲之术是赞不绝口。不过，他却认为，你的实力并不亚于喻皓。我想，费先生一向不打诳语，他应当所言非虚。所以，我才敢把你请来。”他有些忧虑地看着她，“你实话跟我说，对于破解迷宫里的机关，有几成把握？”
朝闻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并不曾见过喻皓的作品。不过，根据我刚才的观察来看，此处虽然地形复杂，却也要依照一定的模式来设计迷宫。我想，这样的迷宫我应该能有九成的把握可解。”
她的神情看起来很有信心，这使得子夜也不由得信心大增。“好。那我们就姑且一试。”他拉住她的一只手，“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子夜没有告诉她，自己之所以敢带她闯迷宫的另一个原因是，耿虚静绝不会看他陷入险境而坐视不理。他还记得，曾经有一次他因为执行任务而陷入危险之中，就在他以为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是师父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救了出来。他坚信，无论师父是怎样的一个人，无论他接近自己有何目的，这么多年来，对他这个徒儿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
朝闻微微点头。当她听到他的深情告白之后，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暖流。她想，只要他陪在她身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一定愿意。
他们三人走出房间，子夜没费多少时间就顺着耿虚静残留的气息找到了迷宫入口。刚一踏进迷宫，朝闻的心里就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越往里边走，这种熟悉的感觉就越强烈。期间，子煜不小心碰到了墙角的一盏灯，不料那灯忽然熄灭了，四周瞬间一片漆黑。子夜抓紧了她的手，并迅速点绕了火折子。谁知周围刚变得明亮起来，从墙的左右两边各射出一行短箭，那箭向他们疾飞而来，就要穿透身体。说时迟那时快，子夜取出洞箫，向右边的那行短箭挡去，子煜则拔出长剑去挡左边的短箭，不一会儿，便将所有箭给拦了下来。正在他们打算歇一口气的时候，从墙的两边重又射出两行短箭来。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短箭更多更密。子夜、子煜二人急忙又去挡箭。不过，还未等他们出手，那些箭竟突然退回墙里，不一会儿功夫便消失不见了。子夜回头一看，原来是朝闻找到了机关所在。那机关就在她脚底下的一个凸起的拳头大小的圆石上。她方才只是轻踩了一下圆石，那些箭就退回去了。
“小医仙，你真是太厉害了！”子煜有些后怕地摸着胸口说。
“你是如何发现这机关的所在？”子夜不解地问。
朝闻眼中噙泪，“设计这迷宫的人并非喻皓——”
“你怎么了？”子夜关心地问。
“他是我父亲设计的。”她的语气有些哽咽。
“此话何意？”
“刚才的机关叫做万箭齐发，爹爹曾对我说过，这世上除了他，绝无第二人能想出如此精妙的机关。并且，”她顿了顿，“方才一进来，我就感受到了爹爹留下的痕迹，我敢肯定，这座迷宫，一定是他生前设计、建造的。”
子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任由她静静地在他怀中哭泣。但是，朝闻立马就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她迅速擦干眼泪，示意他可以继续前行了。他们刚拐了个完，就听见身后“轰隆”一声，朝闻向他们解释，这座迷宫的每一处都不能停留找过一刻钟，否则就会触发其他机关。
而这也是她父亲的奇思妙想。
八、密室疑云
在朝闻的带领下，子夜三人并未费太大力气就顺利闯过了一道道关卡。他们来到了迷宫的最深处——一座由巨石堆砌而成的空旷的密室。不料几人刚一进入密室，那密室的门就自动关上了。朝闻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意外，反而安慰他们，这密室中一定藏有机关，只要找到机关所在，就可以出去。
她注意到，密室四四方方，严不透风，除了位于中央的一张纯黑的圆形石桌和四面墙上点燃的几盏烛台之外，别无他物。
不过，许是密室深入地下的缘故，朝闻只觉得此处阴冷异常，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子夜见她面色苍白，双臂紧抱，心里一紧，十分担心她的寒疾会突然发作，因此，便不由分说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感觉，那外衣上还留有他身体的余温，那带有他的体香的温暖瞬间传遍了全身，让她觉得如沐春风。待身体稍好一点儿，她便四处打量，开始细细观察起这间密室来。突然，她的目光被那张石桌牢牢吸引住了。
子夜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石桌，便问道：“怎么？这张石桌有何问题？”
朝闻眉头微蹙，缓缓靠近石桌，她指着石桌说：“你们看，这石桌好生奇怪。一般而言，有石桌就一定会配有相应的石凳，但它的周围却空无一物。所以，我想，它应当不是用于喝茶聊天的，而是另有他用。”
“会不会是有人专门坐在它的上面练功？”子煜抚摸了一下下巴说。
朝闻摇摇头，“除非那人所练的是极阴柔的功夫，否则一般人是绝不会在这上面练功的。”
“这是为何？”子煜不解地问。
“因为制成这石桌的石料性极寒凉，常人坐在上面，不出一刻钟，便会如坠冰窟，若非内力十分深厚的人，根本就受不住它。”
“你是怎么知道的？”子煜追问道。
“我身患寒疾，自然比常人更易感知到寒凉之气。此刻，我虽距它大约五里远，但仍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寒气。”说着她不由自主地将衣服裹得更紧了。
子煜走到石桌跟前，伸出手来摸了一把它的表面。“还真是！这究竟是什么石头，竟会如此寒凉？”
子夜将朝闻护在身后，接着凑近石桌，仔细端详了一阵，随后沉吟道：“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这桌子应是由乌曜石做成的。”
“乌曜石？”朝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子夜解释道：“乌曜石，主要产自西域，其质地坚硬细腻，结构均匀，光泽度高，因其纯黑发亮、质感冷峻、内敛沉稳，故而又有‘寒夜玫瑰’之称。此外，它还有一个堪称神奇的特性——”
“此话怎讲？”朝闻好奇地问。
“据说，这种石头遇水之后才会现出纹路。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并不曾亲眼见过。”
“百闻不如一见。试试不就知道了！”朝闻微微一笑，“今日来得匆忙，我带的水就只有这些了。”说完她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一个青色瓷瓶递给他。
子夜打开瓶塞，将瓶子里的水小心翼翼地倒在了石桌的中央。水开始由中心向四面八方溢去，水渐渐浸入石里，那桌面竟真的隐隐现出一些断断续续的浅灰花纹来。随着水越渗越深，花纹也愈发清晰起来，慢慢由浅灰变为晶莹剔透的银色。待所有的银色花纹都衔接上以后，朝闻赫然发现，呈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个由人工雕琢而成的泛着银光的太极八卦图！
石桌正中央是一个太极阴阳图，围绕在其周边的是八种卦象，从正上方往右依次看去，分别是乾（☰）、巽（☴）、坎（☵）、艮（☶）、坤（☷）、震（☳）、离（☲）、兑（☱）。
“这是伏羲先天八卦图。”见他们一脸迷惑，她一边手指图案，一边耐心地解释道：“《太平御览》有云：伏羲坐于方坛之上，听八风之气，乃画八卦。以‘-’为阳，以‘--’为阴，组成八卦: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坎为水，艮为山、巽为风、离为火、兑为泽，以类万物之情。《说卦》里‘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的说法便是对此图的说明。”
“可是——这图是做何使用呢？”子煜问。
朝闻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司南，并将其放于石桌的中心，只见司南上的指针指向了艮卦。她盯着那里，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她走至石桌正对着艮卦的方位，然后把手伸到石桌的下方，似乎在寻摸着什么。突然，她像是触摸到了某个东西，迅速弯下腰朝石桌的里面望去。
“这里有一处凸起的方形按钮。”她说。“应是打开密室的关键所在。”说罢她谨慎地按了一下按钮。
随着按钮启动，那石桌便开始慢慢往下沉去，一直沉到离地底十七八尺才停了下来。子夜朝下望去，那下面竟然还有一个更大的密室。直觉告诉他，楚王就在这下面。接着他走向朝闻，“我带你下去。”
朝闻微微点头，随后子夜紧紧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纵身一跃而下。子煜紧随其后。他们的脚尖刚一落地，就听到了一阵响亮的掌声。他们顺着掌声寻去，只见从密室后面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耿虚静。
耿虚静看着子夜，感慨道：“想不到你终究还是找到了这里！”说罢他又将视线移向朝闻，开始上上下下地对她打量起来。一开始，他的眼里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但是当他的目光定格在她那双灵动纯真的眼睛上时，他眼里的疑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又惊又喜的神色。“我早该想到，除了喻皓和他，天底下唯一能破解这座迷宫的人应该就只有他的后代了。”
“你爹是林墨？”他问。
朝闻面露惊讶，“你怎会知道我爹的名字？”
耿虚静面露微笑，“我还知道你娘叫师霜夏。”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认识我爹娘？”
耿虚静见她一脸警惕，便安慰道：“孩子，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和你爹、你娘是至交好友。”
“看来，爹娘真的在桃源之外生活过。”朝闻心想。
“可是，他们究竟为何要隐居于桃源，且从此永不出世呢？还有，眼前的这人，究竟是敌还是友？”
九、真正的安乐先生
“想不到啊，今天我竟能在此处见到林墨的后人！”耿虚静慨叹道。“你乍看之下，长得完全不像他们二人。”
朝闻低头不语，心里颇觉无奈，他哪里知道，她的这张脸早就不是原装的了。她想，如果他看到换脸之前的自己，就一定不会这样说了。
“不过——你的这双眼睛倒是和那位脾气火辣的三绝娘子如出一辙。并且——”他露出赞赏的笑容，“我听说，你不仅医术高超，心灵手巧，尤擅木工一类，这一点，倒是得了林墨的真传。据我所知，当年他们夫妻二人不知因何缘由，突然遁隐江湖，从此不知所踪。对了，你爹娘现在何处？为何你会来此地？”
“看来，他确实对爹娘了解甚多。只是，眼下我还不能辨明对方的身份。还是暂且避而不谈吧。”她迟疑了一下，说：“我——我是随子夜而来——”
子夜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便转移话题道：“师父，楚王现在何处？”
耿虚静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问：“你就当真一定要将他带走吗？”
子夜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也罢。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他拍了一下手掌，掌声刚落，那密室的一面墙便缓缓打开，从里面露出了三个被反手绑着的男人。他们上至头上所戴的头套，下至身上所穿的衣服和鞋子等全都一模一样，三人分别瘫坐于三把椅子上，都看起来像是喝醉了的样子。子夜猜测，他们应是被灌了**。
“在这三人中，只有一人是真正的楚王。你可以从他们三人中挑出一位带走，并且你只能等出了安乐窝以后才能摘下他的头套。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选错，你将永远无法救走楚王。”说完耿虚静目光锐利地看向了子夜，似乎心里已经笃定他绝找不出楚王了。
子夜思忖了一下，答应道：“我答应你。”
“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耿虚静伸出右手示意他上前一步，“请吧——”
于是，子夜走到那三人跟前一个接一个地细细端详起来。可是，他查看了一圈也没发现问题。他眉头紧蹙，双手抱臂，似乎是在脑海里苦苦思索着什么。
“师父知道我闻味辨人的功夫了得，所以故意在这三人身上都涂抹了一种很浓的檀香的味道，为的是遮掩他们本身的气息。这样一来，我就不能靠闻气味来辨认出楚王了。可是，这三人连同身材、衣服、鞋子，乃至肤色等几乎一模一样，他们的头又被头套裹得严严实实，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绽，看来得另辟蹊径了。”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自己与楚王当日见面时的情景……
突然，子夜的脑海反复闪现过赵元佐的一个动作，他不禁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走到耿虚静跟前，朗声说：“这三人都不是楚王！你压根就没想把楚王交给我！”
“哦？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做此判断？”耿虚静面不改色地说。
“方才我细细回忆了一番当日与楚王相见的情景。我注意到，楚王有一个习惯令人印象深刻。那就是每当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之时，双腿就会不自觉地呈现出交叉的样子。”他指着眼前的三人，说：“再看看这几人，他们此时处于昏睡中，应当算是比较放松的一种状态了。可是——他们的双腿要么分开，要么并拢，与楚王全然不同。”
“仅凭这一点，你就断定楚王不在这几人中，未免也太武断了吧。”耿虚静冷冷地说。
“当然不止于此。”子夜自信地说。“我记得，那一日你对我说过，安乐窝之所以要绑架楚王，是为了替吴越国复国。所以，我猜你们是想借楚王要挟宋廷，以图达成某种目的。至于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一时还说不好。不过，有一点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就是你们绝不愿意放弃这么绝佳的一个可以和宋廷谈判的筹码。可依照你刚才的说法，无论我选择他们中的哪一个，都会有将近三成猜中的几率。而你们又绝无可能冒这样大的风险，让快到嘴边的鸭子白白飞走。由此我便断定，师父你刚才使的是障眼法。这样既不用与我产生正面冲突，又不必折损一兵一将。可谓一举双得，一石二鸟。”
“哈哈哈……好啊！耿虚静！你教出来的徒弟果然青出于蓝！”一位头发半白的妇人忽然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说道。
“大先生！您……您怎么来了？”耿虚静一脸恭敬，神色紧张地说。
那妇人冷笑道：“哼！我若不来，你怕是要把煮熟的鸭子拱手让人了！”
“大先生，您误会了！我怎么会——”
耿虚静话还没说完，便被大先生打破道：“好了！你不必多言！”于是，他只好低头不语。
她慢慢踱到子夜跟前，眼睛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说：“我且问你，既然你方才说楚王不在这三人之中，那你倒是猜猜看，楚王现在何处？”
子夜毫无惧色地眼睛直视对方。他注意到，眼前的妇人虽然年近五六十岁，身材臃肿，老态龙钟，但她的身上却有一种隐藏不住的雍容高贵的气质。他指着她的身后，镇定地说道：“我猜，这道门的背后还有一间密室，楚王应当就在其中。”
“你是如何得知？”她不动声色地反问。
“理由很简单。此处是地下迷宫的最深处，也是外人最难到达的地方。据我所知，现在外面有好几股势力都在搜寻楚王的下落，而你们为了安全起见，应该会将他藏在此处。并且，我留意到，这堵墙中间的那条竖缝，比其他地方的要宽了些许，想来应是经常开合的缘故。故此，我判断，楚王就在这面墙之后。”
他的话音刚落，那面墙竟真的缓缓打开了。里面果然是一个镶嵌其间的小密室。赵元佐在密室的地上昏睡不醒。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另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她和先前的大先生穿着一样的衣服，头饰也是一样的装扮。只见她正双手后背，背对他们而站。
“真是个聪明敏锐的好徒孙！”那妇人缓缓转过身来，面色冷峻地喝道。若非她长着一张慈善的女相，仅凭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一定会被人误以为是一个男人。
子夜三人望着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方才的大先生，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原来，她们竟是一对双生姐妹花！不过，比起二先生，大先生的嗓音显然要更柔和一些。
“二先生，您来了。”耿虚静走上前，恭敬地问候道。接着他看向子夜，说：“还不快快拜见师祖！”
“师父，他们是谁？”子夜不解地问。
“她们是我的师父。也是安乐窝的创建人。人称安乐先生。”耿虚静介绍道。
“什么？”子夜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师父，难道你不是安乐先生？”
“笑话！我只是区区掌管安乐窝的宗主，又怎么会是安乐先生？！”
“子夜拜见两位师祖！”他躬身道。
子夜万万没有想到，他在安乐窝多年，从不知安乐先生竟有两人，而且还是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正思绪万千间，躺在地上的赵元佐忽然呻吟了一声……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预告：原来安乐先生竟是吴越国的两位公主。她们之所以抓楚王就是为了向当今皇帝报仇！究竟她们和当今皇帝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呢？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