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乖九
醉林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小岛，岛的北岸因坑坑洼洼布满礁石，并不方便通船，所以这里嫌少有人光顾。不过，这里的岸边也有不少贝壳和蟹、虾之类的小动物，因此，菡萏和展颜常常来这里戏耍，一玩就是一整天。简直乐不思蜀。
今天一大早，他们吃过早饭后就迫不及待地去那边玩耍了。正在他们玩得正起劲的时候，菡萏突然发现前方的浅水区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那水周围一片红色，她好奇地往前面走了几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左前腿受伤流血的小狗，它那双水汪汪的黑眼睛正哀怜地望着她，嘴里还小声呻吟着。
菡萏急忙回头去喊展颜，展颜过来看见小狗，不由分说就冲进了水里，把他捞了上来。然后他们就着急忙慌地抱起它往药房赶去。
“可是，这水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只受伤的狗呢？”云舒问。
“我猜它一定是被人欺负了，所以才从船上跳进了水里。然后一路凫水游到这里的。”菡萏睁大眼睛说。
展颜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菡萏的看法。他现在依旧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与菡萏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
“师姐，我们把乖九留下来，好不好？”菡萏问。
“乖九？”朝闻迷惑不解。
“就是这只小狗呀！”菡萏晃了晃脑袋，神秘地一笑，“莫伯说今天刚好是九月初一，它看起来又那么乖巧可爱，所以，我就给它取了‘乖九’这个名字。”
“你哪一次捡回小动物可曾经过我同意？这次怎么变听话了？”朝闻故意板起脸问道。
“独眼龙、牡丹和大耳朵这两天干的坏事我都从云舒姐姐那里听说了，人家不是怕你生气嘛！”她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你放心，等我的快活园修好了，我就立刻把它们都关进去，绝不再让它们出来捣乱。”
朝闻摸摸菡萏的头，爱怜地看着她。“好，我同意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它四处捣乱哦。”
“哦……太好喽！”
菡萏高兴得跳了起来。展颜也跟随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调养，乖九受伤的腿终于康复了。在菡萏和展颜的细心照顾下，它变得又白又胖，毛色光滑发亮，精神头也比一开始的时候好了不少。不过，令他们烦恼的是，乖九显得极度怕人，无论谁跟它亲近，想要摸摸它或者抱抱它，它都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床底下，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像个圆滚滚的白线团。只有肚子饿了的时候，它在多番试探周围无人的情况下，才肯出来吃些东西。吃完以后，它就原路返回，然后在它的老窝懒洋洋地躺下。
它的眼睛乌黑而清澈，然而似乎总被一种深深的忧郁笼罩着，就好像早就看破了红尘。菡萏和展颜想了很多办法逗它，想要引起它的兴趣，但它却总是爱答不理的，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有一次，独眼龙盯上了它。许是嫉妒它分走了主人的太多关爱，它趁乖九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朝它的尾巴上猛扑上去，结果因为它的尾巴太滑，只咬到了一嘴毛。乖九本来意兴阑珊的，这下彻底被激怒了，它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向它反咬回去，独眼龙也龇牙咧嘴，张牙舞爪，想要跟它一决高下。正在两军蓄势而发的时刻，菡萏挺身而出，护住乖九，把独眼龙呵斥回去了。
自那以后，乖九似乎不那么怕菡萏了。每次菡萏出现在它身边的时候，它不再像先前那样害怕得躲避，反而默默跟在她身后四处跑动。每次只要是菡萏来给它送吃的，她人还没到，它就已经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于是立马起身，竖起耳朵，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到来。她刚一出现，它就激动地冲她摇摇尾巴，然后气定神闲地吃起东西来。
再后来，乖九对菡萏的抚摸、拥抱似乎也习以为常了，甚至对其他人的示好也不再抵触。每当菡萏和展颜外出玩耍的时候，它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渐渐地，乖九变得更加开朗和活泼了。不过，它的个性依旧骄傲而孤僻，似乎生来就喜欢离群索居的生活。当然，对于菡萏，它似乎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感情，仿佛她是它的主人，也是它的朋友，只有她才懂它。
一天中午，乖九吃完午饭后躺在太阳底下晒太阳。菡萏搬来一个长椅，也像它那样躺下，闭上眼睛，享受着日光的沐浴。
云舒经过他们，看见这一人一狗，感觉甚是有趣，于是，悄悄走到她身后，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压低嗓子问：“猜猜我是谁？”
“云舒姐姐！你好幼稚！”菡萏没好气地说。
云舒一脸扫兴地收回手，然后又转头观察起了乖九。云舒见它浑身雪白雪白的，活像一个毛茸茸的大圆球。她越看越喜欢，便忍不住伸出手，在它的肚子上轻轻抚摸了起来。乖九早就觉察到她了，它只是眼睛半睁着瞟了她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继续小憩，似乎对她的爱抚一点儿也不在意。
云舒又惊又喜，激动地拍拍菡萏。“菡萏，你快看，乖九让我摸它了！”
菡萏睁开眼睛瞄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云舒姐姐你真是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和展颜哥哥不但摸过它，还抱过它很多次了。昨天师姐和浮生姐姐也摸过它的脑袋呢！”
“真是太神奇了！你怎么做到的？我可记得它一开始怕人怕得要命！”云舒又摸了摸它的耳朵。
菡萏从长椅上坐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她，“其实，小动物和人一样，都需要细心的照料和关爱。一开始它怕我，是因为不熟悉我，等它慢慢了解我了，就知道我不会伤害它，自然就接受我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不过，你怎么对小动物这么有爱心呢？”
“嗯……”菡萏双手托起腮帮，认真沉思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我也是师傅在一叶睡莲旁捡到的吧，每当看到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们，我就会想到自己的身世，觉得它们很可怜。所以，就总忍不住想把它们带回家照顾。”
“原来是这样。”云舒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咱们的菡萏真是个好孩子呢！”
“哼！我才不是小孩呢！”菡萏一脸嫌弃。
“真是人小鬼大！”云舒哭笑不得。
三、深夜潜行
进入十月，天气渐渐转凉，朝闻虽然早早地添了衣服，但每逢早晚还是觉得手脚冰凉，浑身瑟瑟缩缩的，一点儿也不舒展。
月初的一天，醉林的所有人，还有乖九，都兴致勃勃地起了个大早，因为朝闻新改造的大船历时一个多月，终于建成了。这次的船比先前的那艘足足大了两倍有余，不仅如此，它还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坐卧休息的起居室，里面有一应生活用品，下层是医心堂的诊室，共有两间，一间是坐堂的，一间是装药材等东西的。更值得一提的是，朝闻受幼时做竹筏的启发，在这艘船上安装了一个加速装置，这样，船不需要人滑动就可以借水力自行行驶，不过，还是需要莫伯来掌舵。
众人收拾完毕，便怀着激动的心情登上了新船，正好碰上一阵疾风吹来，趁着这股劲风，那船比预想的还要行得更快。不出半个时辰便到达临安城内。船靠岸后，展颜和菡萏恳求朝闻，允许他们带着乖九去城里逛一逛，因为乖九自打康复以来还从未出远门玩过。朝闻本想让云舒跟在他们身后，怎奈今日来问诊的人早已排成了长龙，仅靠她和浮生两人根本就忙不过来。所以，云舒只得留下帮忙。正好莫伯要去采购一些东西，于是，她叮嘱他们跟在莫伯身后，不要到处乱跑。二人连连点头，还不等她说完便带着乖九着急忙慌地跑下了船。
太阳落山之时，朝闻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她一脸疲乏地瘫坐在椅子，然后慢慢闭上眼睛，打算养养神。浮生和云舒也累得连话都懒得说一句，只是互相背靠背地坐着。
过了一会儿，莫伯着急地跑到船上，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朝闻闻言立马睁开眼睛，问道；“莫伯，你先别急。有话慢慢说。”
云舒站了起来，朝他身后望了望，“莫伯，菡萏和展颜呢？他们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哎呀！这两个孩子一开始是跟在我身后的。可是，中间等我买完菜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早就不见他们的人影了。我一着急，就到处去找他们。可是，现在天都快黑了，我也没找见他们，我……娘子，我真是没脸见你！都怪我！是我没有把他们看好！”莫伯一脸愧疚地蹲了下来。
浮生走到他跟前，扶起他，安慰道：“莫伯，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一个又要买菜又要照看他们俩，本来就很不容易了。你先别担心，我想，他们俩一定是一时贪玩忘了时间。”她嘴上虽这样说着，脸上却现出担忧的神色。
朝闻抬头看了看天色，刚才还泛白的天空已经渐暗。“是啊！莫伯，菡萏和展颜应该不会有事的。你都跑了一天了，一定累坏了。不如你先守在船上，我和浮生、云舒几人分头下船去找找他们。”
她们正要动身，远处却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声。
“是乖九！”云舒惊道。
果然，乖九飞快地跑到船上，径直咬住朝闻的衣角使劲地往前拖。朝闻蹲下来，爱怜地摸了摸它的头，这才注意到它的右耳上沾了几滴鲜血。乖九见拖她不动，叫得更凶了，那叫声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朝闻突然问它：“乖九，你是不是想带我们去找菡萏和展颜？”
“汪汪！”乖九叫了两声，并摇了摇尾巴。
“一定是菡萏和展颜遇到麻烦了！”朝闻立刻起身，走到屋里找出子夜给她的窜天猴揣在怀里，然后出来对云舒和浮生说：“快，我们去找他们！”
乖九一个箭步冲向前方，为她们带路，朝闻使出轻功跟在后面紧追不舍，云舒和浮生因为体力不支，渐渐落到了后面。
乖九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一个深窄的小巷内才放缓了脚步。朝闻从墙上飘落下来，跟在它后面，它来到一处偏僻的庭院门前就停下了脚步，然后冲她摇摇尾巴。朝闻小声问道：“乖九，菡萏和展颜就在这里吗？”乖九又“汪汪”叫了两声。
突然，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朝闻急忙抱住乖九躲到一边，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了，从门里探出半个人影，朝闻借着微弱的光线隐约看见那人长了一脸麻子，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凭直觉，她感觉那人不像什么好人。
“谁啊？”院子里有个粗犷的男声问。
那人啐了口痰，然后骂骂咧咧道：“估计是哪里的野狗在叫。他娘的！吓了老子一跳！走走走，回去接着喝！”
“少喝点吧，你别忘了，咱这还绑着两个小孩呢！回头别叫人给发现了！”
“怕什么！不就两个小毛孩嘛，还能飞上天不成！”那人砰地关上门，又进去了。
“看来，他们口中说的两个小孩十有八九就是菡萏和展颜了！得想办法救出他们才行。”想到这里，她放下乖九，小声对它说道：“乖九啊，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动，我现在就去救菡萏和展颜。”
乖九像是听懂了似的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还无辜地看着她。朝闻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然后就一个纵身飞到了院子里面。
朝闻发现，这里是一座荒废的宅院，里面有一排房，大概有四五间，其中一间房里闪着烛光，从里面还不时传来喝酒划拳的声音。她想，刚才那两人应该就在这里了。她悄悄地走近那间房的窗户边，然后用手指轻轻戳了个小洞，她透过小洞发现这屋里足足有五六个壮汉，除了刚才的那个麻子看着瘦一点以外，其他人都长得膀大腰圆的，以她的实力，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这时，她又有些后悔，当年不该意气用事，只练习轻功和简单的防身之术，而应跟着师父好好学习武艺的。
“看来，只能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先悄悄救走菡萏和展颜再做打算了。可是，菡萏和展颜到底在哪儿呢？”她又透过小洞再次巡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他俩的踪迹。
“大哥，要不我们还是把那两个小鬼放了吧。”其中一个长得有些憨的大个子怯怯地说。
麻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说，老五，你是不是傻？要是我们把他们给放了，被他们的家人寻来报仇怎么办？”
“也对啊。还是大哥英明！”老五不再敢吱声，只顾低下头默默喝酒。
四、展颜说话了
忽然，老五站起来，对他们说；“哎呀，我尿急，我要出去一趟！”朝闻见状急忙躲到一边。
老五出来以后，并没有去解小手，而是转身来到另一间房内，他悄悄打开房门，然后点着一个火折子，房间登时亮了起来。朝闻透过门缝看见菡萏和展颜手脚被绑，正躺在地上昏睡不醒，展颜的脸上鼻青脸肿的，身上似乎还有伤痕。老五迟疑了一下，随后走到他们身边，为他们解开绳子，然后叹道：“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一切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说完他走出门，又重新把门关上，然后装作刚上完茅房的样子又走了回去。
朝闻确认没人再出来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然后摸黑走到他们身边。她怕被他们发现，所以并不敢点火折子。
“菡萏——展颜——快醒一醒——”她使劲摇了摇他们，但是半天没什么动静。
“菡萏！展颜！醒醒！”朝闻又焦急地摇了摇。忽然，他感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是展颜吗？”
展颜从喉咙里吃力地挤出“妹……妹……”两个字。
朝闻欣喜地扑到他怀里，说道：“展颜！你终于肯说话了！你是在担心菡萏吗？你放心，我现在就带你们离开这里！”
“展颜，你还能走路吗？”她担忧地问。
“能……”展颜嘶哑着嗓子回道。
朝闻小心翼翼地嘱咐道：“那就好。你记住，一定要紧紧跟在我身边！”
朝闻费力地扶起展颜后，又摸到菡萏身边，把她背到自己背上，然后走到门口，她示意展颜打开房门。展颜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了门。朝闻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她带他一步一步踱到到了大门处，就在展颜正要拉开门栓的那一刹那，乖九却在门外“汪汪汪”地狂叫个不停。它闻到了他们的气息，所以迫不及待地叫了起来。
但是，乖九的这一通叫声却彻底把麻子等招了出来。麻子出门一看，大喝一声：“什么人？”等他看清楚不过来人不过是个瘦弱的女子时，不由得阴笑起来。“兄弟们！咱们刚喝完美酒，就有美娘子亲自送上门来了！哈哈哈……”
其他人急忙跑出来，他们看见朝闻，也都不约而同地坏笑起来，只有老五脸上露出了忧虑的神色。
朝闻心中暗叫一声“糟了！”放下菡萏，然后把展颜护在身后，她从怀中掏出窜天猴，将它的引线一拉，一道白光像离弦的箭一般窜上了天空，随后分散成了炫目的火花。
“希望他能及时赶来！”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不好！她在搬救兵！”麻子忽然大喝道。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矮个子问。
麻子沉吟道：“抓住他们！绝不能放跑一个！然后速速离开这里！”
朝闻看见他们纷纷亮出了长刀，正一脸凶狠地朝他们靠拢。她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银针，朝他们飞去。麻子见状急忙闪到一边，其他几人却纷纷中招，瞬间就叫唤个不停。
朝闻见银针起了作用，便朗声道：“再敢靠近的话，休怪我这毒针不长眼睛！”
“什么？你这是毒针？！”矮子惊道。
朝闻见他们一脸惊恐，继续吓唬道：“你们再动的话，毒性便会加速发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将会七窍流血而亡！”
“你——”麻子忌惮她手里毒针，不敢轻举妄动，“你快把解药拿来！”
“你放心，我并无意害你们性命，我只想带走这两个孩子。”朝闻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瓷瓶在他们面前晃了晃，“你们想要解药可以，但是必须要放我们走！”
“大哥！救我们！”老五哭着恳求道。
麻子看了一眼他的兄弟们，沉思一会儿，然后对她说：“好！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朝闻警惕地看了看他，“你数十下，然后我再给你解药！”麻子依言开始数数，朝闻小声对展颜说道：“快把门打开！”
展颜急忙拉开门栓，乖九顺着门缝钻了进来，然后龇牙咧嘴地对着麻子等人狂吠。展颜吃力地抱起菡萏，朝闻示意他先出去。待他出去以后，麻子刚好数到十，朝闻一把将解药抛给他，然后关上门，从展颜手里快速接过菡萏背到背上，飞快地向前奔去。怎奈展颜左腿受伤，根本走不快。朝闻只好停下来，拉着他一路往前走。还没走两步，她就听见乖九在后面叫个不停。她回头一看，原来那伙人已经追了出来。
“你们不守信用！”朝闻气道。
“哈哈哈……信用？在老子眼里，信用算个屁！”麻子阴笑着慢慢朝她走来，朝闻只好连连后退。
这时，展颜却突然冲到她前面，他结结巴巴地对她说：“你……你快走……这里……有……有我……”
“展颜，你别意气用事！”朝闻一把拉住他，“快退回去！”
展颜却不肯离开，一副誓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气势。乖九也守在他身边，对着麻子吼叫不已。
“哈哈哈……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走！兄弟们，给我上！”麻子冲他们一招手，其他几人就有恃无恐地朝他们一步一步走去。
乖九忽然怒目圆睁，朝他们龇牙咧嘴。他们被它吓得止步不前。
“大哥，我怎么觉得这狗这么眼熟呢。”老五定睛一瞅，“大哥！这是那日从船上跳下水的狗！”
“老五，你是不是喝酒喝得昏了头？那狗明明都跳下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麻子骂道。
“不对！一定是它！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条狗的鼻子上有三条横纹，它的腿伤还有伤疤，绝对不会错！”老五斩钉截铁地说。
麻子不耐烦地命令道：“少废话！管它是不是呢！快点把他们给我抓住！”
“看来，只有拼死一搏了。”朝闻绝望地把菡萏放到地上，然后走到展颜前面，做出防守式，她绝不会让他们伤害到菡萏和展颜。
麻子见他们几个畏畏缩缩地不敢前进，催了一口唾沫，然后抽出长刀径直向朝闻走去。就在他快要走到她身边的那一刻，从远处飞来一把折扇，将他的长刀震落在地。麻子摸着震得生疼的右手，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有本事出来说话！躲在暗处算什么好汉！”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预告：就在朝闻一行遭遇危险的时刻，罗楚亭和辛子夜及时赶来救了他们。从菡萏和展颜的口中，众人才得知原来他们是为了救乖九才受伤的。究竟乖九和麻子一伙人之间有什么过节？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