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夜半惊魂
“是罗楚亭！”朝闻认得那把折扇。紧接着她听到了罗楚亭那捎带一点玩世不恭的声音：“几个大男人，合起伙来欺负女人和孩子就是好汉了？”
只见他忽的从天而降，抛出一条长索将地上的折扇卷起，然后收了回来。子夜也衣袂飘飘，从空中翩然而下，那样子像极了一位不苟言笑的仙人。
罗楚亭轻摇折扇，笑盈盈地望着子夜。“夜兄，你又输了！”
子夜蹙了下眉头，并不答话，他快步走到朝闻跟前，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朝闻摇摇头，感激地望着他。此刻，她觉得，他就是她的救星，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子夜确认她没事以后，才面无表情地看向麻子等人，他的眼神像刀刃一样锋利，充满杀机。麻子察觉出，这两人绝非等闲之辈，不是他们所能应付了的，他使劲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讨好地说道：“好汉！有事好商量！好商量！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认错了人。还请好汉放我们一马！”
说完他扑通跪到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下，磕起了响头。
子夜朝后看了一眼遍体鳞伤的展颜，又看了看昏睡的菡萏，心里一紧，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走到他们跟前，冷冷地说：“饶命可以。不过，你得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他抓起麻子的右手，然后用力一折，疼得麻子一个劲地哭爹喊娘。待到确认他的这只手脱臼以后，子夜才松开。
“我们走吧。”他对罗楚亭说。
罗楚亭点点头，走到菡萏身边抱起她就径自腾空而去。子夜则背起展颜，然后转向朝闻，问道：“我知道你会轻功。你可以吗？”
朝闻点点头，抱起乖九，然后像一朵浮云一般飘移了出去。子夜惊了一下，他没想到，她的轻功竟也这般厉害，随即微微一笑，也一跃而起，向她追去。朝闻轻功虽好，但到底还是身子太弱，体力不济，不一会儿就被子夜追了上来。他见她额头虚汗直冒，一脸疲态，越行越慢，便伸出一手揽在她的腰间，匀出一道力来支撑她的身体。
朝闻正感觉筋疲力尽，忽然觉得身子变得轻盈不少，回头一看，竟是子夜在帮她，不由得对他投以感激的微笑。子夜也回以微笑。他忽然生出此情此景如若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的想法，想到这里，不由得将她拥得更紧了。
罗楚亭到达船上的时候，浮生、云舒、莫伯和子煜正翘首企盼，焦虑不已。原来，浮生和云舒眼见追不上朝闻和乖九，只好稍作歇息之后再四处寻觅，后来，她们在半道上遇见了子煜，子煜告诉她们，子夜看到了朝闻发出的信号，已经赶过去救她了。他认为，子夜和罗楚亭两人已经足够应付，建议她们俩先回船上等候。她们觉得他说得有理，与其盲目地乱找一通，还不如守在船上等待他们归来，便决定同他一道回来。
子夜轻功固然不错，但一方面背上背着展颜，另一方面还要分心帮扶朝闻，速度自然就慢了许多。过了好一阵子，他们才到达船上。他松开朝闻，心里有些不舍，又小心翼翼地把展颜放下，然后才放松地坐到船板上长舒了一口气。
朝闻顾不得休息，急忙奔过去检查菡萏的身体，发现她并未受伤，只是昏睡过去之后，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接着她又检查了展颜的身体，他受的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她为他包扎了伤口，然后让云舒扶他回屋里歇息。另一边，浮生也在为乖九检查身体，发现它只是右后腿处有一二处淤青，就为它涂上药，然后把它抱到窝里休息去了。
“罗郎君，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朝闻问。
罗楚亭笑了一下，向她解释道：“我和夜兄约了今晚比赛轻功，输了的人要给对方洗一个月的臭袜子。”他得意地看向子夜，“夜兄，我的袜子可就托付给你了！”
子夜白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对朝闻说：“我们看到你发出的信号，就急忙赶了过去。好在你们都没什么事。”他回想起当时那千钧一发的瞬间，至今犹觉惊险。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到一步，朝闻他们会发生什么不测。
“小医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么会被那一群人围追堵截？”罗楚亭问道。他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身子似乎有些摇摇欲坠，于是担忧地向她靠近了些。
“我也不清楚。是乖九带我过去的。”朝闻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卧在不远处的乖九说道。
“今夜天色已晚，你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明天菡萏和展颜醒了再说吧。”子夜也看出她的身体虚弱得很，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也好。”朝闻点了点头。“今天，多谢你和罗郎君了。”
罗楚亭冲她眨了眨眼睛，“客气什么！我不是还喝了你那么多桃花酿的吗！”
“郎君要是喜欢，尽管来喝便——”她忽然觉得天地一阵晕眩，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倒去。
罗楚亭急忙伸手扶住她，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她浑身冰冷如冬。
“朝闻——”子夜飞一般奔到她身旁，神色焦急地看着她，然后紧紧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她的手冰冷得就像死人一样，他的心瞬间沉到了黑暗的谷底。他从罗楚亭手里接过她，将她抱在了怀里，他感觉自己好像突然置身于冰窖中一样。她的身子轻飘飘的，好像一团轻柔的棉絮。他把她抱进屋内，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随后一脸忧愁地看向浮生。
浮生正在为她诊脉。过了一会儿，她忧虑地说：“她这是寒症复发了。今夜天冷湿重，师父又整夜奔劳，耗费了不少阳气，再加上她走时没来得及披上外衣，身体更加虚弱不堪。她能强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她转向云舒，冲她喊道：“你快去把师父的那件裘衣拿出来，再拿一床厚被子！”
云舒早已泪流满面，慌作一团。她愣了一下，随即猛地点点头，然后立马起身跑进屋内，取了那件裘衣和一床棉被，披在了朝闻身上。
浮生伸手从朝闻腰间的玉葫芦里倒出一颗药丸。她记得，这是师公专门为师父留下的还魂丹，上次她因在冰窖受寒，引发寒症，已经用掉了一粒，此次若再用掉一粒，就再无还魂丹可用了。她听师父提起过，这药极其珍贵，连她本人都无法炼制出来，她不知道，如果下一次师父寒症再复发的话，又该如何是好。然而，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先救师父的命要紧。她不再犹疑，立马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不一会儿功夫，朝闻的气色渐渐转好，身体也不似先前那般冰冷僵硬了。
浮生喜形于色，“我们需要立即回醉林！”于是急忙冲外面喊道：“莫伯，快开船！”
莫伯闻言立刻抛锚启程，那船便趁着夜风飞速向前驶去。
六、乖九遇劫
这一次，许是救治及时，朝闻昏睡到第二天晌午就醒了过来。她醒来首先看到的是菡萏和展颜。他们见她眼睛睁开以后，急忙凑到了她跟前。
“师姐！你可算醒了！都是我不好，害你寒症复发，你骂我吧。”菡萏一脸内疚，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滴在了朝闻的手上。
展颜看了一眼菡萏，拼命摇头，他指向自己，艰难地说：“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保护好……妹妹……”
朝闻微微一笑，为菡萏擦干了眼泪，然后又伸出双手分别握住菡萏和展颜的一只手。“好了。你们都别自责了。你们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再说——”她又温柔地看向展颜，“展颜还因祸得福能够说话了。这可是喜事一件呢。该庆贺！”
“嗯。”菡萏破涕为笑，“我去告诉子夜哥哥他们你已经醒过来了。他们都可担心你了呢！”说完她就高兴地跑了出去。
朝闻见展颜依旧一脸愧色，便宽慰道：“展颜，你做得很好。你宁肯自己受伤也要极力护菡萏周全，天下再没有比你更好的哥哥了。”
展颜摇摇头，“不——才……才不是！”他痛苦地抱住头，“我……我没有……保护好……铃铛、二宝……和阿美……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展颜，铃铛、二宝和阿美的死不怪你！”
见展颜沉默不语，她还想再劝说他一番，这时云舒等进来了，她只好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浮生快步走到她跟前，检查了一下她的气色，又为她诊了脉，然后欣喜地说：“师父，你的身体已无大碍。没想到，这一次你竟恢复得这么快！”
朝闻笑道：“瞧你说的，我的身子骨还没那么脆弱！”忽然，她看见罗楚亭和子夜主仆都站在后面，“罗郎君，你们还没走？”
罗楚亭打趣道：“没喝到你的桃花酿，我可舍不得走！”
朝闻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才留下来的，心里不禁生出一份感动。她微微一笑，回道：“你放心，桃花酿一定管够，你想喝多少便喝多少！”
“真的！哈哈，那罗某可就不客气了！”罗楚亭一脸兴奋。
朝闻又看向子夜，她发现他的脸色疲乏，似乎没有睡好的样子。她猜想，他大概是忧心她的病，所以才没睡好吧。
朝闻猜得不错，昨晚子夜的确忧虑得一夜未眠。他想去她身边守着，却发现浮生正守在她的身边，于是只好返回。直到刚才听闻菡萏说她已经苏醒，他这才放下心来。
“汪！汪！”乖九不知何时跑了进来，冲着朝闻叫了两声。
云舒爱怜地摸摸它，笑道：“师父，乖九也在担心你呢！”
“倒差点把你给忘了！”朝闻笑道。她对乖九说：“乖九！昨天真是好样的！”
乖九似乎明白了她的称赞，骄傲地又回叫了两声。
“对了，菡萏，展颜，昨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么会被那伙人关起来？”朝闻问。
菡萏扭了扭脑袋，这才向众人讲述起他们二人昨天的经历——
‥
当时，莫伯正在不厌其烦地挑菜，菡萏和展颜二人觉得无聊，便悄悄跑到一旁的杂耍摊看人家喷火玩儿。他们正看得起兴，不料乖九突然狂吠不止，等他们回过头一看，乖九已经追着一伙人跑了几步。
“乖九！回来！”菡萏喝道。
乖九听到她的叫声，不情愿地回头看了看她，又继续往前跑。
“乖九！听话！快回来！”菡萏又喊道。
乖九再次回头看了看她，它的眼神里夹杂着忧伤、哀怨、委屈和愤怒，嘴里痛苦地呻吟着，那声音似乎像是在恳求她。
“乖九，发生什么事情了？”菡萏跑到它跟前，又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几个壮汉说：“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汪！汪！”乖九叫了两声。
菡萏知道，她猜对了。她又指着它腿上的伤疤问：“是不是那些人把你打伤了？”
“汪！汪！”乖九又叫了两声，还是同样的叫声。
“你一定要去？”菡萏问道。
这一次，乖九并没有叫，只是期盼地望着她。它希望她能答应。
菡萏犹疑地看了一眼展颜，展颜冲她点点头。于是，她摸摸它的脑袋，说道：“好！如果你一定要跟着他们，我和展颜哥哥就陪你一起！”
说罢乖九立刻竖起耳朵，灵敏地向前冲去。菡萏和展颜紧随其后。
他们看见乖九跟着那伙人拐进了一条巷道，急忙追了上去。刚走进巷道，就看见乖九突然一个猛扑冲到其中一人的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那人“啊”地大叫一声，一拳把它揍到地上，疼得它直呻吟。
菡萏眼见他要继续踢它，赶忙大喝一声：“住手！”
那人一回头，露出一脸麻子，他发现眼前不过是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便轻蔑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指着乖九问：“这狗是你们的？”
“是又怎样？”菡萏大着胆子回答。
“小娃娃！你们的狗咬了我！我要把它宰了带回去下酒喝！”麻子阴森地笑道。
“哈哈，大哥，这感情好！咱刚买了几瓶好酒，正愁没有下酒菜呢！”他身边的矮个子指了指手中的酒瓶说。
麻子和他们相视一笑，拔出腰间的长刀，慢慢向乖九走去。乖九停止了呻吟，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对着麻子龇牙咧嘴地一顿狂吠。它像看仇人一样盯着麻子，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无尽的仇恨，似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乖九！快回来！”菡萏急道。
乖九却好像充耳不闻，仍旧恶狠狠地瞪着麻子。麻子见它一脸凶狠，露出了尖牙，心中不由得胆怯了几分，虽有长刀在手，却也不敢贸然前行。
“我不许你杀我的乖九！”菡萏双手叉腰，好像一点儿也不怕他。
“呸！”麻子啐了一口唾沫，“老子平生贩狗、杀狗无数，还怕了你不成！”说完他挺了挺腰身，继续向前走去。
菡萏眼看着他即将砍到乖九，不禁失声大叫：“乖九——”
七、没有的先例
就在麻子手起刀落的一瞬间，展颜不知从哪里捡来一堆石子，他对准了麻子的右手，捡起一个石块飞出，正好打中了他的手腕。乖九正要朝他咬去，却被一旁的矮个子一脚踢了出去。菡萏急忙跑上前，将它抱在了怀中。
麻子将刀扔到地上，疼得不停地叫唤着。
原来，罗楚亭在醉林期间，看见展颜练功，便闲来无事教了他几招，这手扔石子之法正是他传授与他的。尽管展颜天赋极高，但还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到百发百中。刚才，他不过是运气好，碰巧打中了麻子。接下来，他又扔了好几次石子，却都没有击中。
麻子等见他不过如此，便放下心来。方才他被狗咬了一口，又被一个毛孩子打中了手腕，心中气愤不已，只觉得唯有把他们海扁一顿才能解心头之恨。他重新拾起地上的刀，带领着他的兄弟们，怒气冲冲地朝他走来。
展颜眼见手中的石子所剩无几，此时逃跑已然来不及，只好摆好架势，决定跟他们拼一场。他把菡萏一把拉到身后，眼神示意她不要乱动。他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护菡萏周全。
“小子！受死吧！”麻子发疯似的向他冲了过来。
展颜却临危不惧，像一个燕子似的敏捷地躲到一边，他趁麻子扑空的间隙，又朝他们连扔了四五块石子，这一次，他的手气比较好，一下子击中了三块，麻子等被石块击中以后，呻吟连连，一个个气得磨拳擦脚，恨不得将他一**吞了。他们分散开来，一步一步向他靠拢，渐渐把他围城了一个圈。
“展颜哥哥！”菡萏惊道。
展颜看了他一眼，喉咙里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他焦急地向她招手，又指了指乖九，那意思是让她带着乖九赶紧逃。
菡萏连连摇摇，哭道：“不！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她忽然转向乖九，冲着它喊道：“乖九！好孩子，我相信一定行的！快去救救展颜哥哥！”
乖九听到指令，登时来了精神，立即站了起来，正要朝那伙人奔去。
“啊……”展颜却朝它大喊，双手摇晃，命令它不去过来。
乖九委屈地叫了一声，只好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前方。
“臭小子！自己都没命了，还有工夫去顾及一条畜生的命！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
麻子一声令下，其他人纷纷朝他拥去。展颜本来学功夫就没多久，如果赤手空拳地对付一个人尚且还行，但是此时他面对的是五六个壮汉，他苦撑了一会儿就开始落了下风，不久就被他们一顿拳打脚踢。麻子还朝他的一只腿上狠踢了一脚，疼得他抱住腿直冒汗。
“不许你们欺负展颜哥哥！”
突然，菡萏红着眼睛，像一头小猛兽一样朝其中一个大个子扑了过来，她对准他的手狠咬一口，疼得他大叫一声。
“老五，这个小东西交给你了！”麻子怒道。
老五点点头，转过身一把举起菡萏，露出狰狞的表情。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菡萏拼命挣扎着。
“你这小娃娃，不该来这里！”老五对她说道。
展颜见菡萏也被他们抓了起来，拼了命想冲过去，但是他已经被他们打得奄奄一息，他只觉得浑身疼到麻木，一点儿都动弹不得。展颜绝望地望着菡萏，眼里留下了难过的泪水。
“乖九！快跑——”菡萏见乖九突然吃力地从地上重新站立起来，“快跑！”
乖九却不听她的话，反而朝她走了来。
“快跑——”菡萏生气得朝它嘶吼道。
“汪！”乖九犹疑地停下脚步，双眼无辜地望着她。
“快走啊！去找师姐——”
乖九像是领会了她的意思，不再往前走，它依依不舍地看了她和展颜一眼，然后转过身体，飞奔而去。
‥
“后来，我就被他们带到了那个院子里关了起来。因为我一直大喊‘救命’，他们就把我打晕了。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菡萏委屈地说道。
朝闻走下床，来到她身边，抚摸着她的脸，轻声说：“菡萏，这次多亏了乖九报信，我们才能及时救出你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又看着展颜的眼睛，“你们下次可不能再这样鲁莽行事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菡萏小声回答。
展颜也愧疚地点了点头。
“子夜哥哥，我想求你一个事——”菡萏突然挣脱朝闻，走到他跟前。
子夜愣了一下，然后蹲下来，看着她的大眼睛，和颜悦色地问：“你有何事？”
“我被关进房间的时候，偷听到麻子那一伙人是专门贩卖狗的，我想，乖九一定是被他们抓到过，所以一看见他们，才要找他们报仇。”她拉了拉他的衣袖，以一种哀求的口气说：“我听到他们说最近又抓了几十只狗，还打算把它们全都杀掉，我不想它们死。呜呜呜……子夜哥哥，我求求你，去救救它们吧！”
“这——”子夜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不知该如何回答。
“汪！汪！汪！”乖九跑到他跟前，叫了起来。
“乖九，”菡萏抱起乖九，爱抚地问它：“你是不是也想救出你的小伙伴们？”
“汪！汪！”乖九像是同意地叫道。
“子夜哥哥，你看，乖九也想救出它的同伴呢！那些狗狗多可怜呐！求求你，就救救它们吧！”
子夜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又抚摸了一下乖九的脑袋。“好。我答应你。”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子夜哥哥！”菡萏兴奋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子夜被她的突然一扑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还从没被一个孩子这样抱过。不过，他心里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变柔软了，不由得将她抱紧，爱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汪！汪！”乖九冲着他摇了摇尾巴，它看起来也很高兴的样子。
“郎君，看来乖九也在向你示好呢！”子煜笑道。“不过，咱们诛心阁还真没有替一条狗报仇的先例呢。”
罗楚亭目不转睛地盯着乖九，觉得十分神奇，他凑近它，试探性地伸出右手，刚想摸它，乖九却竖起耳朵，朝他怒吼了一声，吓得他赶紧躲开。
“看来，乖九有点不太待见你呢。”子夜轻笑道。
“哼！真不是一条可爱的狗！”
罗楚亭气呼呼地走了出去，留下众人在身后大笑不止。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预告：在菡萏的哀求下，子夜终于答应救出被抓的狗狗。可是，当他们踏上归程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乖九竟然也在船上。似乎它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乖九能否带领子夜他们找到狗狗的关押所在？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