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规矩不能坏
子夜看着罗楚亭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乖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他和子煜也是初次见到乖九，为什么它对他们却不似像对罗楚亭那般凶恶呢？都说狗是最有灵气的一种畜生，能嗅到非同寻常的气息。难道，它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什么特殊气息？他不敢继续深想，于是逼迫自己停止怀疑。他看向菡萏，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对她说道：“菡萏，我可以答应帮你。不过，诛心阁的规矩可不能坏。”
“规矩？什么规矩？”菡萏一脸迷惑。
子煜偷笑了一下，心想：“这个郎君也真是的！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诛心阁的规矩就是，雇主得交出自己最珍贵的一样东西作为交换。”云舒凑上前说道。
“最珍贵的东西……”菡萏做沉思状，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我不能把乖九给你，雪软、独眼龙、大耳朵、牡丹这些都不能给你！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都离不开我的！”
朝闻见子夜主仆一脸迷茫，笑着解释道：“雪软、独眼龙、大耳朵、牡丹等都是菡萏收养的小动物。”
“哦。原来如此。”子煜恍然大悟道。他觉得菡萏起的这些名字听起来都奇奇怪怪的，不禁偷笑起来。
子夜无奈地扶住额头，说：“你放心，诛心阁从来都不接收活物的。除了这些动物，你还有什么宝贝的东西？”
菡萏摇摇头，一脸失落。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拍了一下巴掌，“有了！我知道要给你什么了？”说完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菡萏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还多了一把匕首。她把匕首递给子夜，神色严肃地对他说道：“这把匕首叫做青莲。是师父留给我的唯一物件。子夜哥哥，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管，我才肯给你！”
子夜接过匕首，打开刀鞘，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匕首是用上等精铁打制而成，做工精致，刀刃锋利无比，绝非寻常匕首可以比拟，确属难得一见的珍品。他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我答应你，一定好好保管这把匕首。”
菡萏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匕首，说道：“青莲，对不起，为了救那些小动物，只好委屈你了！”
朝闻见她伤心，便安慰道：“菡萏，你放心，子夜哥哥一定会帮你救出那些小动物的。”
“嗯！”菡萏坚信地点点头。
“菡萏，你可曾听到那伙人把那些狗关在什么地方？”子夜收起匕首问道。
菡萏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他们好像提到了什么西什么院。当时很吵，我听不太清。”
“是……西林鹿苑！”展颜突然说道。
“西林鹿苑？那不是位于城北郊区的一家养鹿场吗？那里怎么会关狗呢？展颜，你会不会听错了？”子煜问。
“不会……就是……西林鹿苑！”展颜以十分确信的语气说道。
“你可听清他们要何时杀狗？”
“好像……是……是后天一早！”
“子煜，走！去西林鹿苑！”子夜站起身说道。
“现在？”子煜一脸的不情愿，“郎君，我还没吃午饭呢！”话音刚落，响起一阵“咕咕”的叫声，子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浮生微笑道：“我看，不如你们留下吃了午饭再走吧。正好，莫伯的饭也快做好了！”
朝闻点点头道：“浮生说得对。”
子夜不再推辞，二人留下大快朵颐了一番后，便速速离去。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必须要赶在后天早上之前把那批狗解救出来。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是，他们必须提前想好怎么安置那些狗，否则即便它们明日逃过一劫，后天还会被人抓走。
由于子煜以前办案的时候，去过一次西林鹿苑，所以他们轻车熟路地很快找到那里。
子煜过去打听了一下情况，回来说道：“这西林鹿苑据说乃是专为豪门贵族狩猎用的。鹿苑的管理人是一个叫屠富的人。听说他本是个不知名的江湖混子，凭着自己姐夫的关系，才谋到了这副差事。可惜啊，这个屠富成天不是打架斗殴，就是赌博喝酒，搅扰得街坊邻居不胜其烦，简直是当地的一霸。”
“在鹿苑养狗的可是他？”子夜问。
“正是他！”
“他为何好端端的要养狗？”
“我刚才套门房的话，听他那意思，这屠富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大笔钱，他姐姐姐夫虽然家资富裕，却也不愿再管他那档子破事，因此拒绝借钱给他。他没了他们的帮衬，只得自己另寻门路。这不，他想出了偷狗这么个空手套白狼的毒计。他召集了一伙泼皮无赖，专门到各处去偷狗，不管是寻常的土狗，还是名贵的狗，统统来者不拒。名贵的狗他就转手倒卖，土狗就宰杀了卖狗肉，由此挣得了不少黑心钱。想必，乖九就是被他偷来的。”
子煜顿了顿，继续说道：“并且，听说他一向虐狗成性，只要是落在他手里的狗，再难驯服的也会被他折磨得只剩半条命，寻常的狗见了他腿都打哆嗦，因此，他便得了一个极其残忍的名号——狗见愁！”
子夜轻哼一声，不屑地说：“管他是狗见愁还是阎罗魔鬼，都休想再为非作歹！”
子煜点点头。“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他了！”
“一会儿我们先潜进去，看看关狗的地方在何处？”
子煜摇摇头，叹道：“恐怕我们不能潜入。”
“怎么？”
“那屠富虽然混账，为人却精明得很。你想，他做得这些勾当，都是见不得光的。为了不叫人发现，他在鹿苑的每一道围墙边都栓了一条巨型恶犬。只要有人胆敢靠近，那些恶犬便会扑上去狂吠不止。屠富一听到动静，就会立即派人把狗都转移走，这样即便是官府的人接到报案来检查，也都只好扑个空。”
“看来得先想法子解决那些恶犬才行了。”子夜沉吟道。
子煜提议道：“郎君，要不我们试试用**把它们迷晕？”
子夜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们能想到的办法，别人就想不到吗？恐怕那屠富早就把它们训练得对**不起任何作用了。”他双手抱臂，在地上来回走了一阵，突然回头对子煜说：“我们需要先找到屠富，然后跟踪他！”
“为什么跟踪他？”
“他之所以能偷盗这么多狗，一定是因为有自己对付狗的一套独门秘技。只要我们破解了其中的奥妙，对付鹿苑的恶狗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郎君分析得极是！”子煜一脸钦佩，突然，他指着鹿苑门口说：“哎！那人不就是屠富吗？”
子夜定睛一看，从鹿苑门口走出一伙人，为首的竟是昨夜被他狠揍一顿的麻子。
“听门房说，那屠富长得一脸麻子。这人肯定就是屠富！”
“跟过去看看！”
九、辟秽丹和暗香浮
子夜主仆一路悄悄尾随在屠富一伙人身后，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处深宅大院的围墙边。屠富命手下架起人梯，然后和另外两人依次踩着梯子爬进了院墙里。子夜让子煜守在外面查看他们的动静，自己则从另一边翻墙进去。他发现，屠富等鬼鬼祟祟地来到院子的前门，前门右侧有一个狗窝，狗窝里卧着一条正在熟睡的大狗。那狗全身漆黑，毛色光滑发光，子夜虽对狗不甚了解，却也一眼看出它定是名贵品种。
只见屠富蹑手蹑脚地靠近狗窝，从后背的包裹里掏出一大块散发着浓浓香气的肉骨头，他把肉骨头扔到狗窝旁边后，然后快速闪到一边躲了起来。那狗听见动静，立马从睡梦中醒转过来，它一瞧见地上的肉骨头，就满口垂涎，一口将其咬住，回到窝里，然后大口大口地咀嚼起骨头，眼角的余光还时不时地警惕地看向四周。但是，还没等它把骨头啃完，就昏睡了过去。
“原来他在骨头上涂了**。”子夜想。
屠富见那狗中招了，一脸阴笑着走到跟前，和同行的两人把狗装进麻袋，然后又来到刚才跳墙的位置。他学猫叫了一声之后，墙那头便抛过来一根粗绳，绳子上还有一个铁钩。他先用铁钩钩住麻袋，再踩着人梯爬到墙上，然后拉起绳子，待到能伸手够到麻袋，他一把提起麻袋，再将其抛下去，墙那头接应的兄弟于是立刻伸手接住了麻袋。屠富见大功告成，嘴角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一举跳下墙去。
由于之前怕被屠富等人发现，子夜只是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再加上他的眼睛本就不利于夜行，因此，他对屠富一伙人看得并不真切。直到刚才靠近一点，他才发现，这个屠富不但早就踩好了点，而且作案工具也一应俱全。此外，他还注意到，屠富等均穿的是软底靴，穿这样的靴子走路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也难怪他都快走到狗窝跟前了，那狗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更令他吃惊的事。按说一般人身上都会有一种独特的气味，以他出色的嗅觉能力，只要距离适当，他多少都能闻到一点气息。可是，他竟然在他们身上闻不到任何味道。他猜想，这屠富定然是使了什么法子把身上的味道给遮盖住了。心里不禁有些叹服于屠富的狡猾多谋和心思缜密。
随后，屠户等又陆续潜入好几户人家中，以相同的法子偷了人家家里的狗。待到天快亮时，他们每人都扛着两个**袋满载而归。
子夜主仆忌惮于院墙内的恶犬，并不敢贸然闯入，只好先回了诛心阁再做打算。
子煜愁眉不展，一脸忧思。“郎君，现在可怎么办？如果我们进入不到西林鹿苑里面，就无法解救出那些狗来。”
“看来我们要想进入西林鹿苑，势必要接触到屠富所圈养的那些恶犬。而那些恶犬一旦闻到人的气味，就会狂吠不止。”子夜眉头紧蹙，不时地用食指敲打着桌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掉我们身上的气味呢？”
“不如我们去找小医仙。她医术那么高明，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子煜提议道。
子夜点点头，立马起身。“看来，目前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先去找她了。”
说罢二人便即刻前往醉林。
子夜向朝闻讲述了昨夜的经历，朝闻听后微微一笑，说道：“想要去掉你们身上的气味并不难。请等一下。”说完她走到药柜旁，取了一些药材放进铜臼杵中捣碎，然后又研磨成细粉，再加水制成一粒粒黄豆大小的药丸，最后将其装进两个锦囊中。她把锦囊递给他们，解释道：“此药丸名为辟秽丹，是由苍术、白术、甘草、细辛、甘松和少许麝香，再加淘米水研制而成，具有辟除秽气、遮盖体味之功效。你们可将这锦囊挂于腰间，不出半个时辰，身上便再无半点气味。”
他们喜形于色，急忙把锦囊挂在了腰间。
“可是，即便你们解决了身上气息的问题，那些恶狗一看见你们，不还是会叫起来？”朝闻问道。
“嗯。确是如此。”一想到这个问题也很棘手，子夜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哎，不如你们试试这个——”朝闻转身取了一个细长的竹管递给他，“上次菡萏和展颜出事以后，为了预防他们再有不测，我便新研制出了这个防身之物，我称之为暗香浮，取自当朝大诗人林逋的那句‘暗香浮动月黄昏’。这里面含有曼陀花、乌草、茛菪、云实、防葵、赤商陆和押不卢等药草，只要将其轻轻一吹，人便会产生迷离晕眩之感，不一会儿便会因全身麻痹而动弹不得。我想，寻常的**固然不会对屠富所圈养的恶犬起到作用，但我这暗香浮它们却一定没有闻过。或许，此物能对它们起到作用。”
子煜一脸兴奋。“郎君，我看倒是可以一试！”
子夜点头表示同意。他将暗香浮装入怀里，向她道过谢后，便和子煜匆匆离开了。
不过，当船驶了一大半的时候，他们俩才意外地发现，乖九不知何时竟跑了上来，静静地卧在船舱的一角。它躺卧的位置极隐蔽，要不是子煜伸手想要取放在那里的一个包裹，都差点发现不了它。而子夜的鼻子纵然好使，却因为带了朝闻给的锦囊，遮掩了狗骚味，所以也未曾留意到乖九。
“它怎么会跑上来的？”子煜吃惊地看着乖九，它正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们。“这下可如何是好？郎君，我们要把它送回去吗？”
“现在送回去也来不及了。”子夜看了一眼它，他感觉它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似乎在对他说：“请带上我，我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子夜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这狗极有灵性，还真不似寻常狗儿。我猜，它不像是偶然误跑上船的，倒像是知道我们要去往何处似的。”
“难道它要给我们带路？”子煜惊讶不已。
子夜点点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只好带上它了。”
十、狗见愁
就这样，乖九跟着子夜和子煜下了船，又一路追随他们来到了西林鹿苑。
这一次，有了朝闻的辟秽丹和暗香浮，他们便大着胆子跳上西林鹿苑的围墙。至于乖九，因为怕它误事，子夜还是决定将它拴在远处，让它等候他们归来。乖九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情愿，却也没做任何反抗。
他们都跳上墙了，那些恶犬却只是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看来，小医仙的辟秽丹起作用了。”子夜心想。
他示意子煜跳下墙去。子煜点点头，便硬着头皮轻轻跳了下去。他刚一落地，不远处的两只恶犬就听到动静，朝他看来。子煜急忙掏出暗香浮，正对着它们吹出一股浓浓的青烟。那两只狗怒目圆睁，露出獠牙，正要叫唤，却猛地吸了一口迷香。
“一、二、三，倒——”子煜在心里数道。他来此之前，早就在其他狗身上做过试验，一般而言，不出三下，那些狗都会倒地昏睡过去。
只见那两只恶犬突然晕头转向地头朝地上倒去，一开始它们还拼命挣扎了几下，但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慢慢闭上眼睛，再无半点声息。
“嘿！小医仙的这迷香简直神了！”子煜叹服不已。
“嘘！”子夜示意他不要说话。他一个转身也跳了下来，然后伸手招呼子煜如法炮制，将其他恶犬也都晕倒，然后往里走去。
此时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周围还一片昏暗。他们一路摸索，向鹿苑深处走去。这鹿苑占地极广，极目远去，除了眼前的一排鹿舍外，往前走还有一大片草地，穿过草地似乎是一处深林。他们沿着鹿舍往里走去，没走几步便听见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吠声。那声音听来十分阴森恐怖，十分骇人。饶是子夜二人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全身汗毛直立，心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郎君，你看——”子煜指着前面一座矮矮的房屋，“那里有一道亮光！”
“走！过去瞧瞧！”子夜说道。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房屋跟前，那犬吠声也越来越激烈，其中夹杂着一个男人的大笑声。他们来到窗前，子煜用食指沾了口唾沫，然后将窗户戳了个洞。他好奇地朝洞里望去，突然眼睛睁得极大，好像快要裂开似的。子夜见他目瞪口呆，眼神里还透着一股深深的惊恐，急忙将他拉到一边，自己朝洞里望了过去。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屠富一人侧躺在屋子正上方的太师椅上，一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只血淋淋的狗腿来回晃动。在他面前，拴着三条枯瘦如柴的大狗，那些狗一看就是饿了好几天的。它们贪婪地盯着他手里的狗腿，嘴角留下的口水都快汇聚成了一个池子。只要屠富晃动一下狗肉，它们就发疯了一样拼命向前冲去，但是无论它们怎么挣扎，也挣不脱挂在脖子上的铁链子，那铁链子把它们的脖子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它们够不到狗腿，只好眼巴巴地看一眼屠富，然后发出一阵委屈的怒吼声。屠富眼神阴鸷地看着它们，嘴里不时发出一阵狂笑。好像它们越挣扎，越怒吼，他就越高兴一样。
突然，他示意旁边的手下拿出一个穿着衣服的草人，摆放在距离狗不到三五步远的地方，随后他又叫人将他手里的狗腿绑到草人的腿上，然后示意他们将铁链放长一些。他自己则饶有兴味地坐了起来观察着眼前的这几条狗。
“乖孩儿们！快过来！来吃你们的美餐呀！哈哈哈……”屠富指着草人大叫道。
那三条狗眼见着狗腿近在眼前，也顾不得疼痛，都像猛兽一般冲上前去。
由于铁链突然变长，它们终于可以够到狗腿了。可是，狗腿只有一个，除非拼命争抢，否则它们只有饿死的份。中间那条花狗冲得最快，一口咬住狗腿不松口。左边的灰狗眼见送到嘴边的肉被抢走了，随即发出一阵怒吼，径直冲花狗的一条后腿上咬去。花狗痛得大叫一声，嘴里的狗腿一下子掉落在地，守在一旁的大黑狗趁机一口咬住狗腿，然后狼吞虎咽地咀嚼起来。
“好！就这样！咬死它！哈哈哈……”屠富在一旁加油助威道。
花狗回头反咬了灰狗的脖子一口，灰狗疼得躺在地上，脖子登时鲜血直流。花狗解决完第一个敌人以后，又转过身冲向大黑狗，猛地咬断了它的耳朵。大黑狗痛苦得直呻吟，却不肯松开口中的狗腿。花狗见状，怒气横生，恶狠狠地瞪着大黑狗，突然，它一下子跳到大黑狗的背上，把它压倒在地，正待它要抢夺狗腿之时，大黑狗却猛然松开狗腿，一口朝它的脖子上咬去。花狗的脖子被撕开一个大口，血水像喷涌的泉水一样直往外冒。大黑狗见花狗再也构不成威胁，这才放心啃起狗腿来。
“哈哈哈……好！好！好呀！乖孩子，就是这样！”屠富一脸兴奋地看着大黑狗，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哈哈哈……胜者为王！今天你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比拼中活了下来！哈哈……”
大黑狗似乎丝毫不在意他的夸赞和周围其他的一切，只是专注地吞咽着嘴里的美味。它已经将那只狗腿吃得所剩无几了。
“来人！”屠富冲旁边的下人喝了一声，然后指着大黑狗道：“每日买五斤肥猪肉，好吃好喝地供着它，十天之内把它给我养肥，然后拉到院墙边，让它做我的铁甲神卫！”
“是！”
挑选好护卫狗之后，屠富似乎一下子没了兴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乏。他打了个哈气，伸了伸懒腰，然后走进里屋，身子刚躺到床上，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子夜二人似乎还未从刚才那血腥恶心的一幕中缓过神来。他们愣了一会儿，才离开此处，悄悄去往别处追寻关狗的所在。
一路上，子夜的脑海里还时不时地回放着刚才的那一幕，耳畔还回响着那些狗凄惨哀痛的叫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几乎所有狗见到屠富，都吓得瑟瑟发抖、避之不及，为什么大家那么怕他院子里拴的那些恶犬，为什么大家会叫他狗见愁。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实在太过惨无人性，他的身上实在沾染了太多狗血，他实在杀戮了太多的狗命。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沉重，好像突然被压上了一座山，那座山上全堆满了血淋淋的狗的尸体。他感觉，自己似乎正被一群冤魂环绕着，那是被屠富杀戮的狗的冤魂们，它们在向他苦苦哀求，一定要为它们报仇雪恨！
子夜在心里暗暗发誓：“你们放心，我一定为你们除掉这个祸害！”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预告：在乖九的神助攻下，子夜二人终于找到关押够的所在，可是，正当他们打算救出狗狗的时候，他们却被屠富等人关了起来。究竟他们能否化险为夷？敬请期待！